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想要純粹的

夜晚的風，格外的陰冷，遼遠的天際，只有落寞的幾顆星閃，無盡的黑籠罩著大地。

歐文軒穿著白色的睡袍，頭髮還在滴著水，抿唇，無聲的站在陽台上。

想起昨天的一切，他略頭疼的扶額。

他和唐潯的關係，唐潯和程墨的關係？

這算不算是一個死結，除了一個人退場，別無他法呢？他要是退場了，當初的小女孩怎麼辦？當初的諾言又算得了什麼？

或者是那個小女孩已經忘了他，和程墨在一起了？他呢？他該怎麼辦？他要怎麼做出這個選擇？

愛情里，真的是要純粹啊，太複雜真的是要不起。

他一直目光深遠的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軒啊，怎麼還不睡？」歐媽媽拿著杯熱牛奶，輕輕敲響了他的門，溫聲細語的道。

歐文軒收回視線，淡淡的應下，走過去攙扶著她的手，「媽，我沒什麼，只是有些睡不著。」

「沒什麼？沒什麼會睡不著？你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你啊！」

歐媽媽故作生氣的瞪著他，然後嘆了口氣，「兒子，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溫熱的牛奶入肚，彷彿從四肢傳到了心底，摸索著杯子，他陷入了思考。

「媽，我想要解除和小潯的婚約。」

歐文軒突然沉聲道，是的，想要解除和小潯的婚約，小潯不喜歡他，強求的愛情長久不了，這樣子的關係讓大家都累，與其讓他一個人迷茫些時期，還不如解除婚約，讓大家都輕鬆。

「什麼？兒子，你說什麼？解除婚約？」歐媽媽不可置信地再問一次，「解除婚約？兒子，你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想要解除婚約了？小潯那孩子多好啊，靜靜也喜歡她啊，怎麼想要解除婚約了？」

「你是不是有了什麼想法？你想清楚？小潯那樣子的背景，那樣子的樣貌，我們兩家又是知根知底的，你怎麼突然就想要解除這個婚約了？」

歐文軒蹲在她旁邊，輕笑了下，「勉強的感情，就像強扭的瓜，不甜，媽，你能不能幫幫我」

他這麼一說，歐媽媽就明白了。

她頗為遺憾的，「好吧，那媽媽尊重你的決定，不過，這件事還要你爺爺都同意，否則這件事就難辦了，畢竟這個娃娃親是你爺爺和小潯爺爺定下的，你也知道老一輩人對這些東西特別注重。」

歐文軒了解的點頭，「我知道的，我會找時間和爺爺說清楚的。」

歐媽媽似乎還不死心，「兒子，那個小女孩呢？你不是說，小潯就是那個拿著的小女孩嗎？你想要放棄了嗎？堅持一件事，或者堅守一個人，不要那麼快就放棄啊，過了小潯錯過了唐家就沒有這樣子的好機會了。」

歐文軒簡直是哭笑不得，剛才還說尊重他的決定呢？怎麼就變卦了？

「媽，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不確定那個小女孩了」他頓了頓，想起昨天的那個叫莫海薇的女孩子，莫名的重合，心裡有些難受，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可能那個小女孩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了，而且小女孩已經喜歡上別人了，堅守也沒有用了。」

他略略苦笑…

歐媽媽自知說錯話了，慢半拍的抓住重點，「等等，兒子，小潯喜歡上誰了？還有人比我兒子還帥？」

估計每個母親都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媽，這個人估計你也是認識的，程墨，程家的唯一繼承人。」

歐媽媽一下子就僵住了，程墨？

那個人的兒子？是她嗎？

「怎麼了？媽，沒事吧！」

歐媽媽的神情有些奇怪，她眼神躲閃，像是無意間的詢問「程墨啊，那他的母親是誰？」

「好像是叫楊雪雲，之前聽過這個名字，後面就不記得了。」

歐媽媽手中的牛奶應聲而下，「碰」的一下，杯子碎裂。

「兒子，我…我幹了件事情，是關於程墨母親的」

歐媽媽忽然掩面而泣，小小聲地哭泣，讓歐文軒心生不安，他皺緊眉頭，「媽，你幹了什麼？」

歐媽媽抬頭，眼神哀戚，目光飄忽，她說，「我和楊雪雲是大學室友，但不一樣的是，她是才女，而我只有美貌，那時候我們都愛上了一個人，他就是程墨的父親，程如風，那是個帥氣又有才華的混血男生，只是憑藉那一雙藍色眸子，就讓我心動了。」

談起這個人，歐媽媽的眼裡恍惚了一下，時間過去了太久，很多細節她已經記得不清了，「他很優秀，在我們學校風靡一世，一次機會，我們認識了，那是他主動的第一次和我說話，我高興的不知所以，誰知道，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楊雪雲是不是我的室友。」

那一瞬間，歐媽媽是崩潰的，也是痛恨楊雪雲的，表面上柔柔弱弱，一副清高的樣子，誰知道背地裡已經勾搭上了程如風，她恨死了她，於是在程如風面前說盡了楊雪雲的壞話。

那時候的歐媽媽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旁邊的歐文軒滿臉的震驚，歐媽媽繼續說道，「我說完后，程如風一副不相信的看著我，他說，是楊雪雲讓他來找我的，為了只是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那麼多傷害楊雪雲的話。」

說完那些話，程如風他就走了，特別乾脆的走了。歐媽媽苦笑一聲，「他說，他不想看到我的存在，覺得我噁心。」

第二天，學校就開始瘋傳商務院男神開始追文科女神，消息鋪天蓋地的傳遍整個學校。

「那時候，你的父親，歐陽出現了，他是富家子弟，家裡有錢有勢的，他開始展開一系列瘋狂的追女孩子手段，我那時候不願接受自己比那個呆呆傻傻，柔柔弱弱，整天抱著書度過的楊雪雲差，就答應了你的父親。」

年少氣盛的兩個人在一起了，就沒什麼顧忌了，戀愛，牽手，接吻…甚至先偷吃了禁果。

歐媽媽說起這些，眼裡的悔意都快把自己掩蓋了，「只是那時候我還在讀大四，還是個學生，不敢未婚先孕，去醫院檢查時，我…我就用了楊雪雲的名字，於是醫院就有了楊雪雲這個名字的存在，也有了檔案。」

後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誰知道，這個醫院居然是程如風家裡的產業，後來因為這件事，楊雪雲遭到了程如風家裡人的反對，任憑程如風多麼絕決，程家人還是心懷介意。

於是程如風的父母找到了楊雪雲的父母，她的父母江南世家的書香門第，極其注重名聲，對這個唯一的閨女也是十分疼愛，聽到程家人這麼說，第一時間先維護自己的閨女。

後來事情變化的太快，程如風還是深愛著楊雪雲，那個溫柔又有才的女子，兩人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開始了自己點事業，只是因為後來，兩人在事業初期太累太忙，加上程家人若有若無的逼壓，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是沒有來到這個世上。

聽完歐媽媽說完所有的事情，歐文軒的腦子裡嗡嗡的響。

所以，因為自己母親的妒忌，害了一對苦命的戀人，還間接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

這真的是自己那個溫柔如水，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母親嗎？

歐文軒眼裡是難掩的失望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