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旌旗
如今休胡人與西疆各國突起爭端,李雍覺得這是魏朝打擊休胡的一個好機會。
「朕欲發兵,你看如何?」
「臣不知兵,但也知這是一個用兵之機。」
「你說是小打小鬧,還是刀刀見血?」
裴宗沉默片刻,「見血。」
「朕也是這個想法。」
如今的大魏,應該和休胡好好理清楚,誰才是天朝。
「陛下,用兵幾何?」
「安東都護府一軍,幽州一軍,最後是涼州一軍。」李雍似乎早就想好了,然後不緊不慢的說出來。
「那我們是不是要做好遼州、并州的防務?」
「二州久為邊地,胡患肆虐。要是還要我們提醒,那兩州三官都要押回來問罪處死!」李雍說的十分嚴肅。
「臣明白。」
通常用兵的事情,李雍極少放在朝堂討論,那樣就可能走漏風聲。
他更喜歡喊來相關官員討論該如何做。
按照李雍的設想,安東都護府的軍隊為偏師,幽州大軍為主力,涼州大軍用以威懾西部休胡大軍。
東邊和西邊李雍都不打算增兵,他要給幽州徵兵,並派去主將統領。
左丞相高晃等人被李雍召見於上陽宮,李雍也把自己的預想告知他們。
眾人都有些拿不定,畢竟這次李雍要動用的兵力以及戰爭規模都很大。
左右環顧一下,身為兵部尚書的錢驊從椅子上起身。
「陛下,此番用兵如有差錯,將大損我朝。」
李雍打斷他,「兵部尚書怯戰嗎?」
「臣不怯,所謂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也。今番我大魏用兵休胡,自當多加籌劃,萬不能疏忽。」
李雍語氣冷漠起來:「兵部尚書是覺得朕拿兵事兒戲乎?」
「臣死罪!」
跪倒在地,錢驊向李雍告罪。
「你們還有誰要說的?還有什麼意見?」李雍朝著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大臣詢問。
高晃起身道:「臣以為此次用兵休胡,陛下定大局,餘下由各將領自己處置,陛下只需於京師聞成敗即可。」
「臣附議左丞相。」劉光起身道。
其他人沒有貿然起身附議。
「兵者,兵家之言,將軍論之。此果然也。與爾儒生論,侃侃而已。」
眾人都聽出皇帝的不滿,他們也注意到在場沒有武將。
不用多說,坐在椅子上的全起身,向錢驊一樣跪倒在李雍面前。
唯有高晃還站著,「臣等文臣不通兵事,但為兵佐,協將軍功。」
李雍揮手示意,「都退下吧!」
「陛下,臣請戰!」高晃等人離去后,李雍又召見魏暠等人。
傅損在聽完李雍的計劃,激動的站出來請戰。
「越國公如何看?」
不止李雍,其他將領也都看向魏暠。
魏暠緩慢起身,「陛下所定大局,身冒矢石為臣等將領。如兵事不善,請罪臣等。」
「對,如戰不善,請罪臣等!」
李雍示意他們來到地圖前,然後指向幽州,「這是朕的主攻方向,也是朕唯一派兵前往的地方。」
話音一頓,那些武將們都知道李雍要說明他要派誰出征。
「以魏暠為幽州行軍大總管,郭奉為幽州行軍副總管,姜宇、林缶、屈克明、子車靖隨軍為將。京師發兵八萬,協同幽州駐軍皆歸於魏暠統轄。」
「臣等遵旨!」
被李雍點到命的武將高聲應和。
魏朝的戰爭機器又開始啟動,那些魏朝將領將要在北方發動新的戰爭。
朝廷的旨意頻繁發往北部,即使是休胡人也明白魏朝要對他們動手了。
拖金烈明白自己不能繼續和那些西疆小國僵持,他必須選擇回到王庭組織整個汗國抵禦魏朝的進攻。
安脫顏騎在馬上,與身旁的賴元安一同視察魏軍騎兵的訓練。
賴元安的語氣有些緊張,「陛下要用兵了。」
「這很好,真正的戰士只有經歷戰爭才能夠顯現。戰爭會把我們的騎兵打造為可以砍下拖金烈人頭的勇士。」安脫顏的語氣里散發出激動的感覺。
他渴望戰爭,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向拖金烈復仇。
「只可惜我們的騎兵也沒有訓練多久。」
「這已經夠了。」
賴元安有些疑惑,安脫顏居然說訓練夠了。
「一個真正強大的騎兵,只需要操練兩成,剩下的八成需要經過戰爭與血的磨練。」在安脫顏的心裡,死亡才是最好的老師。
賴元安仔細看向那些騎兵,要是戰爭來臨,他們還能活多久?
死亡很恐怖,誰都要面對死亡。
身為大都護的鄧斐,看完李雍發來的一份旨意后,有些疑惑。
他感覺皇帝陛下的計策絕不會這樣簡單,按道理用兵打敵人一個突襲,肯定要悄無聲息。
可大魏還沒有出兵,整個休胡似乎就已經明白大魏的主攻方向,這讓鄧斐感覺有些奇怪。
特別是,按照傳聞他該要出兵牽制東部休胡,但在他剛接到的旨意里,皇帝卻要他守好安東都護府,不要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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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疑惑的還有徐定安,他接到的旨意是他本人為幽州地區的行軍總管,他的作戰任務是佯攻。
整個幽州駐紮了至少十二萬大軍,這麼多的軍隊用來佯攻,明顯有些不正常。
虛虛實實,才是李雍此次用兵的核心。
原本的幽州行軍大總管以及副總管現在也被李雍改為北征行軍大總管、北征行軍副總管。
羅嘉豪手裡,除了一開始李雍派給他的大軍,現在還有他在涼州組織防禦操練起來的大軍。
現在他手裡又多了一支大軍,那就是李雍從秦州抽調過來的大軍。
北方的空氣里都感覺已經有血腥味在飄散,哪怕戰爭還沒有開始。
一段匆促的步伐聲響起,緊接著是一聲「父皇。」
李雍負手而立,站在花園的亭子上。
「要打仗了。」
李乾低頭不語。
「儲君的頭不能低下,不然戴不上冠冕。」
抬起頭,李乾對上父親的目光。
他居然從李雍的眼睛里看出滄桑,這麼多年來,李雍也老了。
「天下事,難矣!」
李雍居然也會說難,也是,天下的事如何不難,只不過大部分人都不願意說罷了。
「父皇擔憂此次用兵?」
「朕從不擔憂用兵,勝便勝,敗便敗。但盡人事而已。」
「父皇所言極是。」
李雍坐到亭子里的石凳上,「東宮屬官薛壬你以為如何?」
「父皇如何談到薛壬?」
「你以為如何?」
李雍語氣輕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