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橫練金鐘罩

天色將暗，街道上的行人已顯稀疏，兩側的商鋪也開始謝客。

過了孟姜女河，進了城中村后，人氣旺盛了不少，王根也放緩了車速。

「王師傅好！」

「王師傅下課了？」

「王師傅晚上來我家開飯吧！」

王根笑著和村裡人客套，臉上紅光滿面，樂呵不止。

郝天也綻開笑容，熱情地面對每一位師傅的老鄉，他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

「這小夥子好有朝氣，是王老師您的弟子嗎？」

「小夥子，跟著王師傅好好學，保你成為絕世高手！」

郝天頻頻施笑，儘管他來過這村裡幾次了，但仍有許多村裡人沒見過他。

車剛入庫，郝天就迫不及待的鑽出車門，跑到院子里喊道——

「師娘，小天來看你了，今晚做了什麼好吃的？」

「哈哈哈哈！」

爽利的笑聲從屋內傳出——

「你先陪你師傅說會話，師娘這就為你下廚，新鮮的黃河大鯉魚。」

「黃河大鯉魚？師哥帶來的？」

「嗯，不過你小明哥又走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忙公事，也不多陪陪我這個老太太！」

「師娘您可不老，二八年華的小姑娘也不及你年輕！」

「哈哈哈哈！」屋內傳出師娘開心的笑聲。

「呵！」王根邁著八字步踱進了院子，老氣橫秋道——

「一來就會逗你師娘開心，快去活活氣血，打幾遍《太極拳》。」

「好嘞！」

郝天拉著長腔道了一聲，便來到了大棗樹下擺開了拳架。

野馬分鬃，白鶴亮翅，摟膝拗步，手揮琵琶…

四十二式一過，郝天開始提速，越打越快。

三遍之後，拳畫弧，腳畫弧，臂肩腿膝俱畫弧。

漸漸地院子里起風了，棗樹草葉隨便亂擺。

呼呼風嘯聲傳入耳中，血液奔流音淌進心底，郝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難以自拔。

武徒、武者，外景、內景。

師傅說——踏入內景，可搬血導氣，可稱之為武者。

但是在高手眼裡，唯有練到能開合自身毛孔時，才是真正的武者！

而現在的郝天，不過堪堪摸到了外景的一層皮，說自己是武徒都勉強。

倘若對上了鬼邪，他絕對會在短時間內被吸干精血陽氣！

師傅還說——

像他這種半吊子武徒，連一般的陰靈都應付不了。而且在成了氣候的鬼邪眼中，他更是上佳的補品！

只有等他成為入微武者，才能抗住鬼邪片刻，才能為自己爭取到逃命的機會。

而想要達到這一步，也有取巧辦法。但勤學苦練，自身練就，效果最佳！

不知何時，師娘已經斜倚著屋門，饒有興緻地看著郝天練武。

不知何時，朱翀已經杵在了院門口，一指拎著酒瓶，臉上肌肉抖動不止，眼中光芒閃爍不休。

不知何時，郝天已經閉上了眼睛，環繞棗樹如陀螺，卻沒有一拳一腳打在樹榦上！

剎那永恆，一股虛弱感傳來，外景消退，拳勢逸散，郝天睜開了雙眼，疲憊的靠在棗樹上直喘氣。

「打拳打那麼久，看把小天累的，有你這樣教徒的嗎？」

師娘沖王根抱怨一句，便朝著郝天道：「小天快來吃飯了，嘗嘗師娘的手藝如何？」

「師娘的手藝當然是最棒的，不然師傅豈會一放學就急著往家趕？」

「哈哈哈哈！」師娘爽利一笑后，沖著朱翀喊道——

「老朱，來就來了，還提什麼禮物，下次可不行這樣啊！」

「中！」朱翀豪爽道：「下次我就兩個膀子抬一張嘴過來，定不讓嫂子說客套話，哈哈！」

「都是自家人，哪有客套話？要說也是說家話。」師娘笑著道——

「下次把艷兒也帶過來，我把小明也喊上，我們一大家子好好聚聚！」

朱翀笑容一僵，橫肉立馬拉胯。

「哈哈哈哈！」王根高興道：「親家，走，進屋坐。」

朱翀橫了老王一眼，嗤道：「我還以為你將絕技教給了徒弟呢，原來他練的還是稚童盡可學的太極拳！」

「修鍊內家功夫，一個不慎就傷及經脈竅穴、五臟六腑，沒有一定的基礎豈可隨意修行？」

「呵！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不會是你敝帚自珍吧？」朱翀朗聲道——

「郝天，你師傅還有個兒子，秘傳絕學也輪不到你。你要是願意拜我為師，我傳你佛門正宗武學《橫練金鐘罩》！」

郝天微微一怔，當即笑道——

「多謝朱隊長厚愛，師傅對我很好的，傳授的武學經驗就夠我受用一生了，我也不敢奢求什麼！」

王根指著郝天笑罵道：「你這個機靈的猴崽子，我既然收你為徒，絕學自然會傳授給你，你不用借話擠兌你師傅！」

「師傅，我沒有啊！」郝天一臉無辜——「電視上的劇情到了這一步，徒弟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哈哈哈哈！」王根朱翀瞬時大笑。

剛一進屋，朱翀臉頰一抖，訕笑道：「顧大嫂，我剛才不過試探郝天的品性而已，不用這般吧？」

郝天沖著橫眉立目的師娘笑笑，急忙鑽進了洗手間。

「老朱，下次艷兒不來，你也別來了！」

「嫂子，你真的誤會了，剛才郝天要是敢向我拜師，我非一掌斃了他不可！」

嘶~

正在洗臉的郝天脊背一涼，不禁暗道——這朱隊可真狠啊！這就是所謂的嫉惡如仇嗎？

「是嗎？那你可以走了！」

王根插了一句話，朱翀急忙道：「此一時彼一時嘛！都不是一個場景，怎麼能攪合在一起呢？」

【這都說的什麼呀？】

郝天嘀咕一句，放下毛巾走了出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師娘。

「嗤！」

看到郝天這般模樣，顧師娘綳不住臉嗤出了聲，笑著道：「吃飯吃飯，小天都餓壞了！」

大砂鍋被揭開，濃郁的香味撲散開來，王根、朱崇、郝天情不自禁地抽動著鼻子。

朱翀讚歎道：「大嫂好廚藝！」

「別急著誇我，這可是專門為小天做的，好讓他補充氣血。所以，你們少吃點！」

看著一塊都能盛滿一大碗的魚肉，郝天咋舌道：「小明哥好厲害！這麼大的鯉魚，是怎麼捉到的啊？」

王根嘆道：「黃河的邪事越來越多，魚也越來越大！」

「吃飯呢，不提這些。小天的武學基礎已經夠紮實了，你將那一手儘快傳給小天！」

朱翀橫肉一跳，不禁暗道——

你們對弟子要求也太苛刻了吧？郝天將太極拳打出這般水準了，就只用一個【基礎紮實】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