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背後的光

林凡或許潛意識裡已經知道了這一刻終究會來，先前沒有收到姚可兒的信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以前的通訊頻道已經報廢了。而現在它卻離奇的好了，於是原守護團的人便又可以聯繫上他了。

但林凡卻沒有預料到，自己在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會顯得這般手足無措，會這樣茫然。

林凡看著這簡單的幾個字，一時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實一些事情已經暴露了，對倆人而言，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秘密。特別是林凡在意識到姚可兒對自己的想法后，便不能再像往常那般去對待她了。忽視那股壓抑的情感，何嘗不是一種懦弱？那同時也是對在「未來」舍掉性命，將林凡所拯救的她最大程度的不尊重。

但現在林凡卻更不能去找姚可兒。即便他早在之前便知道了姚可兒的心意，將心緒深深的藏起來，只等著它在某一天爆發。這是一種非常懦弱的舉動，但林凡仍然這麼做了。

在接受了布萊頓的委託后，林凡現在所做的事已不單單局限在守護團了，更是關係到整個宇宙的存亡。

林凡的手指停留在對話框，許久許久，卻並沒有按下去，因為此刻他卻想不到任何可以說的開場白。他又該以何種心情去對待這麼長時間的分別？問她這些天過的怎麼樣？還是問她到底知道到什麼程度了？

這些想法一個個的相繼出現在林凡腦海中，進行著激烈的博弈，也讓他在此刻猶豫不決。但轉念一想，這些問題好像又沒有什麼意義。

或許他便仍是曾經那般迷茫，在理性戰勝衝動后，林凡便不可能讓姚可兒也過上這麼危險的生活，甚至林凡無法保證能給她一個怎樣的未來。

林凡討厭那種矛盾的感覺，但身為人類，這種充滿了混沌的感覺卻是一種常態。

林凡也厭惡現在這個猶豫不決的自己，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不能坦誠一點？

正是這種混沌與迷茫，才決定著人生的不確定性。也正因為身處在搖擺著的兩色之間，所以人們的立場才會那麼分明。

理性在這一刻卻成為了他的阻礙，一些很簡單的事情，但他卻無論如何也分辨不清。

此刻他兒時缺少的東西，才真正顯露出了弊端。他無法感知到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他需要個契機，他需要再一次感受到那股悸動。

但那是有代價的，曾經他因為姚可兒的死去而感到無比的痛苦，但那種未來卻實際上沒有發生。仍是以想象一般的形式展現給林凡，所以他缺少最實際的一種推力。

而人們也總是在失去時才會體驗到真正的痛苦，這也是人性中的的劣根性之一。

林凡有時也會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姚可兒的？如果真的喜歡，那麼為什麼當初又不肯帶上她？管這些宇宙的破事幹什麼？他又為何會選擇如今的這條路？做一個活在陰影中的守護團團員，道路的前方沒有鮮花與掌聲，只有沿途的阻礙與一道道身影。所有人都在往林凡身後走去，他們行走在相反的路上，每個人卻都低著頭，加快腳步。一刻也不曾將目光放在這個與他們背道而行的少年身上。

這將是一條艱難的道路，或許林凡有時會感到後悔，但此刻他卻無法感受到那種感覺了。身前只有黑暗，林凡抵著強風緩緩往前走去，卻不知道哪裡才是終點。

身處在痛苦之中的他，卻彷彿感受著身後傳來的一道亮光。

「你在哪？」

突然，林凡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回過頭去，卻是她。

她不斷追逐著林凡的身影，並不在意他前方的道路是否正確，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一如既往，從始至終。

就這麼無條件的信任著林凡，無條件的支撐著他。或許在不知不覺間，倆人的人生中便不能缺少彼此。但林凡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感情，那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

兩者的區別很大，但在這一刻卻顯得是那麼的相似，以至於林凡他不能分辨的清。

「滴滴！」

又是一條訊息，將林凡從胡思亂想中驚醒，卻發現這仍是姚可兒發來的。

林凡突然感到有些緊張，但卻不知道這份緊張從何而來。

「收到消息了吧？看來你應該是安全的，等有空了給我回個消息。」

林凡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緊張了，甚至直接向姚可兒打了條語音過去。

「......」

林凡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等待著那段的人先開口。

「林凡......」

聽到這許久沒有聽到的熟悉聲音，林凡感到一些傷感。沉默了一會這才向她問道：

「你最近怎麼樣？在那邊待得還順心嗎？」

「還好。」

回應林凡的，卻只有這短短的兩個字。林凡突然發現，姚可兒對待自己的態度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就好像倆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就連林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林凡，你什麼時候來這個新的守護團基地？「

而這一刻，林凡卻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果斷掛斷了語音，轉而給姚可兒發起了消息。

「可兒，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吧？」

而或許，先前姚可兒所表現出來的冷漠與隔離，只是因為有人在她身邊，這也是一種出於本能的改變。

而林凡卻不在意她身邊的到底是誰，現在他也不可能會放下一切去找姚可兒。

選擇了大義的他，早就做好了一定的決悟。若是被這些理不清的情感所牽制，或許這個宇宙就真的完蛋了。

即便這個任務別人也能做，但對於守護團的一員而言，卻也有著其他的意義。

這也是一場復仇，對於摧毀了人類家園的「禍」，所必須要進行的復仇。

所以他現在不能原原本本的告訴姚可兒自己到底在哪，同時需要做什麼事。

一切只能等到塵埃落定之時，才能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同時林凡也期盼著，期待著能再次和姚可兒重逢的那一天。那時他們都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擺脫這些束縛在身上的枷鎖，只是能找個沒人的地方，過上平靜的生活。

而那時，他和她，誰又會做那個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