第189章 不愉快的拜訪

經過一番思索，梅林最終還是決定上門拜訪。

她自然不會單人前往，臨行前在口袋裡裝上了馬丁，然後才來到克勞奇家。

起初她只是與巴蒂談論關於克勞奇在魔法部被毀現場時突然的發笑，以及近期愈演愈烈針對巴蒂父子關係各種抨擊的新聞。

在巴蒂揉著眉心滿面愁容時，有那麼一刻她真想說「如果懷疑的話為什麼不幹脆掀起克勞奇袖子看一眼」？

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委婉地希望巴蒂能多在意一些家庭。對此巴蒂不以為意。

「我不覺得有什麼虧待了他。」巴蒂這樣說，「我給他提供了遠超同齡人的物質生活，他享受了這些還不夠滿足嗎？我都沒抱怨他給我找了這麼多麻煩，他怎麼還能覺得我不關心家庭？」

「光給錢不回家，這種父親或許會讓很多家庭感到羨慕。」馬丁點評，「當然，也必須保持年級第一，給他帶來榮譽。」

梅林對此不置可否，她沒興趣摻和別人的家庭生活。

「話也不能這麼說，巴蒂先生。我只是擔心，任由這種報道傳播下去會對你的名聲造成影響。」她搖了搖頭。

「《預言家日報》最近天天寫一些家庭不和的小故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在內涵你，魔法部里也有許多不願意繼續抵抗的職員在背後接受各種匿名採訪，言談之中都是攻擊你對家庭毫不關心。」

果不其然，涉及到權勢名聲一下令巴蒂的臉色難看起來，他眉頭緊皺，臉上浮現出一種熟悉的糾結。

「我已經在努力了。」良久他才非常不情不願地開口，那表情難看的好似魔法部宣布他被撤職一樣，「不然也不會叫你過來。」

「我？」梅林困惑不已，「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巴蒂臉上的表情更精彩了，他看上去很想說什麼，但猶豫了很久也沒能說出口。最終他在梅林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

「你對小巴蒂印象如何？」

梅林還沒反應過來，馬丁已經冷笑一聲。

「《預言家日報》的某些報道確實言不符實，就像現在——誰能想到克勞奇為了保住他的名聲，竟然干出這樣慷他人之慨的事情？」

馬丁的意思梅林很清楚，她完全不覺得巴蒂是真心為了克勞奇的感情生活忙碌，只不過覺得克勞奇既然表現出了喜歡她的傾向，那便想辦法給他們多製造一些相處時間，克勞奇高興肯定就會少去找麻煩，說不定還會為此「感謝」巴蒂。

邏輯看起來確實很暢通，只不過有兩個問題。其一在於，克勞奇對巴蒂的怨恨已經到了完全不可逆轉的地步，他要搞的破壞可不只是砸場子；其次，梅林在此之前已經直白地表示過不可能，結果現在巴蒂舊事重提，擺明了根本沒把她的拒絕放在心上。

巴蒂以為她是什麼？恢復父子關係的工具人嗎？

「非常糟糕，巴蒂先生。」她直視巴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對他沒有任何好印象，看到克勞奇我只想一拳揍到他臉上。老實說，很多次我拒絕你的邀請，就是因為克勞奇在家——哪怕與他在同一個空間相處都會令我渾身不適。」

這次的回答沒有留任何情面，甚至連拐彎抹角也沒有。巴蒂沒想到梅林會說的如此直白，他是個好面子的人，一時間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好一會後才勉強開口。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提起這些。」

他語氣無比生硬，想必成為司長后還沒有人這樣讓他下不來台。

「非常感謝。」對此梅林只是笑了笑，「請問還有其他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就請允許我先告辭了。」

「沒有了。」巴蒂臉色陰沉，說完這句話后他就不再開口，轉身離開了房間。

「克勞奇好像完全沒想過會被拒絕。」馬丁嘲諷道，「他是把您當成了他的下屬，還是說覺得能被他兒子喜歡上是什麼不得了的榮譽？」

「誰知道？」梅林可不想在這種雜事上浪費心神，「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挑的這麼明白，但再不有點脾氣，他一定會為了維護名聲做出點更過分的事情來。」

梅林倒是不擔心巴蒂會懷恨在心報復，巴蒂的缺點是一切以利益為先，優點也是。他就像個無情的被輸入數據的機器，永遠按照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前進。

有趣的是，他一生中唯一違背這個理念，卻是為了克勞奇。

從樓梯上下來時，梅林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鋼琴聲——這很不同尋常，畢竟這裡可是克勞奇家，一個純血的、對普通人完全不感興趣的家族。她以為聽錯了，不過當她走到客廳時，這種聲音變得越發明顯。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彈鋼琴。」她小聲地問馬丁，「當然也可能是CD……總覺得這種東西更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也聽到了。」馬丁確認了她的想法，「似乎是從前面房間里傳來的。」

雖然很好奇，不過她並沒有一探究竟的打算，只是穿過客廳準備離開。但那聲音越來越大，當她走到壁爐前時旁邊一扇門後傳來了清晰的聲響，那扇門半掩著，令她下意識地朝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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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克勞奇。

屋內空蕩蕩的，除了這架鋼琴以外再沒有任何東西，就連窗帘都沒有，窗外耀眼的陽光直刺屋內，穿過克勞奇的身側后投下大片陰影。

與在人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此刻的克勞奇臉上再沒有那種故意偽裝出來的虛假笑意，他眉頭緊皺著，專註地看著眼前的樂譜，每個落在琴鍵上的動作都極重，這令本身溫和舒緩的曲子展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曲風。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認真且嚴肅的克勞奇，這種從未見過的表情出現在克勞奇身上，有那麼一刻她甚至在想克勞奇有沒有什麼兄弟——畢竟這實在太不同尋常，甚至都不像本人了。

「克勞奇家中竟然有一架鋼琴，而且他看起來還已經學了很長一段時間。」馬丁從梅林的口袋裡爬了出來，「恐怕連斯基特也寫不出這樣離譜的報道。」

「果然小說來源於現實，卻又高於現實。」梅林這樣感嘆著，她正想轉身離開，身後琴鍵上突然落下重重的音符，那聲音震耳欲聾，緊接著，克勞奇帶著些許調笑意味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偷看別人彈琴可不是件禮貌的事情，梅林，如果你想看的話完全可以敲門進來。」

「你的門本來就是開著的。」被逮住的梅林心裡嘀咕了一句晦氣，當她扭頭時就看到克勞奇臉上又是以往那副堪稱完美的、溫和有禮的笑容。這讓她開始懷疑剛剛那一幕只是錯覺。

「是嗎？」克勞奇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門，他從座椅上站起，隨手將琴譜扔在了一旁。看起來好似要營造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馬丁和梅林都覺得這有點太過欲蓋彌彰，「或許吧，我沒怎麼注意。」

「請繼續，不用在意我。」眼看克勞奇要走過來，她趕緊開口，然後一把將門關上。

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撞上門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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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支線提醒★

*恭喜達成克勞奇戀愛主線成就——【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