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討厭的感覺

「出發！」

小次郎和武藏率先縮回蛇形機器的內部，而喵喵則是帶著鼓風機和聚光燈慢他們一步跳進機器。

待火箭隊全部進入蛇形機器后，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下一刻這隻蛇形機器的底部居然出現了兩排履帶！

且隨著履帶的彈出，整個機器也加足馬力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朝著研學樓衝去。

聽見機器轉軸運作聲音的學生們回頭看去。

頃刻間他們手中握住的精靈球便一顆顆落向地面，瞳孔放大雙腿發軟看著這龐然大物不知所措。

巨型機械所及之處無人敢擋，路徑上的學生都尖叫著四散而開。

橫野雖然同樣害怕，可這群學生是他的命根子啊，他們出了事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橫野硬是咬著牙關豁出了命，從蛇形機器人的手下救出了許多因為害怕而癱倒在地無力逃跑的學生。

「啊哈哈哈哈——，搶奪寶可夢專業研究校的寶可夢，好棒的感覺！」

聽著武藏猖狂的笑聲，小葉赫然抬起微垂的頭顱，眼中如星辰一般璀璨。

他食指與無名指相扣，摘下胸口如紅寶石閃閃發亮的胸針朝空中扔去，大喊道「百變怪，阻止他們！」

空中一塊流光溢彩的胸針褪去形狀變為百變怪，又在下一刻身形拉長變大，轉眼間就成為一隻超巨大的大岩蛇。

北沢羚佑自火箭隊出現以來從未有任何漣漪的面容閃過了一抹詫色，望著身長比一旁掛有寶可夢聯盟旗幟的旗杆還要高的大岩蛇。

片刻猶豫后他掏出了改裝后的寶可夢圖鑑，按下新裝載的攝像功能對準挺直身形的大岩蛇。

火箭隊也發現了這隻超巨大的大岩蛇，他們在機械內部頗有默契對視一眼。

「這隻大岩蛇怎麼感覺有些眼熟？」

武藏聞言立刻拉出頭頂的望遠鏡，朝著地面搜尋著身影。

「找到了！果然是那個小鬼頭！」

「他居然在寶可夢專業研究校，喵！」

「百變怪，捆綁！」

百變怪伸長尾巴，用龐大堅硬的身軀將蛇形機器牢牢捆住。

隨著它不斷用力縮緊，已經聽見機器發出窸窣聲的武藏與小次郎雙腿微微發顫，手指在「彈出」按鈕上反覆猶豫。

而站在二人中間的喵喵卻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直到欣賞夠武藏和小次郎丟人的模樣后才緩緩開口道。

「這次經費預算充足，建造機器所用的材料是最好的，不會這麼容易就被破壞的，喵。」

武藏二人此時發現到現在為止機器還沒出現一點即將故障的前兆，也放下心來無視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跳回到座位上，由武藏舉起擴音器嘲諷道。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更何況我們之間可是隔了不止一個三天！」

「喵喵，這些按鈕是用來做什麼的？」

小次郎呶呶嘴向著操作台三個顏色鮮艷的按鍵，嘗試性按下了藍色的按鈕。

在蛇形機器外的眾人見機械張開由鋼筋鐵骨鑄造而成的巨口，從中伸出一根金屬管對準捆綁住機器的百變怪。

機械在短暫的蓄力后一道碧藍水柱從金屬管中射出，給了毫無防備的百變怪一擊重創。

「這是水流噴射機，喵。」喵喵搖了搖指尖，向不自覺長大嘴巴的小次郎介紹道「紅色的是火焰噴射器，黃色的是電流傳導器，喵。」

「既然如此……」

小次郎頰側現出一縷潮紅，帶著激動的神情在操作台上肆意敲擊，修長的手指彷彿在是在音樂會上彈奏鋼琴的音樂家一般，隨著他手指每一次的落下，都會響起排山倒海般的旋律。

「讓我看看這台機器的真正威力吧！」

蛇形機器口中的三根管道來回切換，在機械內看見這一幕的武藏雙臂用勁摟住喵喵喊道「水槍、十萬伏特、噴射火焰！想不到有一天我們也能使用這些技能！」

「百變怪，退回來！」

聽見百變怪痛苦嘶吼的小葉趕忙召回它，改變戰鬥的策略。

「變身成水精靈！使用高壓水槍！」

百變怪褪回原型變為身形柔軟水精靈。

「高壓水槍」是小葉與百變怪提前溝通過的技能，實質就是小米阿姨之前演示過，將水槍壓縮后增加其穿透力的一種技巧。

百變怪後腿繃緊躍起，高仰著的腦袋倏地落下，一道極細的水柱從它鼓起的腮中噴出。

雖然水槍的傷害依然不足以貫穿堅硬的蛇形機器，但也聽見其機械錶面傳來變形的聲音。

雙手護住一少女的橫野則不可置信的扶著眼鏡，抬起的右手微微顫抖。

「水槍的威力居然達到了55…」橫野驀然摘下眼鏡粗魯用衣角擦了擦了眼鏡片，再次抬眼看去時上面顯示的數值卻依然沒有一絲改變。

「怎麼可能？水槍的威力應該在40左右徘徊的！」

而借著堅硬機器橫衝直撞的火箭隊見大岩蛇消失後撤回了設置好的攻擊模組，彈出四個輪子全速朝存放精靈球的研學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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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火龍，火焰旋渦！」

高級班的學生們雖然在蛇形巨型機械出現的那刻惶然無措，不過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們經過百變怪與入侵者們短暫纏鬥后也漸漸恢復了理智。

其中一名挑染著紅色的短髮少女率先拋出自己手中的精靈球，大喊下達指令。

一道火焰從噴火龍的口中射出，火焰漸漸蛻變為火蛇的模樣環繞在機械的四周，形成旋渦的模樣將它困在其中。

「好燙、好燙、好燙！」

彷彿置身於桑拿房的火箭隊在滾燙的地板上跳腳。

喵喵手腳並用地爬上小次郎的腦袋，大喊道「就算是再好的金屬也會導熱啊，喵！」

「百變怪，高壓水槍！」

小葉故技重施，與先前不同的是，經過火焰煅燒后的鋼鐵變得格外脆弱，極細的水槍輕而易舉地便貫穿了整台機器。

在水槍射穿蛇形機器后，它如同被相片中被定格的畫面徹底無法動彈，縷縷黑煙從駕駛艙的位置冒出。

武藏在機器內部看著閃著電火花被貫穿的控制台，拉著小次郎跑到離它最遠的位置，「這、這該不會！」

「……要爆炸了吧？」

爆炸聲震耳欲聾,烈火濃煙衝天而上,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

飛翔在空中的火箭隊則是習慣了這種退場方式，武藏甚至可以做到在空中盤腿而坐。

真是見了鬼了，明明才不過幾個月而已，他們卻彷彿對這種下場方式習以為常，就像已經演練過上千遍一樣。

「那個站在小鬼身後的人你們看見了嗎？」

小次郎撐著頭百無聊賴打了個哈切接話道「感覺有點眼熟。」

「是吧？」武藏撐起身頷首說道「我就感覺在哪見過他！」

「喵！你們還有閑情雅緻關心別人啊，喵！」

喵喵給了二人一人一爪，在耳旁如鬼哭狼嚎般的哀嚎中它眼尾下垂，淚水在眼眶中轉了幾回。

「那台機器可是預支了我們半年的薪水才買下來的，就這麼毀了喵！」

「什麼！？」武藏與小次郎瞪大了雙眼，頭髮絲都因為驚慌炸起。

「半年的……」

「……薪水！」

武藏聞言立即掐住喵喵的脖子，即使它翻著白眼快要窒息武藏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你居然偷偷挪用我們小隊的薪水！」

「你死定了！」

「好討厭的感覺！」

————

離學校不遠的大樹上站著一隻寶可夢，它先是抬眸看眼成功解決危機的小葉，隨即便死死地盯著飛遠了的火箭隊。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后它才重新趴回樹枝間，回頭舔著自己的毛髮。

「叮鈴——」

————

因為遭到了恐怖襲擊，學生們的情緒略有失控。

身為任課老師兼班主任的橫野破格為高級班的同學申請了一天的假期，供他們調整心態放鬆休息。

待學生們都走的差不多時，橫野一把拽過小葉的胳膊，將他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你是訓練家吧？」

橫野開門見山，本想詐一下少年的他見小葉支支吾吾的模樣時便明白了一切。

「果然，擁有強大寶可夢的人怎麼可能只是普通的旅者。」橫野自嘲輕笑一聲后撒開了如鐵鉗般的手，低聲警告道。

「看在你保護學校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隱瞞身份潛入學校的責任。但現在，請你立刻離開這裡！」

小葉望著整張臉都如番茄一般紅的橫野，想也知道上一位訓練家給他留下了多大的陰影才會讓他氣極成這幅模樣。

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隱瞞身份進入了學校，應該給橫野帶來的困擾道歉。

於是小葉輕聲「抱歉」后便悄然帶著已經攀上他肩頭的藤藤蛇與百變怪離開了學校，沒有驚動任何一人。

少年面向夕陽而行的背影註定璀璨，萍水相逢的遇見終究遺憾……嗎？

北沢羚佑在研學樓外側站著，黃暈的光影撒在他的臉上，遮去了一半面容。

「橫野老師，稍等片刻。」

與小葉談完話腳步匆匆的橫野渾身一顫，轉過身來時臉上已掛上親切的笑容。

「北沢同學啊，有什麼事呢？」

北沢羚佑雙臂抱胸，微微的暖意從背靠的牆壁中傳來，讓他此刻的腦袋無比清晰。

在他與朔谷指尖相觸握手的那一刻，眼前閃過了許多明明未曾見過一面，卻又十分眼熟的畫面。

那一瞬的空氣中傳來一陣微熱，拂過臉頰，在耳旁駐足。

他聽見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聽見了痛絕人寰的哀嚎聲，聽見了震耳發聵的警報聲。

最終他的視線穿過這片時空與一雙微微發紫的雙瞳對視。

那雙眼中滿是痛苦與毀滅，與無法掩蓋的暴虐。

————

橫野膽戰心驚地盯著無言的小少爺，腦中無數想法蜂擁而至。

就在他的後背即將被冷汗浸濕時，站在他對面的少年將手指揉上額角，聲音中有著些許的疲憊。

「我要退學，橫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