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屠殺
「起來吧，為師受了重傷，需要大量精血恢復，越精壯的越好。」
孫管家抬手指著門外，示意柳慕晴再去幫他坑些人過來。
「是，師父，徒兒這就去辦。」
柳慕晴欠身行了一禮，沒有猶豫的離開了小院。
「玄陰之體，上好的玉爐，培育成型再賣給合歡宗，本座晉陞結丹……呵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從孫管家的喉嚨發出，似乎與原來的聲音有些衝突，被分成了兩重。
嘔～
出了小院，柳慕晴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止不住的乾嘔起來，那股濃郁的血腥，比魚腥膽還要腥臭。
魚腥膽是多種活魚混合製成的內膽，腥臭無比，勝過男子隱私部位的腥臭數倍。
柳慕晴作為香月樓培養的下一任花魁，容媽媽平日里給她安排的功課，就有舔舐魚腥膽，鍛煉她抗臭能力的功課
畢竟花魁的本質還是姬女，逃不脫承歡胯下的結局，優秀的抗臭能力，能夠讓她多方面滿足雅客需求。
可儘管如此，面對那名跑進孫管家身體里的紅鸞宗魔頭，柳慕晴還是難以忍受他身上的血腥氣。
「如此濃郁的血腥，恐怕殺了很多人，我若表現不出足夠的作用，恐怕也會淪為血食。」
柳慕晴含羞待放的嬌容，閃過一絲不符合年齡的陰鷙，略做思考，她轉身朝護院頭子，劉老大的住處走了過去。
劉老大是練家子，橫練功夫了得，他的氣血應該比尋常護院更容易讓魔頭師父恢復。
……
香月樓，後院，桃花小院，一曲離殤彈罷，李芷芸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焦尾古琴。
奏樂最忌分神，她沒有靈根，不知道謝小魚身上發生了什麼，對這位姐妹，擔憂不已。
枯燥乏味的日子裡，她就謝小魚和柳慕晴兩個朋友，她沒心思繼續練習功課。
教她的樂姬姐姐還在前院陪客，不如先找慕晴妹妹，再一起去小魚姐那邊看看，大不了被容媽媽訓斥一頓，多罰些功課。
想到就行動，李芷芸是個跳脫的性子，沒什麼心機，但她很聰明，知道拉上柳慕晴。
容媽媽的乾女兒中，柳慕晴最讓她省心，平日里表現也最是讓人挑不出毛病，所以柳慕晴比她和謝小魚更受寵愛。
出了院門，拐過牆角，沿著荷花池走上一小段，就是柳慕晴的小院，不過柳慕晴小院門口是朝北敞開，她需要再拐一面牆。
「劉老大，小魚姐就在我房間里，手上拿著剪刀，情緒激動說要自盡，小女實在勸不動她，只能請劉老大………」
柳慕晴小院前方，隱隱約約傳來交談聲。
「小魚姐？」
李芷芸沒聽太清，連忙快步小跑，朝著柳慕晴小院門口跑去。
「慕晴妹妹，小魚姐在哪，是在你這……啊！」
院內極其恐怖的一幕，嚇得李芷芸連連後退，不由自主的發出尖叫。
只見孫管家一隻手掐住劉老大的脖子，一隻手掏出他的心臟，鮮血如泉噴涌，詭異的流向孫管家嘴裡。
還沒等李芷芸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吸力猛然將她扯進小院，尖叫聲戛然而止。
「師父，手下留情，她是徒兒的好姐妹，自幼被賣入青樓，身不由己，還請師父開恩！」
柳慕晴急促的聲音從身側響起，李芷芸獃滯扭頭，看到她正不斷的朝眼前孫管家磕頭。
「哼，為師對她沒興趣，只是剛才的叫聲，驚動了不少人，看來藏不下去了。」
孫管家身體里的魔頭，顯然對李芷芸的氣血不太滿意，隨意將她扔給了柳慕晴。
「師父，那怎麼辦？」
「只要把他們殺光就行了。」
孫管家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向小院外面，緊接著劉老大，還有先前那兩名護院的屍體，像提線木偶般，也跟在孫管家身後，向前院走去。
「嗚嗚……慕晴妹妹……好可怕！」
孫管家的身影消失后，李芷芸心裡的恐懼，徹底釋放，臉色煞白的抱著柳慕晴嚎啕大哭。
「芷芸姐，放心，不會有事的。」
柳慕晴神情僵硬的擠出一絲微笑，溫柔寬慰著懷裡的姐姐。
李芷芸比柳慕晴還要大一歲，但天真浪漫的性格，讓她始終像個孩子一樣。
「究竟怎麼回事，孫管家他……他……」
李芷芸死死抱著柳慕晴，身軀害怕的不停顫抖。
「小魚姐，被仙人帶走了，孫管家身體里也是一位仙人，我拜他為師，求他教我們一起修仙。」
柳慕晴目光堅定，她才不會像謝小魚那樣，拋棄自己的好姐妹。
「修仙……」
李芷芸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原來柳慕晴整日里念叨的仙人，仙人真的存在。
可是……劉護院，孫管家，都被「仙人」給殺了，仙人會這麼殘忍？
「芷芸姐，走，我們跟上師父的腳步，一起離開這裡。」
見李芷芸情緒差不多穩定，柳慕晴起身拉著她的手，朝紅鸞宗魔頭的方向跟了過去。
滿地狼藉的屍體，橫七豎八，凄厲的慘叫，此起彼伏，整座香月樓，數百人口，全部被屠殺。
師父此刻也不再是孫管家的模樣，而是化作一名紅衣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模樣，眉眼伶俐，眼角長著一顆淚痣。
似乎還有些挑食，只吸收了精壯男子氣血，女子則像路邊的野狗，屍體被隨意丟棄，鮮血橫流。
如此煉獄般的場景，本就害怕不已的李芷芸，更加無法控制內心恐懼，只覺小腹之間一陣溫熱，順著大腿往外流。
柳慕晴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詭異的冷靜狀態，周圍屍山血海，在她眼中就好似漫天飛雪。
她彷彿置身一葉扁舟，逆流而上，獨自欣賞這冰冷，刺骨的雪景。
回過神來，她已站在舞台中央！
「嗯～總算是恢復些許力氣。」
紅衣師父，赫然出現在柳慕晴身後，潔白纖細的玉指，搭在柳慕晴肩膀，香風拂耳。
「乖徒兒，多虧了你，否則為師還要等到今夜子時，才能勉強動彈，從今往後，你就是為師的第十七個親傳弟子。」
說著紅衣師父指節輕扣，一張繁複花紋的紅毯，在柳慕晴面前迎風幻化。
「走，為師帶你們，回紅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