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把遺憾留給我，我不接受

一連跟著荒瀧一斗玩了好幾天，考慮到已經堆積的公文文件，神里綾人忍痛喝了好幾遍奶茶才穩定下來，告別荒瀧一斗，提前回到社奉行。

府里依舊井井有條，可做事的人不見蹤影。若是在平常，神里綾人一踏進府邸，第一個迎接他的必定是托馬那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和關切的問候聲。然而此刻，四周一片寂靜，只剩下他自己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回蕩。

那日，他的確有些衝動了。這個階段的托馬還沒有那些心思，他自己也還在矛盾著是否要將人留下結果先一步打草驚蛇了。

可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於托馬而言，是不公的。他上一世已經欠了他許多，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還完。

當神里綾人進入書房，隨手關上大門時，整個人突然被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神里綾人有些驚訝，但書房重點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托馬，你是想以下犯上嗎？」

在家主大人來之前他有千言萬語，但見到家主大人的那一刻，千言萬語都匯成一句：「家主大人，歡迎回來。」

「怎麼？不生氣了？不躲著我了？想明白了？」看不見托馬的表情，神里綾人心裡覺得有點不太對，被托馬緊緊抱住讓他有些不真切的幻想。

「是的，我明白了。」

「那就行，放開我，你這樣我不…唔唔？…嗯……唔嗯…」

剩下的話埋沒在唇齒之間，被迫抬頭側仰姿勢，加上長時間的負距離劇烈接觸讓神里綾人差點脫力。

久久才放過神里綾人的托馬再次把人反過來緊緊擁進懷裡，頭緊緊埋在神里綾人的肩上，強烈的呼吸氣流引起身下人一陣哆嗦。而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神里綾人逐漸平復好起伏的心情，不解的問他：

「托馬，你怎麼了？是被下藥了嗎？你堅持住，我去給你找人……」

「就算是這樣，您也要把我推出去嗎？您捨得嗎？」

沉悶暗啞的聲音從肩膀上傳來，驚起一圈圈漣漪，神里綾人鎮了鎮心神，強迫自己把想環住他的手放下，改成單手摸頭，整個人保持詭異冷靜：「托馬，你的狀態不好，乖，放開我，我先喊藥師過來看看——」

「我很清醒，家主大人，我不是小孩子，您真的很狡猾又殘忍。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為什麼要擅自決定，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支舞的意義，明明您可以選擇不跳的，既然跳了，為什麼又不告訴我呢？家主大人，您太欺負人了。」

直到最後一句，以及連肩上的潮濕讓神里綾人沉默，最終環上了他日思夜想的臂膀：「你都知道了，是綾華告訴你的。」

除了綾華，世界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那支舞的意義。

手上力度又緊了一度，「如果不是小姐擔心我們，您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甚至是帶著這個秘密永遠離開我？您真的太殘忍了。」

神里綾人如實回答，「……抱歉，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好。神里家已經虧欠你許多，我也不想一直耽誤你，那時衝動也有不想留下太多遺憾的想法。而且……你值得更好的。」

我們已經有過一段結局，不必再原地徒留等待。

「綾人，這都是您的想法，能聽聽我的嗎?」托馬猛的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盯著那雙時刻裝有自己身影的汪眸，他沒有用謙詞，一字一句說的真切，

「說過的，除了神里小姐，我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綾人你對於我來說，也已經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很愚鈍，現在才意識到你一直注視著我的，原來我也一直都深深被你愛著。」

而後輕輕俯下身去，在他那如星般璀璨的眼眸上落下一個無比輕柔的吻，彷彿生怕會驚擾到這份美好。

「你不想有遺憾，就把遺憾留給我，我不接受。所以，無論你是否同意，我也要一直留在你身邊。」

柔和的話語帶著勢不可擋的決心，就這樣直直的闖入他的心間。神里綾人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蠢蠢欲動的心情，開口都有些顫抖，「托馬，你後悔還來得及，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家主大人，我會一直陪伴在您身邊，為您分擔煩惱，為您提供支持。我願意用我的全部熱情和努力，來照顧您、保護您，直到永遠。家主大人，我深愛著您。」

最後一層防線崩塌，神里綾人紅了眼眶，托馬慌了神，「家、家主大人…您別哭！都是我的錯！」

「傻瓜，我給過你機會了，都是你的錯！」

給過你機會了，這次我也不想放手，哪怕是後悔也沒用。

「是是是，家主大人，都是我的錯。」

我甘願留在您身邊，也請您不要以離開我作為懲罰，痛不欲生的我會失去整個世界。

「叫我綾人，吻我。」

「好的，家主……綾人，我愛您，直至生命的盡頭。」

話落，細密的吻從眉眼一直落到那柔軟的朱唇，是甜蜜的，我們相愛的味道。

枯木逢春，從枯木中再生的枝丫，迎來了屬於它的太陽，帶著花的芬芳，會在貧瘠的土壤上開出優雅的蘭花，如同那沉默的燼寂海，遲早會引起波浪，迎來新的生機，書寫新的故事。

我甘願做您一人的太陽，所以請您繼續依靠我，注視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