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梟—夢是真的

羽梟—夢是真的

秋雨細密,窗外的世界被一層薄霧籠罩,室內的燈光柔和,彷彿是黎明前的一束溫暖。迪盧克從夢中醒來,耳邊是雨聲的輕吟,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暖黃。

他轉頭,視線模糊中,一個身影映入眼帘——是凱亞,正坐在床邊,手中捧著一本舊書,神情專註。

「凱亞,你為什麼在這裡?」迪盧克費力地撐起上半身,聲音中帶著一絲晨起的沙啞,與窗外的雨聲交織成一首低沉的樂章。「現在什麼時候了?」

全神貫注的凱亞這才意識到迪盧克的蘇醒,正欲開口問候,卻被迪盧克的下一句話打斷了思緒。

「凱亞怎麼回來了?為什麼他會在我房間?」

迪盧克皺眉,「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凱亞怎麼看著我不說話?」

凱亞瞬間確定了,迪盧克的嘴沒張,他聽到的是迪盧克的心聲。儘管不清楚這背後的原因,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可以毫無顧忌地試探迪盧克的內心的好機會。

「早上好,其實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迪盧克老爺這一覺睡得可真沉,是否是因為捨不得夢裡的人,所以才遲遲不願醒來。」凱亞合上書,笑眯眯的看著他,「雖然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但愛德琳為你留了一份,我可以幫忙端上來。」

迪盧克揉了揉因久卧而昏沉的腦袋,目光低垂,刻意避開凱亞那雙滿含關懷的視線,「……不用了,我稍後會自己下去用餐。」

「凱亞守了我一晚上?不是說了不能透露給騎士團的人嗎?你倒也敢來,如果不是你沒做好清潔,我又怎麼會發燒昏迷,睡到現在,還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迪盧克的心聲一字不落的被凱亞接收,他故作委屈地誇張道,「前天晚上我喝多了酒,的確上頭太折騰你了。但這也是我頭一回,難免有疏忽之處。我放心不下你,就去酒館打探消息,剛好碰到專業人士,一番交流后,我立刻冒雨趕回,只為貼身照料飽受噩夢摧殘的老爺你一晚上呢。怎料你一醒來,就這樣對我冷淡相待?」說著,他瞪大了眼睛,彷彿真的被深深傷害了一般。

迪盧克可不吃他這一套,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淡與疏離,「酒莊裡不至於連一間空的客房都沒有,也沒有人敢委屈你親自照料我,而且你本來就有責……算了,我已經醒了,你要什麼就直接去找愛德琳。還有,今天不是你的休假時間。」

「不要在意,正如凱亞所說,那只是一場意外,忘記就好。今天騎士團的人應該在處理那些紅色秘境的事才對,凱亞怎麼還沒走,總不可能是良心發現來懺悔。他剛剛提到了酒館,應該是為了能多喝幾杯午夜之死來找自己求饒的。那他想都別想,一杯都多不了。」

凱亞一聽,心裡直呼小氣,迪盧克不說他一時還沒想起來,迪盧克這傢伙就知道拿酒威脅我。但表面上他依舊保持著風度,不動聲色地解釋道,

「這幾天都在下雨,酒庄的最後一批葡萄還沒採摘完。為了不影響蒙德酒業經濟發展的穩定,琴團長批了我一天假,協助酒庄渡過難關。順帶一提,今天有客人來訪,你身體不適,我剛好能替你出面解決。話說,如果我成功簽下這筆訂單,你能取消酒館對我的專屬限制嗎?」

「酒庄的事,我自會處理,再不濟還有愛德琳他們。而且你本身就是晨曦酒庄的少爺,能代替萊艮芬德家族做決定,簽下訂單也是你該為酒庄做的貢獻。至於葡萄,特納先生已組織人手,在雨夜中完成了採摘。」迪盧克頭也不抬,冷靜分析腦子裡關於今天要來的客戶資料,聲音冷冽,「你還有其他正事嗎?」

「這才是他來這裡冠冕堂皇的堂皇之詞,什麼不放心我,什麼專業人士都是騙人的。和夢境一樣,都不可信。他不承認萊艮芬德的身份,不願意回到晨曦酒庄,也不要我。」

「不是的!」

凱亞的聲音突然拔高否認,打斷了迪盧克的思緒,成功引起迪盧克的疑惑與警覺。

「什麼?」

「反駁的這麼巧?難道……凱亞他能聽見自己心裡在想什麼?」迪盧克心中一驚,隨即迅速審視起之前的對話,確實感覺有些過於刻意。

凱亞撇嘴,怪不得迪盧克醒來反應這麼淡定,原來他全當是一場夢,完全不信自己,但當務之急是要先搪塞過去。

他嘆了口氣,攤手道,「你應該也想起今天來的人正是綾人和托馬,這兩位並非表面上的酒商,綾人其實就是稻妻社奉大人行兼神里家家主,神里綾人。他帶著家政官托馬暗訪蒙德,不僅為這次紅色秘境的提供了重大情報,還意外知道你暗夜英雄的身份。

面對這樣一位既難纏又精明的大人物,你若不在狀態,很容易被人設計鑽空子的。要是你被外人欺負了,那折的可是蒙德的顏面,所以我是代表騎士團來給你撐場子的。」

「花言巧語,我什麼時候成了蒙德的顏面。」迪盧克斜睨了他一眼,眼中的疑慮雖減,卻仍帶著幾分審視,「你想做就做,具體情況你去找恩內斯特商議。等等,你手上的書——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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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子怎麼在他手上!凱亞看到哪了,不行,後面的內容絕對不能暴露!早知道就應該一把火燒了才是!」

在凱亞攤手的瞬間,那本藍色封面的「書」悄然合上,其上並無書名,寥寥數字,迪盧克一眼認出那根本不是什麼書,是自己以前的工作日誌,立刻上手去搶。

當年迪盧克從加入騎士團第一天起,每天都要記錄總結,相當的積極進取。凱亞是知道他有這個習慣,但完全不知道迪盧克會在那枯燥的工作總結之後,特意留白,記錄下對自己義弟的細緻觀察——從日常飲食到行為舉止,再到心情變化,無一不察。

這些記錄,由客觀漸入主觀,關於凱亞的點滴逐漸佔據了頁面的主體,筆尖流露的不為人知的情意與心酸也一一填滿了空白。直到某一天戛然而止,日誌連同那些隱秘的心思一同被迪盧克深藏於秘密基地的樹洞之中,無人問津。

凱亞猛地站起,雙手交替揮舞著本子,高度忽上忽下,巧妙地懸停在迪盧克指尖可觸未觸的位置,猶如逗弄貓咪般戲耍著他,嘴裡還不忘調侃道,「哎哎哎,迪盧克老爺這麼緊張幹什麼,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幾次之後,扒拉凱亞衣服的迪盧克也看出對方存心逗自己玩,奈何躺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的身體軟弱無力,不能給凱亞來上一拳。他只能咬牙切齒地呼喚著對方的名字,在凱亞眼裡如同炸毛的小貓,眼中怒火中燒,氣鼓鼓的殺傷力地喵喵叫著控訴自己的惡行:

「凱亞·亞爾伯里奇!騎士團的人什麼時候惡劣到擅自偷拿民眾的私有物了!」

「惡劣的男人,快還給我!等我恢復力氣,我一定要揍死你!讓你一輩子都別想喝酒!」

捕捉到這份心聲的凱亞心中不禁一凜,面上卻強作鎮定,以近乎乞求的口吻與迪盧克協商,試圖緩和氣氛,

「別生氣嘛,我也曾是你親口承認樹洞的半個主人,拿點東西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可以把本子還給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打我,不能禁止我喝酒……欸?!」話未說完,形勢突變。

拿他的東西跟他談條件,氣急敗壞的迪盧克直接抱住凱亞的腰,借力將他向後一帶,兩人雙雙倒在床上。隨後,迪盧克迅速翻身而上,牢牢鎖住凱亞的雙手,將他壓制於身下。

迪盧克居高臨下地看著凱亞,眼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還有一絲勝利者的得意,

「你也敢和我談條件?」

「自討苦吃,嗯?我本子呢?」

看著迪盧克迷茫的小眼神,凱亞心裡偷笑,在倒下的前一秒他就把本子放椅子子上了,順從被迪盧克壓制。他相信自己要是再有一點反抗的動作,繼續在迪盧克的怒氣點上蹦噠,迪盧克會毫不猶豫地賞他一巴掌。

「義兄,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本子我放椅子上了。」

一句義兄,讓迪盧克恍惚之間回到以前,那時他們也經常像這樣打打鬧鬧,不服輸的凱亞總會被自己壓制,被迫向自己低頭求饒。然後自己也會反思道歉,兩人和好,繼續玩遊戲或者一起去吃小點心。

「義兄?」凱亞細著嗓子再次喚他。

思緒回籠,迪盧克看了眼椅子上的本子,復而緊張的質問他,「你看了多少?為什麼要去樹洞那裡?」

「我自己的感情自己承擔,絕對不能牽連到凱亞。如果凱亞知道從小長大的義兄對他抱有心思不正的想法,那我們的關係一定會陷入更深的泥潭。可為什麼,為什麼凱亞要去秘密基地的樹洞,為什麼剛好找到這本日誌,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迪盧克的內心如翻江倒海,難以平息。

凱亞眼底閃過一抹流光,神色未變,「今天醒的很早,閑來無事就出去散步,剛好去到那邊,就想著重溫以前的回憶進去看了看,就找到了這本日誌。一時好奇我就拿回來,不過我沒看多久你就醒了。所以,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哪有這麼巧的事,那日誌我特意墊在地毯下面的,上面還放了海盜船壓著。難道盜船是也被他拿走的時候暴露了?不行,凱亞的話只能信一半。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後面內容的樣子,總之不能再讓他好奇下去。」

迪盧克抿唇,再三考慮鬆開了他的手,面色僵硬的開口,「裡面記載了我個人很重要的研究觀察內容,無論如何那都是我的隱私,如果你再私拿我的東西,後果自負。」

「義兄,」凱亞沒接話,一臉認真的帶著答案反問他,「你的本子里掉出過一枚塞西莉亞花書籤,我記得你對這些一向不感興趣。比起書籤,鮮活的塞西莉亞花不是更好看嗎?所以,你為什麼要放進本子里。」

「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這只是一枚普通的書籤,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摘星崖采一個。」

「因為想在風花節送你我親手種的花,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最後卻是我看著你接受別人的花……夢裡的凱亞好像說過他沒有接受任何人的花——自己又在亂想什麼,那只是夢,他親眼看見的難道還有錯?」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凱亞問他,「為什麼要折星星,還是灰藍色的?」

「無聊折著玩,怎麼,你連我無聊想做什麼的事都要管?你有這心思,還不如想想該怎樣提高騎士團的工作效率才是。」迪盧克還手抱胸,開口直接諷刺回去,但心聲卻完全相反。

「因為那是你的顏色,想你的時候我就折一顆星星,累積起來希望能許願你能自由。小時候紙星星換願望什麼的幼稚想法,為了你,到現在我都深信不疑。凱亞他,大概早就忘了吧。」

此刻,某人心跳的聲音,震耳欲聾。

見凱亞久久不語,眼神卻莫名逐漸火熱起來的迪盧克心中不禁一陣慌亂。他低頭避開視線,才注意到兩人的姿勢有些過於親密,臉上後知後覺的爬上一抹紅,想抬臀翻身下去。

「看我做什麼?騎士團的效率本來就低,我也沒說錯,怎麼這次不反駁了?——!我怎麼坐凱亞身上了?太丟臉了,又不是小時候,前天沒少被他這樣折騰……不對不對,打住,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酒庄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得趕緊收拾好出去。」

可剛起身,他就被男人掐腰坐回原位,迪盧克抬眼想訓斥,卻撞進灰藍色的星星海里,翻湧的情緒潮水般洶湧而至,差點將他徹底淹沒。

「義兄,如果我們都能坦誠一點,該多好。」這話凱亞說的極慢,像是真的在惋惜什麼,隨即他又道,「就比如,昨晚我也做了一個關於你的夢。」

「什麼?」迪盧克一時未能從這份突如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凱亞什麼意思?」

然而,就這一念之間,天地一旋,兩人位置顛倒。迪盧克猝不及防間成了被動一方,而凱亞的臂膀如同鐵箍,緊緊環繞著他的腰身,身軀逼近。那份屬於他的氣息越來越濃烈,讓迪盧克幾乎要窒息。

「意思是,夢是真的,我說的也是真的。」

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如火山般爆發,浩浩蕩蕩得地融化在唇齒間。又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猛烈而深沉,伴隨著彷彿可聞的轟鳴,徹底吞噬了迪盧克的理智。

他的心跳在凱亞的吻中變得紊亂無序,意識也逐漸在這洶湧的情感中迷失,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只剩下凱亞的氣息與他們緊密貼合的唇舌。他們彷彿完全沉浸在了這股積蓄已久的情感洪流之中,無法自拔。

但隨之而來的窒息感讓迪盧克忍不住地推搡反抗。凱亞適時地放開了他,兩人的分離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曖昧至極的銀絲,伴隨著男人低沉而戲謔的笑聲,迪盧克臉上的緋紅又深入一分。

「義兄,你連接吻換氣這樣的小事都不會嗎?」

「凱亞!」迪盧克瞪他,心中既羞又惱,卻又無法掩飾那份被看穿的尷尬。

「我只親過你,哪裡會知道這種事!」

凱亞笑得格外開心,「沒關係,以後我教你。」

這次凱亞被當場抓獲,迪盧克雙手迅速出擊,左右兩邊同時掐住了凱亞的臉頰,紅著臉狠狠質問他,「你果然能知道到我心裡在說什麼,你就是在故意套我的話。回答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心裡話的?」

「凱亞為什麼能知道我心裡說的話!前面心裡亂七八糟各種的話,他肯定也都知道了!」

「痛痛痛!你是要扯爛我的臉嗎?快鬆手!」凱亞的臉上露出了吃痛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你醒了后我就能聽見你在心裡想什麼了。」

「哼,活該。」迪盧克嘴上雖這麼說,但手上的力道卻已減輕了不少。「這個小騙子,明明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哼,活該。」

此時,迪盧克未曾察覺到自己此刻的模樣——紅潤的薄唇微張,緋紅的皮膚映襯著幾分嬌艷,衣領因剛才的掙扎而微微敞開,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膚,上面還隱約可見幾個曖昧的吻印,這一切都在無聲地挑逗著凱亞的理智。

凱亞咽了咽口水,目光變得更加深沉,他突然伸手抓住迪盧克的手腕,輕輕一舉,將他的手按在了頭頂上方,

「既然你這麼有精神,那我們就再來練習一下吧。」

「什…唔唔…不、要……」

迪盧克的反抗聲被淹沒在凱亞的熱情之中,兩人的身影再次緊緊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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