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本真的模樣

很快，林凡便風馳電掣的趕到了喬斯給的坐標附近，開始尋找起了喬斯。

看著地上那有些巨大的深坑，林凡覺得有些不好評價。喬斯與他展示的外表不同，他工作起來，是比較粗獷的那種風格。

林凡順著喬斯挖出來的礦洞，一直向下走著，沿途真沒看到一塊礦石，都被喬斯挖了個乾乾淨淨。

「這小子竟然挖的這麼仔細？舔盤子也做不到這麼乾淨啊？」

「喬斯，喬斯你小子人呢？」

林凡向深處大喊了一嗓子，隱隱約約聽到了喬斯的回應，只不過那顯得非常小。

「怎麼挖的這麼深？」

而等到林凡找到喬斯時，他已經滿臉的灰塵，完全看不出是個人類了。

「你小子真就一路往下挖唄？還挖的這麼乾淨。」

對於林凡的調侃，喬斯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將臉上的灰塵拍去后，這才向林凡說道：「我這邊的工作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我一路挖到有岩漿才停手。可惜即便這樣，暫時也沒搞到多少鎢礦。只有200塊出頭」

林凡只是拍了拍喬斯的肩膀，「已經非常好了，這個量已經足夠用了，把臉擦擦，咱們去探索一下這顆星球，等晚上就回飛船和帕修匯合。」

畢竟除了喬斯這次挖礦，林凡先前已經通過各種機緣巧合，已經收集來了一些鎢礦了，所以眼下這種材料反而並不怎麼缺少。

倆人坐在懸浮車上，飛快的向著遠處駛去，誰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只是在夕陽落山前，儘可能的多探索一下這顆星球。

「林凡，你覺不覺得現在這一幕有些浪漫呢？」

喬斯突然的疑問，又好像是感慨，令林凡沉默。

過了一會，林凡才回道：「我可不覺得兩個男人呆在一起，有什麼可浪漫的。」

「你看啊，一輛飛快行駛的機車，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行駛在空無一人的戈壁之上，縱使陽光有些刺眼，但這種漫無目的旅程，不顯得很美妙嗎？」

林凡可搞不懂喬斯這小子所定義的「浪漫」是什麼玩意，「我只知道，是你離開了那些葉族女孩，又開始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中所導致的。」

現在輪到喬斯閉嘴了，而他這一行為，也證明了林凡剛才說的是對的。

似乎喬斯有些花心，但他卻有著屬於他自己的浪漫。

即便這顯得他有些悶騷。

不一會的工夫，倆人便駛出了沙漠，來到了一望無際的白骨荒原之上，不知為什麼，從這裡開始，所見到的一切都是由「白骨」與「岩石」所組成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遠比沙漠要荒涼的多。

突然，林凡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個木頭建築。這在這個儘是白骨的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裡面有人嗎？」

等到將車開到那個奇怪的建築附近，林凡和喬斯才下了車。

「唔......這個氣味是！」

就在此刻，林凡聞到了血腥味，這令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喬斯也捂住了鼻子：「這什麼怪味啊，難聞死了！」

兩人皆是皺著眉頭，慢慢向著小屋走去。

「咔吧咔吧！」

隨著倆人每邁出一步，踩到地上的骨頭時，都會發出一聲有些瘮人的聲響。但現在那股血腥味卻越來越重，林凡所感受到的那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也在成為現實。

「哇，他......」

林凡猛地捂住了喬斯的嘴，卻還是讓他發出了怪叫。

因為直到這時，倆人才看清這個所謂的小木屋到底是什麼。準確來講，這是個「監獄」。

因為它實在是太粗糙了，完全是由原木隨意建造的房子，上面隨意放置著許多鏈條。而在嚴絲合縫的鐵欄內，有一個「人」在背對著林凡和喬斯，似乎是在吃什麼東西。

「他」在用力的撕咬著「食物」，而就是這樣簡單的行為，卻令周圍的血腥味重到了一個嚇人的程度。

喬斯已經有些扛不住了，他開始產生了嘔吐的衝動，於是急忙向遠處跑去，開始哇哇吐了起來。

而林凡則是已經能承受的住了，因為這個味道他現在可太熟悉了。

可即便喬斯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響，屋裡那人也沒有任何反應，「他」只在忙著眼前的事。

林凡一句話都沒有講，直接將槍掏了出來。

因為不管這個「人」是誰，是什麼種族的，「他」都在吃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顆星球上會有人，但從那牆角如同垃圾一般被放置著的頭顱，林凡便已經可以知道，這個「人」正在進行著的行為，是什麼了。

「咔吧！」

林凡踩著腳下的白骨，而現在他的心情已經與剛才不一樣了。

剛才是初見白骨地貌時的新奇，現在則滿是沉重。

林凡走到了屋前，將槍管伸過了鐵欄，對準了這個「人」的後腦。可剛要開槍射殺他，這個剛才還在忙著「吃飯」的傢伙，竟然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咬住了槍管。

「咔咔！」

牙齒咬住槍管的聲音並不怎麼悅耳，可「他」就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反而是愈加用力。

「......」

林凡已經將那柄長槍丟下，就在被這傢伙咬住槍管的瞬間，林凡便捨棄了這柄槍。

「啊！！！」

宛若野獸一般的嘶吼從「他」的口中傳出，而他頭上戴著一顆有些恐怖的骷髏頭，就更增加了一種恐怖的感覺。

林凡看了一眼被他丟到地上的槍，槍管上竟然有著清晰可見的牙印。

這個顯得精神不正常的傢伙，完全不像是個正常的生物，就好像一頭真正的野獸。

從他的聲音來判斷，林凡已經知道這是個男人，可......他到底是什麼種族的，以及他是誰，便無從得知了。

」嘎......啊啊啊！！！「

突然男人宛若發了瘋一般，猛地撞向了鐵欄，一時間整個」監獄「竟然都在抖動著。

林凡可不想就這麼看著他衝出來，然後再這宛若瘋狗一樣的傢伙打上一場。

於是便拿出了一枚破片手榴彈，拉開拉環后便丟進了屋內。

顯得有些空曠的鐵欄，又怎麼擋得住呢？

所以這顆手榴彈，便徑直來到了這個男人的腳下。

「嘭！叮叮叮叮！」

幾乎是立刻，它便炸開了，散射而出的碎片，無差別的攻擊著範圍內的一切單位。而當碎片撞到鐵欄，就又被彈了回去，從而造成了二次傷害。

男人的身體被切割的幾近四分五裂，他再也叫不出來了。

等到一切都歸於平靜，林凡靠近看了看屋內，發現先前被男人吃著的，竟然是一名女人。

她的身體被剝開，內臟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鮮血甚至染紅了木質的牆壁。

這就是一場野蠻的屠殺。

雖然林凡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現在一切都不剩下了，屋裡也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林......林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斯已經回到了林凡身邊，他看了一眼屋裡的慘狀后，便不敢再看第二眼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夾雜著害怕與剛剛嘔吐所導致的虛弱。

林凡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喬斯，語氣是說不出的冷漠：「喬斯，我們回去吧。」

林凡已經沒有再探索這顆星球的興緻了，這裡野蠻到他已經沒有任何繼續探索的動力了。

於是他只是選擇返回了飛船，而喬斯看著林凡所表現出來的冷漠，只覺得現在的林凡有些陌生，陌生到令他恐懼。

就好像先前與自己嬉笑打鬧的，不是眼前的林凡一般。

那股不加掩飾的淡然，透露出更多的，是對生命的漠視與無奈。

喬斯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以至於林凡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他卻仍沒能回過神來。

「他明明也會露出溫柔的笑容，但現在的他......又是誰？」

喬斯只知道，那不會是一個不到19歲的少年，該有的眼神。

他既可以溫和的對誰都是一副笑臉，他也可以面無表情的炸死別人。

這很矛盾，因為一視同仁的關心，並不該出現在一個對生命呈冷漠態度的人身上。

這就像是個......是個有精神疾病的病人一樣。

而等到喬斯也返回飛船，卻發現林凡已經在通過萃取細沙，來獲得硅了。

「喬斯，你小子怎麼到現在才回來？趕緊收拾收拾幹活了，馬上要忙死我了！」

喬斯一言不發，只是沉默著，沉默著坐在了林凡身旁。

林凡有些好奇的問了喬斯一句：「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

但喬斯卻什麼都沒有說，他甚至沒有去看林凡的眼睛。

林凡不知道這小子又犯了什麼病，而當硅整出來一大堆后，林凡突然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服了，液態厄爾吉斯晶體燃料又不夠了，之前一不小心就把液體的統統拿來當作是燃料了。這下還得去趟衛星。」

不過在那之前，林凡先萃取了一下水，獲得了一些氧氣和氫氣。這下便終於可以製作能夠一直供養的EPP了！

可看到喬斯還是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林凡氣的直接拍了喬斯背上來了一巴掌。

「你這傢伙，一副苦瓜臉幹嘛？趕緊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接下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助才能完成！」

喬斯的語氣有些聽不出情感，「幹嘛？」

林凡搓了搓手，因為他想出來的辦法實在有些損，以至於連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喬斯你會開懸浮車不？」

喬斯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這下一切條件都成立了，你等一下，我做下準備工作，咱們就可以動身了。」

林凡說完，便將船艙清空，再一次將「軍備作坊」放了出來。

而喬斯知道物質槍能塞東西，但......這也太大了！

林凡可不管喬斯驚訝不驚訝的，他已經開始研製供養EPP了。

喬斯默默的走到了林凡身旁，看著林凡滿臉認真的將各種材料組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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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還真巧啊！」

喬斯下意識的感慨了一句，當反應過來時，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林凡卻連聽都沒聽到，他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啥都感受不到。

不一會的工夫，林凡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將一個小型背包模樣的設備遞給了喬斯。

「喏，把這玩意背上，這樣就可以在無氧環境下生存了。」

喬斯滿臉的不可置信，因為他的認知也停留在宇航服那個層面。

對於EPP這種堪比黑科技的設備，他也如曾經的林凡一般，在初次聽說時，感到無比的震驚。

「看，你一個，我一個。我還把帕修的那一份都留著了......」

突然，喬斯的左眼有一滴眼淚流了下來，把林凡嚇了一跳。

「喬......」

可還沒等林凡把話說完，喬斯已經抱住了林凡，哽咽的說道：「林凡......咱們有病就去看病好嗎，你這樣我真的放不下心！」

林凡被喬斯這番話要給氣死了，這是在咒自己有病嗎？

於是林凡直接推開了喬斯，語氣不悅的說道：「你小子犯什麼病呢？說誰有病呢？你才有病呢！」

可往日里會跟林凡互懟的喬斯，這次卻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對啊，你又怎麼會得病呢，都是我的錯覺，一定是這樣！」

看著喬斯這副模樣，林凡也生不出氣了，因為喬斯這是在擔心自己。

「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的很，三言兩語也講不清楚，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沒得病就可以了！」

隨後喬斯便再次跟林凡問道：「真的沒毛病？」

「沒毛病！」

「真的沒有嗎？」

「......」

林凡突然不想跟喬斯說話了，就是單純的心累。

在喬斯真的相信林凡是正常人之後，這才背上了新鮮出爐的EPP，準備開始行動了。

而林凡這時想到了自己先前那副模樣，突然也是一陣恍惚。

「我差點都要忘記之前的自己的是什麼心態了。」

林凡笑了笑，並沒有再考慮更多。

反正曾經的自己，雖然是活著，但心裡多少是有些陰暗的。以至於這段時間跟喬斯和帕修這兩個活寶一起旅行，都差點忘記了「真實」是什麼了。

人類這種生物，了解的越多，便越會活的「像自己」。

所以林凡平日里的態度，倒真不是裝出來的，或許原本的他，就該是那種模樣。

他只是把冷酷與無情，用作示人的面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