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救援趕到

食死徒手上的魔杖被猛地擊飛，伴隨一聲轟響，巨大的衝擊將整個天花板震碎，多卡斯從樓上跳下，緊接著再度施咒。

「障礙重重！」

魔咒的威力與使用者有極大關係，像熒光閃爍這種最基礎的魔咒，一二年級學生只能勉強照亮眼前一點光亮，傲羅使用時簡直如同開了強光手電筒，幾乎能灼傷人的眼球。

好幾個正在跑來的食死徒全都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那般摔了出去，又引得一大堆放置的物品摔了一地。

在多卡斯身後更多的傲羅紛紛趕來，見狀食死徒立刻開始撤退，四散著到處逃跑。

「別讓他們跑了！我說過了，現在這種時期就該對所有食死徒用不可饒恕咒！抓不住的就殺死他們！」

巴蒂怒氣沖沖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伴隨著密集的腳步聲，還能聽見有人不贊同地制止：「這樣未免也太過——」

砰！

食死徒炸開地面飛快逃竄，走廊里的燈再一次熄滅，但這次很快又重新亮起，多卡斯沖了下去。

「看好傷員！」她大喊。

後來的吉迪翁快步跑到萊姆斯的身邊，看到他錯位的骨頭感同身受地抖了抖：「你看上去太糟糕了，萊姆斯。還能動嗎？」

救援趕到的那刻萊姆斯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於勉強放鬆幾分，但很快疼痛就讓他再度緊繃起來。瀕臨死亡之下腎上腺素狂飆令他完全顧不得疼痛，此刻一鬆懈，劇痛令他簡直要慘叫起來，他臉色慘白，原本癒合的傷口被再次撕裂，衣服都被染成了深紅色。

木製的傢具撞到身上的疼痛本來非同一般，更別說撞在骨頭上。巨大的衝擊硬生生地將他的肋骨撞斷，撕裂神經般的劇痛令他眼前一陣陣泛黑，好似電視機壞了那般不停地浮現出越來越多的噪點。

他想要開口說話，可只是聲帶牽扯一下就令他疼得要暈過去。

「我——」

「我要是萊姆斯真想給你一下，吉迪翁，你見過誰小腿斷了還能動的嗎？」費比安白了吉迪翁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夾板緊扎！」

萊姆斯傷得有點太重，魔咒最多只能減緩他的傷勢卻無法癒合，旁邊的職員趕來將四周散落的傢具移開，費比安看了一眼疼到痙攣卻還在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的萊姆斯，咬了咬牙。

「疼的話就叫出來吧，反正現在到處都吵吵鬧鬧的，我相信他們肯定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的聲音。」費比安對吉迪翁使了個眼色，兩兄弟非常默契地一人一邊搭上萊姆斯的肩膀和腰。

「三、二、一，起！」

儘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搬出椅子堆那刻的劇痛還是讓萊姆斯慘叫起來，骨頭碎裂躺著就已經足夠痛苦，更別說這樣動彈，為避免他痛到咬舌頭，吉迪翁從口袋裡掏出個法棍給他塞了進去。

「你怎麼還把這東西帶著？」費比安大吃一驚。

「出門的時候我不是在砸釘子嗎？順便就拿上了。」

「萊姆斯！」好不容易被其他人扶起來的部長聽到聲音連忙詢問，「你還好嗎？」

「他不太好。」介於此刻的萊姆斯開不了口，吉迪翁代替他回答，「他骨頭簡直比被壓過的薯片還碎，我看他至少得在聖芒戈躺一個星期。」

「就像你上次那樣嗎？」費比安問他。

「上次我只是手臂碎了，萊姆斯看起來得包成木乃伊。」

吉迪翁知道他們前進的每一步對於萊姆斯來說肯定都是不下凌遲般的痛苦，所以努力地插科打諢希望能讓萊姆斯最起碼精神上趕到愉快點。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根本是無用功，萊姆斯疼到根本聽不進他們的對話——法棍都被咬碎了。

「或許你下次可以用萊姆斯的牙齒來錘釘子。」費比安說了個地獄笑話，要不是場景不對，吉迪翁想他或許會笑的。

部長看的膽戰心驚，他曾經聽說過有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咬斷舌頭自盡，眼看馬上就要到從洞口，他趕緊上前伸出胳膊。

「要不讓他咬住我吧，這樣或許會好一點。」

「不不不，不能這樣。」知道萊姆斯是狼人的普威特兄弟連忙制止，這種情況下絕對會被咬出血，到時候可就不是疼這麼簡單的事了，「沒關係的，我知道更有效果的辦法。」

說著他用上了聲音洪亮，朝著下方大喊起來。

「梅林！別追食死徒了，萊姆斯現在很需要你！」

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好幾個追出去的傲羅都吃驚地往回看，在那一刻，部長吃驚地看到，流了那麼多血的萊姆斯在聽到這話時白的堪比他魔法師考試交上去卷子一樣的臉竟然變紅了。他剛剛還疼到連周圍人的話都聽不見呢！

「萊姆斯？！」

這聲非常有效，梅林很快就從下方沖了上來，在看到渾身是血的萊姆斯那刻要不是莉莉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她估計就要摔倒在地了。

梅林的臉色變得這麼糟糕……萊姆斯很想開口說其實沒事，不用這麼擔心，可疼痛攥緊了他的喉嚨，令他胸口一陣陣發悶，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拼了命才沒讓生理性的眼淚流出來。儘管如此，他還是強忍著勉強擠出幾個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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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確實沒事，只是全身骨頭斷了一半而已。」吉迪翁都無語了，「哥們你鋼O俠啊？說沒事前能不能先把臉上的血擦乾淨？」

「都怪我，都怪我！」莉莉雙手顫抖，「我應該更快一點……」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通知了其他人，估計我們現在得死在這裡。」瑪麗也跟著她們一起下來，部長沒有看到馬琳，估她已經被送到聖芒戈了。

「傲羅們都是被伊萬斯叫來的嗎？」部長沒看到希望看到的面孔，不祥的預感令他失魂落魄，「你們只看到了伊萬斯嗎？」

那邊梅林跑到萊姆斯的身邊和費比安換了位置，於是被頂替的費比安開始移動前方掉落的碎石，「莉莉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里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她也被驚到了，估計沒想到巴蒂的門鑰匙竟然會把她帶到這種地方。」

「那交通司——」部長哽住了，剩下的話他沒能再說出來。瑪麗知道他在想什麼，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們叛逃了。」瑪麗說，「目前為止我們依舊不清楚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部長癱軟在地。到這個時候他終於徹底對那些所謂的朋友們死心了。

梅林抱著萊姆斯的手在不停顫抖，她緊張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去摸萊姆斯的脈搏，只有感受到跳動才會放鬆幾秒，然後很快再度去觸摸。就這樣不停循環。

前行帶來的痛苦令萊姆斯眼眶溢滿了淚水，他咬著牙強忍，不想發出一點聲音。他才向梅林承諾說會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會成為能幫得上梅林的人，結果再出現就是這麼一副模樣。

疼痛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他很想痛哭出來，很想讓梅林擁抱他，說些哄著他的話。可事實上萊姆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他只是強忍著，努力地想要維持最後的體面。

「萊姆斯，張嘴。」

正在他痛到意識模糊的時候，梅林突然開口了，條件反射地他張開了嘴，下一刻他就意識到大事不好——為了控制聲音，他將舌頭咬破了，血液順著他的下顎滑落，他還試圖解釋一句這是內傷導致的吐血，梅林突然用清水如泉洗手，然後將手伸了過來。

「如果你非要忍著疼痛的話，那就咬我。」梅林說，「咬下去，萊姆斯。」

他比常人要尖銳許多的尖牙懸在梅林的手指上方，只要往下半厘米就會刺破皮膚，令鮮血湧出。屬於梅林的氣息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神經，天知道他有多想咬梅林，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想咬她，在此刻，痛苦令他下意識地想咬住，可理智硬生生地拉扯著他的神經，讓他一次次從失控的邊緣回歸。

「我不能——」他含糊地說，「不能——」

「明明那麼疼了，為什麼還要忍著？」梅林捏住他的尖牙，他驚慌地張開嘴，就怕不小心划傷梅林。用於攻擊獵物的牙齒被人這樣碰到簡直是種挑釁，可他從來不願意對梅林做出任何攻擊性的舉動。

「你不願意依靠我嗎？」

他想要說話，想要反駁，想要告訴梅林從來沒有這樣的事，可他不敢說話，劇痛與委屈侵襲著他的大腦，一股酸澀直衝鼻腔，強忍著的眼淚終於滑落，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萊姆斯？！」他這個反應把梅林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小心翼翼地重新摟住他的肩膀，「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做，我絕對沒有要——」

突然間好似什麼閥門鬆開了，他再也不想忍耐，痛哭著向梅林尋求安慰。

「我好疼，我真的好疼……疼得要命，從來沒有……這麼疼過……求求你，求你……親我一下吧，我想要你的安——」

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梅林就已經俯身堵住了他的話。

他努力地尋求溫暖，要不是手臂也骨折了，他一定會抱住梅林。有那麼一刻他認為比起治療，他更需要的是梅林。

吉迪翁很適時地努力降低存在感，本來他想說「兩位請不用在意我，我暫時失明了」，但他知道梅林在感情上意外的容易害羞，真說話恐怕會把梅林嚇到。

不過還真是神奇，吉迪翁能感覺得到原本因為疼痛而渾身顫抖的萊姆斯在此刻才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緊繃的神經直到現在才終於真真正正地放鬆——因為下一刻他就暈了過去。

「萊姆斯！」梅林緊張地喊他的名字，吉迪翁這個時候才終於開口。

「放心吧。他只是暈過去了。」

剛剛因為過於緊張梅林完全忽視了旁邊的事情，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剛剛那一幕完全被同事看到了，臉上溫度頓時升高不少，等將萊姆斯交到聖芒戈治療師的手上后，她只匆匆說了句「我再去看看哪裡有需要幫忙的」，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快速逃離現場。

等她重新回到魔法部內時食死徒已經被殺的殺、抓的抓，司長們除了巴蒂全都在前廳，這也讓食死徒少有逃離的，她在人群里搜尋詹姆斯和西里斯的身影，結果出乎意料，她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克勞奇。

克勞奇這次明顯和食死徒不是一夥的，他穿著日常服裝還在和傲羅們交談，梅林湊過去聽了一下他們的對話，才明白這次他是被巴蒂帶著一起過來的。

「梅林？」她本身只是好奇這傢伙為什麼沒被抓起來，結果剛靠近克勞奇就敏銳地抬起頭，看到她的那刻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抬手打起招呼。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現在除了演技以外，梅林發現她還開始佩服起克勞奇的臉皮厚度。在之前發生了那些事情后還能表現的像沒事人一樣，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本領。

「這是我想問的問題。」她沉下臉往後退，「我還以為你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這話的暗示太過明顯，克勞奇卻絲毫沒有心虛，反而向著她走來。

「那還真是幸運，不然的話現在——」

「梅林！」

一個身影比克勞奇更快地向著她撲了過來，並且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她被一把摟進懷裡，緊接著詹姆斯擔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剛剛跑那麼快突然就沒影了。」詹姆斯抱著她各種拍來拍去，像是確認她有沒有少什麼零件那樣，「萊姆斯怎麼樣了？」

「萊姆斯受了重傷，現在——」她開口，剛說完上半句詹姆斯就臉色大變，拉著她就準備往外沖，她趕緊制止。

「萊姆斯已經被送到聖芒戈了，我們現在過去也只能在外面等。現在魔法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留下來幫完忙再走。」

詹姆斯努力深呼吸幾次平復心情，他正準備開口，西里斯也走了過來。

「他們說萊姆斯全身骨頭都斷了。」西里斯臉色很難看，「這些該死的食死徒，之後的審判我一定要——」

「真稀奇，這裡好像沒人知道在別人說話時應該保持沉默的美德？」

克勞奇的話橫插進來，這令詹姆斯和西里斯齊齊皺眉，西里斯臉色陰沉下來，下意識地將梅林拉到身後。

「你不也在隨便打斷別人的話？」西里斯譏諷道，「別總湊上來，克勞奇，這裡沒人和你是一夥的。」

「是嗎？」克勞奇探頭往西里斯身後看，像是想到什麼那樣，他微微挑眉，臉上浮現出幾分戲謔的笑容。

「確實，你們的關係要比我與她好得多。就像你，波特，在下著大暴雨的夜晚獨自一人去找梅林，真是令人羨慕的友情——」

梅林皺起眉頭，這件事她沒有和詹姆斯說。想也知道，要是被詹姆斯知道有人頂著他的臉來找她，絕對要跳起來，可她也相信，克勞奇拿不出任何證據，所以毫不客氣地開口。

「你自己在暴風雨夜的時候跑去找別人就算了，還把這種事按在我頭上？約會就約會，有那麼見不得人嗎？」說著她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該不會對方性別有問題，所以你才這樣遮遮掩掩？」

克勞奇只是想故意暗示幾句，卻沒想到梅林直接給他造了個全新的謠。本來還在聽八卦的眾人這下視線全落在他身上，他又不可能說這件事真的發生只不過當事人是他自己，沉默幾秒后，只能輕笑起來。

「沒有這種事，我只是猜了一下。」他誠懇地說，「抱歉，我不該這樣沒有證據地妄下定論。」

說完他就往巴蒂的方向走去，見沒了熱鬧其他人也開始各自忙活起來，詹姆斯還樂呵呵的說：「雖然克勞奇很討厭，不過就連他都認為我和你關係好，果然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

西里斯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梅林一眼，面對他探究的眼神，梅林嘆了口氣。

「這件事回去再說吧。」她說。

克勞奇這次只是惡作劇，可要是再學之後穆迪那樣打探情報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