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其不意的局面

「好了，這件事你們別管了，我明天過去他那邊一趟。坤子，你這幾天多盯著點刁老四那邊。多寶，今天惹事兒的那兩個服務員，你去處理。」

「龍哥，這事兒和他們…」

「文正，就這一次。」

龍哥沒有讓我講完，那是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

從夜總會出去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我和大驢子坐在馬路邊上，吃一口煎餅果子，喝一口白酒。

整個過程我們都沒有說什麼話，直到他站起身準備回家的時候，活動著脖子，給我丟下了一句話。

「文正，你應該想想，自己是不是適合這條路，好好問問自己。」

馮凱澤和陳小琴還是被開除了，他們臨走的時候找我辭行，沒人因為我打了包票卻沒用而怪我，陳小琴還送了我一雙自己織的手套。

我們互留了地址，就此告別。

他們離開的時候，我有種說不出的難過，而大驢子問得那個問題，我也終於有了答案。

接下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刁斌的事情也似乎就這麼被解決了，我媽的手術排上了日程，有了錢，似乎一切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龍哥對手下的人也確實夠意思，中間還專門給了兩次錢，說是太忙了，沒時間去看望老人家什麼的。

令我意外的是，吳多寶也給了我一些錢。只是蔣坤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大驢子說他替龍哥去外地了。

每天的生活都是重複的，我在夜總會和醫院之間穿梭。

上班的時候就和大驢子他們混在一起，因為有了之前馮凱澤的事情，那些服務生和保安，都覺得我這個年輕的主管夠講義氣，對我也熱情了許多。

皇冠明珠生意也越來越好，每天晚上，絕對沒有空出的包間，很多人都要提前兩天預約才能行。

畢竟，比起之前的一些歌廳來說，皇冠明珠無論從規模和裝修來說，都是排的上號的，特別是吳多寶親自挑選的那些小妹兒，模樣和身材都沒的說。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家夜總會是龍哥的。

可平靜久了之後，終於還是出問題了。

這天，大驢子的丈母娘生病了，所以沒有來上班，我就自己坐在辦公室里抽煙發獃。

對講機里突然亂了起來，好幾個人在裡面講話。因為服務生上班專有一個頻道，而只有在需要我解決事情的時候，才會調到專用頻道。

「正哥，三樓，快來一趟，三樓。」

最後講話的是服務生領班，叫做任雨，挺利落大方的一個小姑娘，年紀和我差不多，留著齊耳的短髮，一說話先對人笑，很標誌性的那種笑。

我意識到出事了，上次刁斌的事情已經讓我留下了條件反射。

到三樓的時候，走廊里只有任雨一個人，她著急的張望，見我跑了上來，趕忙迎了過來。

「怎麼回事？」我問。

「客人自己帶了姑娘過來。」任雨拉著我邊走邊說。

「自己帶姑娘不是很正常嗎？」我鬆了一口氣，畢竟都是出來玩兒的，帶幾個小姑娘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況且皇冠明珠也沒有規定說不讓帶外面的小妹兒來。

「不是，正哥，他們玩的太大了，我怕會出事。」

聽任雨這麼說，我停下了腳步。

「什麼意思？」

「他們可能帶了那個。」

任雨右手兩根手指搓了搓，然後放到自己鼻子下吸了吸。

這下我完全明白了，感情這些客人是玩粉的。難怪她會這麼著急，不過這事兒確實很嚴重，要知道這段時間正在嚴打，要是被人舉報，夜總會肯定會停業的。

「我怕他們是故意來的，所以趕緊通知你來看看怎麼解決。」

「能確定嗎？」我皺眉問，關於粉的問題，吳多寶專門和我說過，這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皇冠明珠裡面的。

「嗯，咱們的兩個服務生都偷偷進去看了，確實是，而且被他們帶來的女孩兒好像已經神志不清了，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任雨始終拉著我的胳膊，這會兒意識到不太好，這才鬆開了手，露出了她標誌性的笑。

「你去找下多寶哥，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站在包間門口，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刺耳的音樂聲，隱約還有女人大聲喘息和男人大笑的聲音，我隔著門上的玻璃口看，發現已經被刻意擋住了。

咚咚咚！

敲門，沒人理會。

我直接推門而入，音樂聲和煙酒味有些不舒服。

房間里有幾個人，其中一個女人看著我，只是他們正在做的事情，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那不只是在喝酒唱歌那麼簡單，絕對不只是那麼簡單。

「你誰呀？」

為首的那個男人微微有些謝頂，穿著一身寬大的老式西裝，還戴著個金絲邊的眼鏡，嘴裡叼著個雪茄煙，一隻腳踩在桌子上，在他的腿上是一個女人，那女人眼神迷離，看起來不像是喝多了那麼簡單。

「不是告訴你們不要進來嗎？來來來，給你小費，一幫沒規矩的東西。」

坐在沙發上的平頭從旁邊包里拿出了幾張錢，施捨一般的扔到了擺滿酒和飲料的茶几上。

「諸位老闆，咱們這裡，不允許這樣的。」

我心裡一陣厭惡，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帶笑解釋，畢竟這是我的工作之一。

「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管天管地，還能管我們玩女人啊，這是我們自己帶來的，和你們沒關係，趕緊走。」

平頭被我掃了興緻，立馬不悅起來。旁邊那個馬仔模樣的青年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我。

「嗯？」謝頂男人瞄了我一眼，並沒有因為我的態度而有所改變，反而伸手彈了彈皮鞋上的灰。

「靳主任，別生氣，我來處理。」

平頭討好的嘿嘿笑，然後就走到了和我面對面的位置站住。

「哼。」靳主任牽著女人坐到了沙發上，另外一個女人連忙湊了過去，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輕聲平息著他的怒火。

「小兄弟，我們出來玩兒就是圖個樂兒，你這麼做，讓我很難辦呀，我和你們老闆也算是舊相識了，我叫趙海泉，你老闆肯定知道，給個面子，有事兒咱們回頭再說。」

平頭趙海泉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臉上帶著笑，可他那雙老鼠眼裡是精明，更是一種對我這種小人物的不屑。

「這位老闆，你們肯來捧場，我們當然歡迎，但是，這個呢？」

我指了指黑色茶几的一角，上面有一團白色的粉末。旁邊的錫箔紙，還有打火機，已經說明了那是些什麼東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