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不是我哥哥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錯都可以被原諒的。
沈如卓帶著手下的衙役來到了城外的官道上,因為有人舉報,在官道上居然發現了一具屍體。
原本是不會發現的,可是昨夜突如其來一場大雨來了,導致官道兩側出現了土道滑坡,從翻滾的泥濘里,滾出了一具屍身。
早起官道趕路的人嚇得魂飛魄散,立馬報了官。
沈如卓把仵作也帶來了,兩個路人守在路旁看守著屍體。
儘管早有準備,一眼見到屍體的時候還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了,而且之前被埋在泥里,加上被雨水泡發,根本看不出本來樣子。
差點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仵作裹住口鼻上前驗屍,也是頻頻皺眉,「大人,此屍體雖然損毀嚴重,但看起來死的不久,最多一個月。」
一個月的屍體本不該變成這樣,但現在天氣炎熱,加上被人刻意破壞,所以成了這副樣子。
「屍體是男性,身高七尺有餘,死亡原因應該是被人從腦後砍傷。臉部的傷是被人死後刻意划爛的。」
故意毀壞了屍體的臉?
沈如卓聞言果然神色變了,這不明顯是有預謀嗎。
仵作說道:」從屍體的衣著來看,像是外鄉人。」
本地人一般不做這種打扮,而且若是本地人身死失蹤了一個月,不可能沒有人報案。
沈如卓立刻命令:「所有人,仔細排查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
衙役們迅速地散開,開始查驗地形。很快找到了一些丟掉的衣物跟包裹,可惜沒有什麼能證明死者身份。
「大人,莫不是殺人劫財吧?」
這倒也很有可能發生,每年都有無名屍體,全都是被奪走財物的異鄉人。畢竟經商路上,全都是有錢商賈,所以很多經驗老道的商戶都會花錢僱人保鏢。
沈如卓忽然說道:「把死者的手掌翻開看看。」
啊?仵作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死者的兩隻手也都腫脹腐爛,不知道沈如卓想看什麼。
沈如卓冷冷盯著仵作:「掌心和五指有這麼厚的繭子,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的貧苦人,穿的衣服也是粗布麻,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財可劫?」
仵作沒想到自己的專業領域還被吊打了,頓時臉上一陣尷尬發紅。「大人說的是。」
王捕快說道:「難道是仇殺嗎?」
殺人三大原因,財殺,仇殺,情殺。
「看這人的臉被划壞了,很可能是有仇。」
沈如卓還是有不同見解:「如果有仇,為什麼單單划壞了臉?最有可能是怕人認出身份。」
有仇應該是將屍身大卸八塊,可現在屍體幾乎沒有多餘的外傷,全都集中在臉部。
一個遠處的獄卒忽然喊道:「大人,找到一個……一個、簪子?」
東西被呈了上來,是一個斷掉的木簪,已經被泡的發花了,所以之前獄卒還以為是一塊爛木頭。
王捕快也奇了:「這東西應該是女子的吧?」
可是屍體是男性啊。難道是最後一個,情殺?
沈如卓說道:「他可能是與一名女子同行。」
王捕快下意識說道:「如果大人所說屬實,那另一個女子在哪,很可能是關鍵的人證。」
沈如卓下令:「把屍體和搜集到的物品全都帶回縣衙。」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縣衙,沈如卓立刻吩咐安置好屍體,並且找來了衙門裡會畫畫的獄卒。
「你能根據仵作的描述,畫出死者的樣子嗎?」
獄卒呆了,「小人哪有那本事啊?」
沈如卓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你儘力試一試吧。」
這個死者的臉顯然是個重要線索,倘若能夠還原幾分,或許對找到兇手有重大突破。
此時的陸宅之中,大嬤嬤來找謝明遠:「謝家大哥,老太太有事找你商談,請你去一趟。」
謝明遠有點受寵若驚,老太太找他?
謝明遠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好。」
大嬤嬤領著他出了院子,謝明遠剛剛走遠,小歡的頭就從樹后冒出來了。
「小姐。」
陸建寧從另一邊走出來,小歡笑嘻嘻的,「這招果然好使。」
老太太答應給陸建寧爭取半個時辰,支走了謝明遠。
陸建寧走入謝家兄妹的院子,謝凌宜靠在床頭,一副弱不禁風凄婉哀怨的樣子。
看到陸建寧進來,正在給謝凌宜喂飯的丫鬟立刻站起來,朝著陸建寧福了福身子。
「聽說你有話要和我說。」陸建寧望著謝凌宜。
謝凌宜一見到陸建寧,就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一副拚死也要說話的樣子。
「我、我哥哥呢?」她還有些害怕。
陸建寧說道:「放心,他半個時辰之內回不來。」
謝凌宜聞言,似乎才鬆了一口氣。重新跌坐回床頭。
丫鬟小香察言觀色,勸謝凌宜:「有什麼您就趕緊對大小姐說吧,錯過這個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謝凌宜本來還有些猶豫和害怕,見狀直接就哭出來。
「陸大小姐,求求你,快救救我吧!」
小歡在旁邊看熱鬧,嘖嘖,看起來大小姐用藥那招,真的把這個謝凌宜嚇得不輕啊。
謝凌宜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是「謝明遠」要害死她了。她狗急跳牆之下覺得只有求助陸建寧才能保護她。
「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麼要救你。」陸建寧也眯起了雙眼,「我陸家可沒有害你,也請了大夫給你醫治……莫非你覺得,還有誰能要你命嗎?」
謝凌宜肩膀瑟縮了一下。她張大了眼睛,看向陸建寧。
「謝明遠……是謝明遠他給我喂葯。」
陸建寧眸內閃爍了幾下,還是故意道:「謝明遠?那不是你親哥哥嗎?難道你親哥哥還會害你不成?」
謝凌宜忽然緊緊抓著胸前的被子舉起來,不斷狠狠咬著被角,看她的樣子已經恐懼到不能遏制自己。
「不,不,」謝凌宜逐漸瞪大的雙眼裡盛滿恐懼,聲音終於有些尖利地喊出來,「他、他不是我哥哥,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