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下雨了……？不，是淚水……
像火焰灼燒般的疼痛，明白了是什麼導致的。
這種疼痛像是在焚燒著靈魂，手臂上像是千百隻螞蟻，在不停的啃咬著本就脆弱的肉體，撕下一塊肉之後就是火焰灼燒的疼痛，越來越強烈。
自己的靈魂都好像要被火焰所燃盡了……
整個人倒在地上，手中的利刃划傷了自己。
我就知道，我所尊敬的，但從來不愛戴的神啊，您的伎倆就是如此。
放聲大笑起來，好像這麼多天來的壓力，全都煙消雲散，笑聲像是悲鳴格外刺耳。
撿回一條命的人，摸著自己被割出血痕的脖子，不斷的感謝著心中的神，並想要離開，離開前最後一件事就是滅口。
「……」抬頭從鋒利的劍刃中看到了自己的臉……真是一把不錯的劍……
這把劍重重揮向自己的脖子，很快……閉上眼睛，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已經讓人睜不開眼了，眼前的畫面開始逐漸變黑，沒有什麼力氣。
聽到了金屬被擊打后碎裂的聲音，自己活下來了，大概……？
「諾林希小姐！」最明了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接著是刀劍碰撞的聲音，以及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德……！」脖子左側感到了疼痛，這一劍刺歪了，但依然刺中了自己，疼痛讓話語戛然而止。
眼前徹底變得漆黑，失血過多，在這個時候依然是致命的……
聽到了很多的打殺聲，但是自己的身邊很安靜，能感受到開始發冷的身體被一隻溫熱的手摁著，鮮血應該會從那裡流出來吧，應該會從脖子流出來吧？
沒有直接切斷喉嚨，但刺傷了脖子，這流的血不多……但對於已經開始疼痛的身體而言，卻是最後一片雪花。
什麼都看不到……
臉上有東西滴落，分不清是什麼感覺，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啊……看著自己因為詛咒而失去美貌的臉，看著自己奄奄一息的模樣……
「下雨了嗎……」看到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便把耳朵貼近了嘴唇，聽到這一句輕微的低語。
「對，下雨了……」淚水滑落到對方的臉上，「會是一場大雨呢……」
「……」那雙失去神採的眼睛，似乎正在正視著前方，我活不久了，她這樣想……「真好……」
「今天不好……」再也抑制不住哭泣的聲音，淚水開始不斷的滴落，為什麼？如果不逃跑你明明能夠好好活著的！
「別哭了……」自己應該是想要笑的，想要笑著擦去眼淚……但沒有那種力氣了，「我的遺書……弄丟了……」
「所以好好活著吧！人生還沒有到，可以寫下休止符的時候，我愛您！」這種時候對我表白嗎？
眼睛酸酸的，是淚流下來了……一定不是因為那一句我愛你吧……一定不是因為面對真摯的情感吧？
說不出話了，耳邊的聲音也變得嘈雜，那些字元自己已經聽不出來了，他似乎在反覆的念著同一個字元，但是腦子已經分辨不出。
自己的手被拉起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手背，好溫暖……好熾熱，沒有那麼痛了，沒有那麼難受了……
自己經歷過很多次瀕死的感覺，但沒有這一次這般痛苦，身體越來越冷，呼吸越來越困難，面前是黑暗的，耳邊是嘈雜的，所有的感受都像是在被慢慢的剝奪。
「我……不想死……」這句話真的說出口了嗎？還是說僅僅是一個想法？
但是此刻真的不想死去了……
家裡頭還有那個孩子在等著自己歸家，會拉著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姐姐……會把一切和自己分享，會選擇包容自己的錯誤，該怎樣讓這個孩子的淚水不再落下？
雪山的孩子像是雪中的精靈一般，有點不普世事，但對於所有生命有著應有的尊重，是一個內心溫柔的喜愛著生命的孩子，違背諾言的人啊，可是會被討厭的。
以及……還未能接受你的心意的人呢……真是的，懦弱的我在此卻終於想明白了重要的意義嗎？
還有很多很多，還有那一顆還沒發芽的種子，還有還沒種下的鮮花……還有未能陪伴著的小史萊姆，未能真正的寫完的書……我還沒有去過楓丹呢，我還沒有去過須彌呢，我什麼都沒去過……
開始回憶自己的人生，像是走馬燈一樣，開始回憶著自己人生中的每一個錯誤抉擇，也開始回憶著自己的遺憾，我不會死的，那位魔女小姐說過……
意識開始模糊，周圍的一切都聽不清了，一切都像是消失了，身體變得輕盈……我一言都還沒說完呢，我的遺書都被我弄丟了，真是的，為什麼這個時候也這樣笨手笨腳……
我還沒有真正的真正的完成夢想呢，我還沒有……我，我還不想死……
誰都好，救救我吧，請救贖我的生命吧，請讓我活下去吧，我什麼都會做的！
「這樣吧，用一個孩子的命換你的命，怎麼樣？」是那位魔女的聲音，像是透過靈魂在詢問著自己。
「……」消耗一個無辜的孩童的命來換取自己的活著？
「就用你認識的人的命，怎麼樣？那兩個孩子都可以，或者說德希爾？只要是你親近的人都可以喲！」
惡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不，是透過靈魂告知，一切的抉擇在於自己。
「……」用親近的人的命換自己的苟活嗎？
「我只是一位喜歡以物換物的魔女，一切都有價值，當然，靈魂的價值是不同的，你的靈魂賣不上高價，所以這對我而言是合算的買賣。」
靈魂徹底脫離了痛苦的身軀，自己已經要踏上下輩子的路了……或許會歸於地脈？
「拿著這把刀，你面前的人看到了嗎？只要你用力，他的靈魂就會死去喲～那個時候我會幫助你活過來，所以動手吧，所以做出你的抉擇吧！」聲音變得愉悅起來，似乎很期盼著看到這一出好戲。
手中被塞進了一把刀……是用玻璃碎片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