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屠龍的勇者最終都會變成惡龍
神明的樣貌來源於信徒的信仰。
就算是同一個神明,同一個教會,手下供奉的神像樣子都會有所差異。
尤其在光明神已經死了六百年以後。
信徒對他樣貌的揣測全憑天馬行空的想象。
所以就出現了光明神奧瑞爾·魯西安是男神,卻被信徒修建了女神像的奇葩事情。
葉知惡趣味道:「看見曾經的老東家,心情怎麼樣?」
「不怎麼樣。」艾德加語氣冰冷,「把它推了吧。」
「雖然不知道你要從哪找來幫手,但既然這裡變成了我們的領地,教堂和神像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那可不行,這是我們唯一一棟可以遮風擋雨的建築。」葉知拒絕了這個提議。
葉知繞著神像走了兩圈,身上的骨頭髮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再走下去,他該散架了。
「嘶,這次受的傷有點重。」
葉知老實停了下來。
他下地走的路程估計才幾百米,就已經摸到了體力極限。
這次反噬是真有點大。
不過正好理所應當然的偷懶。
葉知摸著下巴:「這座女神像雕得不賴,正好拿來做遊戲的看板娘,只不過需要處理一下。」
信仰之力的來源廣泛。
單純玩家對遊戲,對遊戲角色的喜愛,也能轉換成信仰之力。
只不過力量微弱駁雜了一點,不是不能用。
艾德加訝然,轉頭認真地看著葉知。
「你準備給奧瑞爾打白工?」
這可是光明神的神像,信仰之力也只有光明神能取用。
別告訴他,葉知現在不知道?
「當然不是。」葉知投過去一個「你在想什麼呢」的眼神。
「我這兩天表現得這麼奇怪,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問問我的幫手是誰?」
艾德加表情困惑:「這需要問嗎?」
葉知什麼時候表現得不奇怪過?
活了700歲的老亡靈,嘴裡總是說著他這個200歲年輕人不能理解古怪用語。
估計是神明紀元時的流行詞。
幫手就是幫手,守望者成員從不問來歷。
哪怕新人是從深淵中召喚的惡靈,只要能幫到他們,都是同伴。
「這不需要問嗎?」葉知反問,
「那如果我說,我得到了光明神的神格,現在就能成神,吸收這座神像殘留的信仰之力,你信不信?」
艾德加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你不想活了?」
不是因為守望者的首領帶頭叛離組織,說好和神明鬥爭到底,居然自己成神了!
而且葉知本身就不能成神!
葉知的情況,艾德加知道得一清二楚。
對方是早在神明紀元就被眾神找上門,預定為復生容器的人。
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神明烙印!
葉知要是拿到神格成神。
分到的世界規則權柄原屬於哪一個神明,成神后換的芯子就是哪一個神明的!
對於別人而言,成神是永生。
對於葉知而言,成神是死亡!
艾德加立即擺好作戰姿勢,握緊腰間的長劍。
「如果你真有這個想法,就不該讓我來救你,我可打不過借你殼子蘇醒的奧瑞爾!」
葉知要是還是人類,現在一定嘴角抽搐。
「我是那種死到臨頭了,還要給活著的人找事做的人嗎?」
艾德加肯定的點點頭,動作非常堅定。
葉知:「……」
在外面風評差就算了,為什麼在組織內,他的風評也不怎麼好?
葉知從身體里扯出淡金色光球。
這是葉知昨天的最新發現,光明神神格是個實體,自然能離開他的身體。
「我說我得到了奧瑞爾的神格你就真信?不過事實也差不多,我得到了祂的神格碎片,還是成了精的那種!」
光球在葉知手裡攤得生無可戀。
自從到了葉知手上,它就像一個順手的工具一樣,抓在手裡丟來丟去。
沒有一點身為神格的尊嚴。
它已經麻木了。
「擁有自我意識的神格?」
從看見的第一眼,艾德加就看出來光球的不同之處,瞳孔微微放大。
「神格怎麼可能誕生意識?!」
神格是容納法則權柄力量的容器,神明也只是能使用神格中的力量罷了。
要是神格誕生了意識,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神明?
如果神格不認可神明,那它豈不是能被普通人調用力量?
這太荒唐了!
世界法則絕對不會容許這種生物存在!
但是光球身上,確實存在純凈的光明神神力!
作為曾經的聖騎士,艾德加迷茫了。
「事實證明,這種事情就是發生了。」葉知攤開雙手,「或許世界意志不小心睡著了?」
驚訝過後,葉知解釋了他的計劃。
光球擁有自我意識后,不再能接受原本光明神信徒的神力。
同樣,原本的光明神也不能將光球的這部分力量,運用到它的復活大計中。
但是他們倆師出同源,同樣能使用光明神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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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葉知將面前的神像稍微修改一下,比如在女神像手裡加個光球本體。
就能將它標記為光球的神像,吸收信仰之力!
葉知和光球簽訂了契約,光球的力量,就是它的力量。
聽完后,艾德加陷入了沉思。
手裡被禁言的光球眼淚汪汪。
它居然真能獲得新的神力!
突然感覺離開眾神之地的決定沒做錯!
雖然它的身家性命全在葉知手上,但葉知是個好人,還給它修神像!
半晌后,艾德加終於想通了。
「計劃可行性很高,但是,我們真要走上眾神的老路?」
守望者創立的原因,是為了守望自己種族的未來,拒絕眾神對各族插手。
現在他們卻反過來開始餵養一隻類似於神明的神格……
這和他加入守望者的理念不符。
葉知額頭直冒黑線。
「下次說話之前,你記得把臉上『要是敢點頭,我馬上退出守望者』的表情藏好。」
「我當然沒有忘記守望者組織的由來。」
「變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必要時我們完全可以藉助神明的力量,沒必要刻意躲開。」
他低頭看著手裡被禁言的光球。
比如。
這就是個很好用的借力工具。
好用到,彷彿是專門為葉知準備的。
「屠龍的勇者最終都會變成惡龍。」艾德加提醒道。
最開始他們或許只是將光球作為工具。
但最後。
誰知道葉知會不會迷戀上神力的力量?
負責供給信仰之力的守望者成員,會不會逐漸轉變為曾經他們不齒的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