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頓悟

張小路對老人行了個禮，安靜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他從小就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見到年紀大的老人都會行個禮，以示敬意，這個好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

老人一邊擦拭一邊自言自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想不到如今這修仙界還有一個懂得尊老的生靈，真是難能可貴啊。」

張小路聽到后頓時渾身一震，神情異常驚訝。他拱手說道：「老丈，這石碑乃天地奇物，原本就經歷天火雷電、日晒雨淋、風霜雪凍等自然考驗才留存到如今，何須日日擦拭？保持它的原貌，順其自然不好嗎？」

老人轉身看向他：「哦，按你這話里的意思，我們不需要敬畏天地，敬畏神物了嗎？」

張小路搖搖頭：「非也。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老人大吃一驚，目光炯炯地看向張小路：「年輕人，沒想到你如此年輕就參悟到佛學的無上真諦，對世界倒是看得透徹。」

張小路謙虛地笑了笑：「老丈，我只是順心而說罷了，哪有那種高深莫測的學問。只是我覺得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聽說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老人聽聞后神情一震，抬頭望天，眼睛里爆發萬丈光芒，經久不息。半晌后，光芒才逐漸消散。老人看著夜空嘆了口氣：「想不到我苦苦參悟十萬年，自以為修得佛學真諦，原來從一開始就誤入歧途。是啊，明亮的鏡子本來就很乾凈，哪裡會染上什麼塵埃！原本就沒有菩提樹，也並不是明亮的鏡台。本來就是四大皆空，又到哪裡染上塵埃？菩提只需要向著內心尋找，何必勞累向外界求取玄機？以此修行自身，極樂世界也就在眼前！這才是正解啊！慚愧慚愧。小友，受教了，多謝。」說罷老人恭恭敬敬向張小路行了個大禮。

張小路沒有託大，趕緊彎腰還禮。

「哈哈哈。」當老人直起身子后，容顏大變，一頭碧綠的長發披散在腦後，綠眉綠須，臉色卻白裡透紅，洋溢著自信而和煦的笑容，看上去精神矍鑠，充滿了濃濃生機。與之前垂垂老矣的樣子簡直有天壤之別。

「敢問小友大名？」

「不敢，在下張小路。」

「張小友，老夫乃一棵菩提樹修行得道，名菩提老人。原本陽壽將至，今日有幸遇到你才得以頓悟，突破困擾已久的瓶頸，活出了第二世。這真是緣分啊。來來來，我請你去我府上一醉方休。」菩提老人不由分說拉住張小路的手抬腳就走。

只見周邊景物一陣模糊隨即恢復正常，張小路抬頭一望，早已不在山頂。而是身處一個神奇的洞府之中。

洞府內壁光滑如鏡，映射著五彩斑斕的靈光，彷彿是去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洞府中央有個一丈方圓的圓坑，坑底光潔如玉，內有一窪晶瑩剔透的液體，仙霧繚繞，光華四射，隱約傳來陣陣悠揚的仙樂，甚是神奇。

在圓坑左側擺放著一套古香古色的松木圓桌椅。「來來來，請坐。」菩提老人熱情招呼張小路入座。隨後揮手召喚出一桌子奇花異果和百年陳釀。兩人推杯換盞，開始痛飲起來。

酒過三巡，張小路指著那晶瑩剔透的液體好奇問道：「菩提老人，這圓坑內是何奇物？我怎麼隱隱聽到有仙樂之聲？」

菩提老人洋洋得意地說道：「你眼光不錯，一入洞府就看上了我這最神奇的寶貝。我這洞府位於地底一個奇妙的空間交匯處，頂部有『萬年玉髓液』滴落，一年才落一滴。你看這坑內玉液不多，實則足足匯聚了十萬年才得到這麼一窪。」

張小路內心一動吃驚地瞪大眼睛：「一年才得一滴？那這寶貝有何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