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禮物

半夜，林凡大汗淋漓，終於從夢中驚醒。

林凡頭疼不已，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內心的慌亂平緩了一些，可卻也聞到了一些香味。

看了看四周，林凡這才發現自己睡在醫務室的床上，而自己的左手則被人柔柔的握著，還是姚可兒。

自林凡昏迷，她連課都不聽了，立即將林凡送到這裡，而即便此時已是深夜，卻也寸步不離的照看著他。

這種關心，讓林凡心底暖暖的。

林凡趁著這個機會，仔細的打量起姚可兒來：她清秀的面龐此刻就抵在床前，似乎已經睡著了。好似一朵清澈出塵的荷花，她的氣質與一眾稚氣未消的學生完全不同，即便在人群中也能具有相當高的辨識度。加上成績又很好，於是在守護團中追求她的人，估計已經能排到市區外面了。但此刻她卻緊皺眉頭，似乎在做著噩夢，她的身子時不時微微的顫抖一下。

林凡有些心疼。

「就穿著這麼薄的制服，應該是有些冷。」

看著眼前如此關心自己的她，林凡平時雖然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樣子，但實則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這也難怪，渴望情感的人總會在意他人對自己的看法，當別人對他展示善意，總會令林凡感到由衷的開心。

「已經認識好多年了啊！」

林凡在心裡感慨一聲，這才想到，好像自己還很小的時候，便跟姚可兒相識了。想來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自相識后，姚可兒便是林凡唯一一關係位極其要好的朋友。每當想到姚可兒的笑容時，林凡也會跟著她一起笑。與其說是朋友，倒更像是半個家人。這不屬於異性間的情感，純粹算是某種親情。時間沒有令這份情感變質，也沒能改變這倆人的關係。

林凡強忍住心中的異樣的悸動，輕輕撫摸著姚可兒的秀髮，他刻意將動作放的很輕很輕，就像要去抓住雲朵；又不能讓姚可兒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旦將她驚醒了，事情有些不好解釋，所以又很慢很慢。

從她身上傳來了淡淡的香味，林凡仔細聞了聞，就彷彿是某種花香。

林凡卻分辨不清，可卻很好聞。它淡淡的，幾乎沒有，卻又實際存在著。

而能與姚可兒獨處，又是這麼近的距離，這樣的機會幾十年來可幾乎就沒有過。可就算現在這一幕被別有用心的人宣揚出去，怕是也沒人會信。

時間在緩緩流逝著，林凡很珍惜這樣的機會，這位平時看到自己，便會熱情無比的女孩，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睡著，這種情況可真的不多見。不知何時起姚可兒的氣息變得平緩了不少，她已舒展的額頭告訴林凡，今晚她能睡個好覺了。

林凡輕輕鬆開了姚可兒握著自己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時已被她握的有些紅了。

「......」

接著林凡輕輕抱起姚可兒，將她緩緩放在隔壁床上，接著小心的為她鋪上了一床被子。

整理好這一切，看著睡得安穩的姚可兒，林凡這才小心翼翼的關門而出，但他的心情卻很不好。

而僅有一人的醫務室里，本該睡去的姚可兒，此時卻滿臉精神的望著天花板。緋紅的面龐上是前所未有的羞憤，「我是不是沒有魅力啊？這都能忍住不下手？木頭！真是個木頭！」

她強行壓下想將林凡錘暈的衝動，再一次回憶起了林凡先前的所作所為，不由得耳根也紅了。

「林凡你個狗東西！」

他總是這樣，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關心，正是這種細小間顯露出來的溫柔，才顯得更加珍貴。

他還是那樣，從剛認識他開始，直到現在，從未改變過。

將被子蒙過頭，狀似生氣，可嘴角早就揚起的少女，再一次堅定了決心。

「我一定會成功的！」

然而這將是個非常困難的目標，林凡遲遲不敢跨出那一步，因為在感情上，他從未自信過。面對未來，他不敢把人生賭在虛無縹緲的理想中。

但姚可兒怎會知道？而即便知道，也不可能會知難而退。

這十幾年，便是由於她從未放棄過，倆人的關係才得以維持到了今天。

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林凡的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時代的飛速發展，地球上的所有東西都變得大大不同。看著枝節盤錯的高樓，林凡知道，陸佰的時代已經過去很遠很遠了。現在他已經多了一份記憶，也會產生一些別樣的感觸。就挺...奇妙的。

但林凡也知道，屬於陸佰的一切已經隨風而去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妻女，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在得知曾經陸佰的消息時會有多麼的錯愕、傷心。

一切的一切都消散在風裡了，後人所知的歷史也並不一定就如大家了解到的那般。宇宙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窮極自己一生，也不知道能否抵達邊境。在那裡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了，慾望、暴力......一切也都被放小了，小到人類整個文明都顯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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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林凡的腳步一頓，他腦海中又一次出現了新的畫面：

是火光，放眼望去所有的一切都被泯滅了，人與景色相互夾揉，分不出彼此。所有人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死亡，在它面前再也不分高低貴賤，人與人之間不再存在區別。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所有人都難以逃離破滅的結局。

死亡與生存都是平等的，它們平等的對待著世上一切生命。

林凡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畫面一轉，林凡眼前出現了一艘破破爛爛的飛船，自己似乎是處在船艙內，可眼中已經失去了色彩。

「這是...未來！」

似是自問自答，又像是別的什麼東西在作祟，林凡不由自主的得到了答案，但這過於離譜的結論令他短時間內無法接受。

「為什麼...會這樣？」

並不是林凡產生了倖存者偏差，自命不凡，相反林凡一直覺得自己十分平凡，本該平凡的過完學院生活，成為一名合格的守護團成員，之後投身於守護人類、守護和平的偉大事業中。但這幾天所接收到的信息似是要把林凡長久形成的世界觀統統打碎重組，讓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一般。

老實說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這樣的恩賜，這過於殘酷了，完完全全是詛咒，這並不是凡人該接受的信息，這會輕易粉碎一個人的精神，這會令人不由自主的對世界產生懷疑。

「我是不是瘋了？」

正常的想法，卻會誕生於不正常的情況下。

畫面繼續，林凡發現自己手中多出了一枚紐扣，仔細打量了一番，林凡發現了蹊蹺之處。很明顯這是女式制服上的標配，比起男性制服，整體設計上多了一絲俏皮感，似乎是當初為了更加切合「女性」這一主題，製作者甚至就連紐扣都別出心裁的特意區分開來製作。

而林凡相識的女性。

僅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