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徒

少年衣衫襤褸，穿著破布單衣，身形削瘦，面相憨實木訥，腳上搭著一雙破草鞋，幼小的身軀被風雪凍的瑟瑟發抖。

「哞~」

青牛鳴叫一聲，好似在回應著少年。

「老牛，你也覺得我會找到仙人是嗎？」

少年開心的伸出凍的發紫的手掌，先是在嘴邊哈了幾口熱氣，然後溫柔的撫摸著老牛的頭頂。

「仙人，這世間真的有仙人嗎？」

「仙人，真的可以不用死嗎？」

少年的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雪松林，落在了極遠處那座形似烏龜的巨型峰巒上。

六個月來，跋山涉水，跨過數千里路程，這已經是他尋到的第一百二十七座山峰了。

世人都說，仙人都是住在山上的。

所以，他來了。

「吼」

正待少年愣神之際，一聲巨大的獸吼聲，在雪松林里震蕩開來。

只見一隻體型巨大，足有三米多長的雪花豹，從松林深處猛然躥出，張開獠牙巨口撲咬向少年。

在它眼中，少年就是它今天的午餐。

「啊.........」

少年初次見到這麼大的妖獸，登時嚇得癱倒在地，眼神驚恐。

「哞~」

關鍵時刻，少年身旁的老牛撒開蹄子沖了上去，用那對堅硬的牛角頂向雪花豹。

奈何，這隻雪花豹竟然不是普通的野獸。

只見它探出雪白的利爪，上面繚繞著一股股赤紅色的妖力，旋即只聽「咔嚓」一聲，青牛被利爪削斷了一根牛角。

「哞~」

青牛痛哭哀鳴，但還是用盡全力，將那隻雪花豹撞飛出去，隨後踉蹌倒地。

「老牛，老牛，你沒事吧」

少年驚惶過後，迅速爬起身來，抱著牛頭大喊。

「吼」

被青牛撞飛出去的雪花豹再一次襲來。

少年猛然轉身，拔出腰間柴刀，堅定地擋在青牛身前。

「啊啊.....，妖獸，不許你傷害老牛」

少年聲腔抖動，雙腿打顫，但他的目光卻很堅定。

「吼」

雪花豹一爪拍飛少年手中柴刀，猩紅的雙眸滿是暴虐。

可就在它即將撕咬住少年脖子的時候，一道炫目的劍光從極遠處飛射而來，瞬間洞穿了雪花豹的妖軀。

巨大的衝擊力將其向後拖曳出數十米距離，釘在一顆蒼勁的古松上。

就在這時，

秦獸踏著風雪而來，靜靜站立在少年身前。

他衣袂飄飄，恍若仙人。

「您.........您是仙人嗎？」

少年驚愕抬頭。

「或許吧」

秦獸洒然一笑，手掌輕輕一招，遠處的靈虛劍便自主飛了回來。

隨後，眼前出現一片字幕：

【曹阿牛，大荒三千裡外長壽村的一名普通村民，三歲時，父親上山採藥失足墜崖身亡，五歲時母親得了肺癆而死，七歲時，哥哥為了保護他和妹妹，被一群地痞流氓毆打致死，此後，與妹妹相依為命。

十歲那年，村子里爆發一場瘟疫，長壽村居民都死了，妹妹也死了，整個村子只剩他一人和一頭青牛。

阿牛從小到大，看遍親人離世，心底深處，渴望長生。

他曾聽村裡的一位草堂先生講過，北方有仙人，於是憑藉心中指引，一路翻山越水來到這裡】

「仙人，您可以收我為徒嗎？」

曹阿牛直接跪倒在地，滿眼誠摯。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秦獸嘆息一聲。

不知為何，看著現在的阿牛，秦獸就彷彿是看見了很久以前，初遇師傅時的自己。

兩人眼中都有著一樣的光芒。

想要修仙，想要長生的光芒。

【阿牛想要拜你為師，你有以下兩種選擇：】

【一，收他為徒，指引他修仙方向，獎勵一件極品法寶】

【二，拒絕他，斬斷一切因果，讓他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獎勵一件法器，一百塊下品靈石】

「你為何想要修仙？」

「我想要長生」

長生！

好熟悉的渴求啊！

面對阿牛的渴望，秦獸並沒有立刻答應他。

收徒，便代表著因果。

對於秦獸來說，他只想低調修鍊，安安靜靜的尋求長生大道，不想招惹修仙界里的是非。

他怕阿牛學成之後，會忍受不了數十年如一日苦修的寂寞，從而下山而去，為自己招惹諸般因果禍亂。

但是，大荒深處多是妖獸，此刻又是冰天雪地，若驅趕這個孩子離去，恐怕他也很難在這片荒野里存活下去。

「唉，終究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秦獸動了惻隱之心。

他沒有立即收這個孩子為徒，只是把他帶回山上，打算考驗一番再做決定。

.......

歲月悠悠。

眨眼間，兩年時間過去了。

這一日，秦獸終於將10大靈根都修鍊到了築基6層境界。

咔！咔！

院落里，時不時有劈柴聲響起。

這兩年來，秦獸並沒有傳授阿牛修仙功法，也沒有收他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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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他每天劈柴，挑水，澆菜，做飯........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而阿牛也從來沒有怨言。

他認定，這肯定是仙人給他的考驗。

因為草堂里的先生曾說過，仙人從不輕易收人為徒，他們一般會布下重重困難考驗凡人，只有心志堅定之人才能拜仙成功。

「牛牛」

秦獸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看著太陽下赤著胳膊滿頭大汗的少年。

「在的」

阿牛停下砍柴動作，回應了一聲。

「哞~」

桑葚樹下，一頭假寐的青牛聽見呼喚，睜開了銅鈴大眼，向著秦獸奔跑而來。

「沒叫你」

秦獸揮揮手，一道龍捲浮現，將青牛重新卷回桑葚樹下。

「哞~」

青牛回應了一聲，繼續趴下假寐。

「仙人，您喚我？」

阿牛走到秦獸面前，恭敬站立。

「阿牛，我有三問」

「仙人請問」

「第一問，為何修仙？」

「我想要長生」

「第二問，為何想要長生？」

「我怕死」

「很好」

秦獸對他的第二問很滿意，和自己差不多。

畢竟在秦獸心中，不怕死還踏馬的修什麼屁仙！

「第三問，他日你修為有成之後，會為功名利祿，美人富貴，下山去嗎？」

秦獸目光灼灼的盯著少年。

「不會，阿牛隻想修得長生大道，永遠不死」

阿牛目光真摯。

秦獸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阿牛，你要知道，山下多母老虎，她們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所以，今後你要在山上努力修鍊，除非哪天成為天下第一了，才可以下山而去，知道嗎？」

秦獸循循教導。

阿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明白了，仙人，我不成天下第一，我是絕不會下山去的，因為我不想死」

「好，很好，非常好，真是孺子可教也」

秦獸很是欣賞的鼓起了掌。

「阿牛，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秦獸的大徒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