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羽皇天湖密鑰

第12章 火羽皇天湖密鑰

夜已深,山林間一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團篝火在寂靜的山洞裡靜靜燃燒著,噼里啪啦的響。

韓冰的臉上不禁浮出一絲苦笑。那名叫黛蒂的羽人女子太不講理,一時間竟忘了問她出林的路。

謝衣服,卻不謝救命的恩情么?

「娘的西皮,那陣法也太過詭異,究竟是什麼鬼玩意兒?」

一時失神,韓冰自顧自的嘀咕著,順手撥弄了兩下眼前的篝火。

「熾焰血陣。」

他的耳邊,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這一聲可把韓冰驚得夠嗆,本以為無人的山谷竟又多出一人,嚇得他急忙縮退了身子,朝洞口的來人看去。

那是一名身穿青色錦緞的羽人男子,一隻竹笛斜插在他的腰間,淡藍色的捲髮下有一雙水藍色的明眸。他將一雙銀白色的羽翼收攏在月光里,一抹水一樣的柔華。

「多拉格族藍月王,丹明斯,特來拜訪。」羽人男子輕聲說道。

「你們一個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公共山洞嗎?!」

韓冰沒好氣的罵道。

「以剛猛的日焏術力,化去我族女子原本的羽翼,再輔以精血為引,便能生出借日焏術力的血色羽翼。」丹明斯絲毫沒有在意韓冰的喝罵,接著道:「擁有血翼的羽人女子,能於白晝飛翔。」

「可你們羽人不都是什麼...月女神的後代嗎?」韓冰似乎對丹明斯的單刀直入並不感到什麼不適,而是接著奇道:「以先天月焏之軀,強行...強行灌注日焏之力,這...這是...」

「是折磨。」丹明斯幽幽長嘆。他頓了頓,抬頭看韓冰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悲傷:「本王想給你講個故事,你願意聽么?」

韓冰撇了撇嘴,對丹明斯的這個提議不置可否。

丹明斯似乎早就料到了韓冰的反應,他負手而立,將目光投向密林上空的遠方。

「我多拉格族,哦就是你們所稱的羽人族,本是與世無爭的種族,我們借月光而翔,依山林而伴,逐流水而居。也正因如此,我族依照發源的河畔,也分為藍月部落,熾焰部落,和烏木部落。比如本王,便是藍月部落的王。」

丹明斯的聲音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悠然。

「幾千年來,我族部落雖互不相擾,卻有著一個共同的傳說。在那個傳說里,熾焰部落會出現一位王,而這個王也會最終統一我族三大部落,成為羽人族唯一的皇。」

「羽皇?」韓冰突然想到了黛蒂口中的那個字眼。

「對,羽皇。」丹明斯點點頭:「沒有人知道羽皇是從哪裡來的,人們只知道兩年前的那一天,當一名擁有火焰羽翼的族人出現在部落里的時候,人們心裡都清楚,羽皇,誕生了。」

「羽皇衝破了我族只能在月夜飛翔的桎梏,賜予我們於白晝翔空的能力。於是,人們便臣服在羽皇的身邊,使其成為了我多拉格族唯一的皇。」

「喲呵,那倒挺厲害。」韓冰隨聲附和著,也不知是不是發自他的真心。

可丹明斯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下來。

「不對...可本王覺得不對。」他搖了搖頭。

「哪裡不對?」韓冰撇了撇嘴,一副滿不關心的模樣。

「公子,你可知我族為何只有王室才能擁有銀白色的羽翼,才能不分晝夜飛翔?」

「哦?」韓冰已經記不清上一個叫自己「公子」的人是誰了,不過眼下他顯然對這個問題更感興趣。

「林州斯塔特山脈的深處,冰雪覆蓋的斯塔特峰頂端,有一口湖,叫做天湖。而天湖的湖心有一座島,那才是我族人真正的起源。」

「天湖月冢?」韓冰奇道。

「對,天湖月冢。」丹明斯肯定的點了點頭,對韓冰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天湖月冢是這天下月焏術力的源頭,羽人本就是月焏之軀,只要在其中靜養,日夜受月焏術力侵染,自然而然便能生出銀色的羽翼。」

「什麼?等下!」韓冰忽然從地上直挺挺的坐起來:「你是說...只要任何一名羽人,在天湖月冢都可以蛻變為銀色羽翼,都可以不分晝夜飛翔??」

「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羽人的王室血脈。」丹明斯不由得苦笑道:「有的只是打開月冢的方法而已。而這個方法只存在於我族王室之內,是我王室的不傳之秘,因此也被稱作『天湖密鑰』」。

韓冰瞪大了眼睛:「照你這麼說,羽皇不惜用『熾焰血陣』這麼殘酷的法子,折磨你族人...」說著,他的眼前浮現出黛蒂在法陣中央痛苦扭曲的模樣:「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羽皇根本就不是王室,羽皇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天湖密鑰』。」丹明斯痛苦的閉上了眼。

「等...等下...」韓冰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那...那你們去揭穿羽皇啊!」

丹明斯聽了卻輕輕搖了搖頭:「呵,揭穿什麼?」

韓冰頓時發現自己其實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是啊,揭穿什麼呢?讓所有的羽人發現,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一雙銀色的羽翼,其實他們每個人都能夠成為羽人的王室,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可以不分晝夜的在天空中飛翔?所有人都為了那所謂的「天湖密鑰」而爭奪,而互相仇恨,而自相殘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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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守護「天湖密鑰」並把它作為一個永久秘密的羽人,其實很聰明。他明白這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這個平衡不僅守護了羽人族上千年的與世無爭,也守護了羽人族自身的安定繁榮。

而這個平衡,卻被羽皇的突然出現打破了。

丹明斯,這個平衡的守護人,他知曉一切的答案,卻不能說。

「那...那你們不是三個部落的嗎?」韓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那熾焰王,還有那個啥,烏木王呢?」

「都死了...羽皇太強大了,沒有人能夠戰勝得了。」丹明斯重重嘆了口氣,眼神里充滿著悲傷:「羽皇有一樣秘寶,叫做火藤冠,似乎是由強大的日焏術力灌注而成。戴此冠者得熾焰火翼,同樣能不分晝夜翱翔於空。」

「那羽皇再厲害,也沒必要殺熾焰王和烏木王啊?」韓冰不解。

「因為仇恨。」丹明斯此刻的聲音透著股說不出的滄桑:「因為羽皇仇恨人族,所以將一切反對的人都殺了。因為羽皇仇恨人族,所以借火藤冠的力量設下了這『熾焰血陣』,以不惜摧殘族人的方式,組建一支血翼衛隊。羽皇要讓天空中一直飛翔著羽人弓箭手,不分白晝還是黑夜。」

「借著火藤冠之力,羽皇還煉出了熾焰金弓。持此弓者,能虛空引箭,射若閃電。中箭處爆熾焰神火,可附於萬物。」說著,丹明斯從背上摘下了金弓。弓弦虛拉,一支金色的長箭便憑空引於弓中。

望著眼前金色長弓,韓冰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在法陣中的幾道金光,若不是高人相助,想來自己早已在法陣中屍體橫陳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能持此弓者,須有白晝飛翔之力。也就是說,除了羽皇自己和血翼侍僕以外,能用此弓的人...」丹明斯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情:「就只剩下本王了...」他嘆了口氣。

「所以,你千里迢迢把大爺我捉到這兒...該不會就是給大爺我講故事的吧。」說著,韓冰深吸了一口氣。連羽人王室「天湖密鑰」的秘辛都毫不隱瞞,韓冰知道自己這回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望著眼前一臉痞的少年,丹明斯忽然間笑了,笑得很輕鬆:「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說著他轉過身,對著韓冰竟撲通一聲跪倒:「還望公子能幫幫本王,幫幫我族吧!」

這一遭卻是韓冰萬萬沒有料到,他如彈簧一般從地上彈起,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哎嗨嗨別,可別,大爺我最受不得這個...」

對如此大失身份的禮數,藍月王卻絲毫不以為意,他的面色凝重,似是有些愧疚:「形勢所迫,羽皇的某些命令本王實在無法推辭,比如本王曾受命於商欒城暗殺過公子,以及公子的朋友。實非本王的本意。」

「哎好了好了,你起來說行不行。」韓冰一個勁兒的把丹明斯往起拽:「什麼暗殺不暗殺,大爺我現在還活蹦亂跳,不就證明沒事兒了么。」

「不過...為啥是大爺我?別說是看大爺我英明神武,風流倜儻,聰明伶俐,健若蛟龍吧?就咱這小身板兒,別說是什麼羽皇,就連那個黛蒂,等有了金弓也夠大爺我喝一壺的吧!你就是把那個煙鬼捉來也比大爺我強啊!」見實在拉不起丹明斯,韓冰也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丹明斯嘆了口氣:「本王對羽皇虛與委蛇,卻是為了探查羽皇的來歷。近日終於被本王找到了線索。」說著他在地上又是一拜,於是這才說道:「羽皇原本只是名普通的羽人少女,名叫諾瓦娜。她的父親已經死了,母親後來失蹤。而她自己曾於月亮灣被一名人族男子相救...」

「什麼諾不諾娜不娜的,你家大爺我又不認識...」說著說著,韓冰的瞳孔猛地一縮,直挺挺愣在了當場:「等下你說什麼?在哪?在哪被人救過??」

「那名人族男子,名叫韓冰,字默言。」藍月王正色道。

韓冰一瞬間沉默了。他沒有再嘗試攙扶丹明斯,他的身體忽然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軟塌塌的貼靠在山洞的洞壁上。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即使想盡方法去遺忘,卻一輩子也逃不掉。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

「你不是去過商欒么,替大爺我買點東西...羽皇的事情...」

說著他頓了頓,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大爺我,試試看吧。」

說著,他嘆了口氣,不復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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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鼎之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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