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前世的幻象

第46章 前世的幻象

那個戴面紗的、所謂不年輕的女子,成了現在唯一的線索,這女子既然在街上買通別人不斷散播謠言,那目的百分之百就是陸建寧。有種迫不及待把髒水往陸建寧身上引潑的感覺。

如果針對的是姜燕燕的話,她散播這個謠言就毫無必要。

「看來一切都跟大人您猜的一樣,是陸家小姐被針對了。」王捕快說道。這個結果也不意外,在本地,也就陸家被針對還能說得過去了,其他人哪裡夠那個分量。

沈如卓倒是問了陸建寧,有沒有猜到那個所謂的戴面紗女子是誰,陸建寧是真想不起來。

哪怕疑似的人物都沒有。

「陸家做生意向來重信義,陸大小姐在本地更是沒有什麼仇家,確實不知道此番是什麼羅生門。」

沈如卓搖著扇子:「我總覺得陸家小姐知道些什麼,她兩次都沒有對本縣明說。」

還是對他不夠信任,所以這陸大小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對他敞開心扉。

沈如卓的想法自然沒有說出來,王捕快說道,「大人,我從左鄰右舍那裡了解到了一些東西,他們說王大、在中獎的當天晚上確實興高采烈捧回了黃金,罕見大方地去飯館大吃大喝了一頓,半夜才回到家,然後就睡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就聽到了隔壁傳出了王大的哭號聲,像是死了爹一樣。」

雖然這王大的爹早就死過了。那天早上的哭嚎聲比他死了爹都難受。

「然後前天的飯館似乎找上門來討債,說王大是賒了賬吃喝的,第二天來找王大要錢,可是王大卻根本沒錢,據說飯館罵了好一陣子窮逼才走。」

沈如卓說道:「按這個來猜測,當天晚上黃金就已經丟了?」

王捕快說道:「屬下也是這麼猜的。」

所以其實黃金很早就已經丟了,這才能解釋王大還住在那個窮僻巷子里,連飯館錢也付不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王大窮慣了,突然乍富,一點不知道藏拙,結果招了賊人惦記。

沈如卓幽幽道:「沒準他還會猜測,是姜家茶樓不想給錢,又把他的黃金偷走了也說不定。」

王大這種膽小懦弱之人,突然在公堂上咬死姜燕燕,很可能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裡面肯定有怨恨的原因在。

「且看著吧,估計這場好戲這兩日就要有結局了。」沈如卓摺扇一收。眸中是篤定。

——

陸建寧又一次從噩夢裡清醒過來,小喜聽到動靜匆匆進來,「小姐,您怎麼樣了?近來小姐為何頻頻驚醒?」

陸建寧想著剛才的夢,「我不知道……我最近總看見一些幻象。」

在幻象裡面,她居然跟施芥……恩恩愛愛。

陸建寧受不了這個畫面,她扶著小喜的手掙扎坐起來,小喜拿過桌上的燈,看見自家小姐滿頭大汗,比金紙還難看的面色。

小喜害怕了:「小姐,還是給您請個郎中瞧瞧吧!」

陸建寧卻搖頭,果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要郎中,我沒事。」

小喜憂慮忡忡,自家小姐什麼都好,就是不聽勸,也從來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雖然說小姐現在還年輕,但是再年輕也禁不起過度的折騰啊。

陸建寧喝了一口水,知道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讓小喜多掌了幾盞燈,披衣服走下了床榻。

她對於會夢到施芥的事情感到極為荒謬,都說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她跟這個人又不熟,怎麼會夢到跟他……畫面還那般難以啟齒。

夢裡,施芥居然也是她第五任夫君,但是他活過了三個月,並且跟她圓了房。

那晚上施芥的臉極為清晰,清晰到就像是真的在他眼前。

「夠了。」陸建寧狠狠甩了甩頭。

把小喜嚇住了,小姐這是夢到什麼了,一會臉色微紅,一會又咬牙切齒的。

施芥這種心機深沉的人,從來都不是陸建寧所喜歡的,她怎麼可能跟他圓房,還,還為了夢中他的死,哭得肝腸寸斷。

陸建寧有些獃滯地看著桌上的油燈,施芥是被人暗殺的,屍體送來的時候,冰冷發硬,胸前的血浸染了他白色的長衫。他的眼睛,甚至都沒有閉上。

死不瞑目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陸建寧看著平時謙謙如玉、那麼注重細節和儀態的人,被弄得那麼狼狽和僵硬凄慘地送過來。

可他的眼神里,卻彷彿還蒙著一層溫柔。

當陸建寧和他的雙眼對上的時候,彷彿看見了他對她的不舍,和抱歉。

抱歉這一生沒能陪她走完。

陸建寧從死人的眼睛里看見了他對她留下的話。如此絕望,凄慘,瘋狂中夾雜著眷戀。

夢裡,陸建寧當場就瘋了。

所以她直接就嚇醒了。

「小姐!小姐!」小喜嚇壞了,陸建寧緊緊捏著杯子的邊緣,都割出血了。

小喜的語氣都帶了哭腔:「小姐您到底怎麼了?」

陸建寧又一次從幻象中驚醒,她不可置信地捂著胸口,怎麼會這樣,那種心口撕裂的感受為什麼會如此真實?

明明就是一場沒頭沒尾的夢而已!

陸建寧端起桌上的涼茶猛然灌入喉嚨,茶葉的刺激和冰冷的水,讓她徹底回過味來。

她聽見了自己彷彿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小喜,人真的會有前世今生嗎?」

小喜眼淚汪汪,不明白陸建寧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相信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小姐您都值得最好的。」

陸建寧眼睛也濕了,她想起施芥種種異常的行為,還有他那一雙總是飽含深意(深情)的眼睛。

太荒謬了,陸建寧想笑。不過是一些伎倆罷了,因為她最近太累,才會被動搖心神。

陸建寧知道自己這輩子根本沒有在情愛之上寄託過心思,她眼裡只有陸家的生意,甚至她這條命說白了就是為了陸家家業而活的,其他任何人,任何感情怎麼可能進入到她的心裡。別說施芥了,他有什麼能耐讓她交出真心,甚至還為了他的死哭得肝腸寸斷。

她又不是沒見過死人,陸建寧面無表情目光冰冷,在她眼前,都已經死過四個了,她還會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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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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