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意外的人意外的相見

第二百二十六章 意外的人意外的相見

天陰得厲害。

裴霂語站在四方樓的包廂里,這兒隔出一道小小的室外陽台,從下面很難看到上面的人,而居高臨下的視角自然產生一種微妙的優越感。

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只這麼寂寥地吹著風,目光幽幽地望著城門方向。

應天府今天的動作不算小,陪都上下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亂起來的不止有明面上的百姓,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人。

南遊的隊伍已經確切傳來了消息,公主與郭大人明日就會進城。

裴霂語把玩著自己的荷包,目光在府衙和城門之間不斷逡巡。

裴家清流,不過清流也是要吃飯的,在陪都勢力角逐中選擇了廖璇,她便成了廖璇的未婚妻,只是有個當御史的哥哥在,她的目光從不在廖璇那個白月光身上。

皇室南遊,當地官員就算出了命案都得延遲再審,爭取在領導面前表現出一片歌舞昇平,粉飾太平才是該做的事,溫府尹這麼多年都苟住了,偏偏這個時候鬧出這樣大的事,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溫府尹都少不得被治一個失察之罪,這對一個謹慎行事十數年的人來說太過違和。

他一定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這個理由可以讓他承受自己因此受到的牽連。

裴霂語手指抽動,很想去摸自己的劍穗。

這樣的理由太多了,她甚至考慮了溫府尹是不是真的一時被這樣大的數額失竊嚇暈了,怕擔不起責任才破罐子破摔。

一石激起千層浪,相似的考量在不同地方同時上演。

廖璇很興奮,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為百姓血汗錢失竊而激動,但這種自己轄地不屬於自己掌控的感覺太過憋屈,他早就想找借口把全城搜一遍了,好好查查那群人的窩點,現在有人送來了枕頭,不管明天是公主駕到還是皇帝駕到,他都不在乎了!傳令,給爺好好地搜!

柳段榮沉著臉聽兒子的彙報,吃了一早上閉門羹的柳龍一把鼻涕一把淚,「爹,衙門說姓溫的出去辦案了,溫家人也說家主不在,找溫玉函更是說那臭小子去聞人家探病了,我們怎麼辦啊!」

城門戒嚴無果,群眾情緒越發激動,已經有不少人自發找衙門去搜自己鄰居家了,再這樣下去,衙門順水推舟全城普查他們根本沒有反對的理由。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就算髮現了什麼也可以推說是兵部設定的秘密據點,頂多被廖璇收繳,一點小損失誰也不是受不起。

可最近因為公主在杭州帶兵剿匪,司徒躍然那廝一路邊走邊打,專挑有水賊山匪出沒的地方走,不少人憂心忡忡跑來再次加購,加上和朝廷船隊狹路相逢的那支海盜損失慘重,也來他這裡買貨,這樣大的利益誘惑在前,他心想最難搞的刺頭馮慶祥都被他搞定了,沒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花。

故而那批軍武已經偽裝在了商隊的絲綢之下,就等著出城門南下了。

偏偏就是這個節點!偏偏!!!

溫家向來知道裝傻,從沒有過這樣大範圍的搜查行為,柳段榮倒是想保自己的據點,問題是還有個不肯裝傻的廖璇在一邊,他一旦出手保了,這不是明晃晃的把柄往廖璇手中送嗎?!

「溫如鏡!」

柳龍連忙上前給父親順氣,「爹您別急,當初您不是早料到這一天,馮慶祥已經被拉下水了,他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姓溫的躲得了一時,他躲得了一世嗎!」

柳段榮當然知道,只是這個時候被人卡了一腳,任誰也難咽下這口氣。

馮慶祥當然沒有坐視不管,他只是盯著書案上的幾封信件,幽幽地嘆了口氣。

披著輕薄紗衣的戲子用手沾了唇脂抹在酒盞上,笑吟吟地靠了過來,「爺怎麼嘆氣了,莫非是看見奴心生不喜?」

馮慶祥似乎對這個戲子寵得緊,就著那抹唇脂喝了一口,伸手懶懶點了一點,「叔叔要保公主。」

戲子一驚,「東廠那位?......這可難辦了。」

馮慶祥也是頭疼,按利益關係他和宮裡那位密不可分,可織造局上下這麼多錦衣衛都是他好叔叔的手下,織造局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在這兒經營多年,京城裡那兩位又何嘗不是鬥了多年。

這信來得也古怪,就算挂念公主安全,他一個織造局的總管,怎麼也不可能跟出來玩的公主扯上關係,除非公主會有危險,馮訕才多囑咐他一句能出手護著就護著。

只是聯想到今日之事,馮慶祥怎麼想怎麼覺得此事處處古怪。

「叫人把我們的人都收回來,還有那個不長心的東西,讓他別惦記著找公主麻煩了。」

底下有人應了聲,戲子轉個身,軟若無骨地附在他身上,「那柳大人那邊的事?」

這戲子太過得寵了,他知道得太多了。

馮慶祥面色陰沉,他也想到了這裡,無論如何這批人必須藏好,就算和廖璇撕破臉也要把人保下來。

朱挽寧並不知道陪都城內還有個大寶貝,眾人都想瞞著她藏起來,不過她本意就是搜查這城內可疑的窩點然後由錦衣衛一一探查,這群人把百姓當傻子糊弄,朝廷又隨著神宗擺爛通通躺平,自然不會處理得太過精細,仔細找找總能找到一些沒處理完的證據,到時候她坐擁司徒躍然和廖璇兩大武將,跟這群沒有兵的人沒什麼玩的,談判桌都給他掀嘍。

這叫什麼,這叫一力降十會。

不過關鍵證據還沒到手,她一邊耐心等待溫府尹的誠意,一邊等她的超強外援抵達,順便跟漂亮姐姐吃個飯。

只是赴約路上,叫她看見了意外的人以意外的方式聚在一起。

她叫停馬車,招手叫人,「程哥,阿元,來來來,來看看,這不那誰嗎?!」

裴霂語約她去四方樓吃飯,朱挽寧不知道是她察覺了什麼還是另有所圖,雖然身邊有人也不怕她,但有荀酈這個本地人在還是更放心一些。

荀酈和程炳其實早注意到了,實在是這幾人被圍觀著,太過惹人注目。

跪在地上的是個婦人,淚流滿面地哭訴著,她身後站著的短衣男子正是恰好和朱挽寧一同進城的鄧頭。

婦人跪地朝向一個貴族少女,湖綠和白玉的色調將她纖塵不染的氣質襯托得越發出塵,柔婉的面容以絕對完美的角度仰視著護在她身前的青年,那青年身材高大,品階不低的軟甲貼合著頎長的身形,不怒自威而又丰神俊朗,像是世間女子夢中情人「小將軍」的具象化身。

荀酈退後一步,低聲道:「廖璇。」

朱挽寧同樣眯了下眼睛,玩味道:「邢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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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鹹魚女配后我成了卷王製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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