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回相府

第七章、再回相府

章節名:第七章、再回相府

寧允帶著讚賞的眼睛看著那似乎一切她都能看穿的景惜,這個女人,不得不說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夜玉和御風都很吃驚於那個喜歡惡整他們的女子,沒想到,她看得如此透徹。才情不比男子差。就連若雲也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家主子。從主子落荷花池后,她就完全變了,變得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好啦,你們不用特別崇拜我。有一句話沒聽過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不過說的是你們早想到卻放在一邊的事實。」

景惜得意的拋了個媚眼給那三人,看來,她得找個時間,替太子算算卦了。如果太子是真命天子,或許他們註定會被太子踩在腳下,但如果太子並非那個高高在上的君主,做起事來,也算踏實些。

「你們兩個,讓下面的人保護好五皇子。還有,追查災銀的去處。至於宮裡,便由本王負責。」他就不相信,那麼大一批銀子突然被劫,會打聽不到一點動靜。

「誒,對了,夜玉,你是真的愛玫心么?」

本來很嚴肅的事情,景惜又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讓夜玉的臉黑了。這個女人,剛剛才對她有一點敬意,現在又恢複本性了。

見他不回答,景惜揮揮手,「你們要保護五皇子自然是要回宣城才叫保護。所以呢,我準備讓玫心跟著你們一起回去。不然跟在我身邊,真的怕一不小心,她就被太子給看中了,然後給那啥那啥了。」

之前有些壓抑的氣氛被景惜這話一說,全都沒有了。寧允真是拿她沒有辦法,總是語出驚人,偏偏又說的是那麼回事。

玫心確實該回去了,她跟著回宣城,有夜玉在,太子就算想做什麼,也不會那麼容易。至少玫心在夜玉身邊,夜玉會安心。

「謝王妃!」

明白她的意思后,夜玉難得對她說了聲謝。

只是若雲的小嘴又嘟起來了,偷偷的看了一眼御風,眼裡滿是不舍。

「若雲,要不你也跟御風一同回去吧。」

看出了這丫頭捨不得情郎,景惜很大方。

若雲紅著臉趕緊擺手,「不不,奴婢要是也走了,小姐身邊就沒人侍候了。」

「不是還有紫絮嗎。你跟著御風回去,免得你一天心不在焉的想著他。」

景惜挑眉笑看著他倆。但卻說得很真誠。她想過了,紫絮要害她,就讓她近身侍候,這樣,才有機會讓她現原形。如果若雲在,而遠離了她,肯定不知道那個指使她的人是誰。

「小姐,奴婢沒有……」若雲急於解釋。

「好啦好啦。我讓你回王府里,是因為玖香院的那些花,那些丫鬟沒有你細心,我怕他們照顧不好,你回去好好照顧它們。這也是重任!」

終於,若雲閉上了嘴。主子堅持,她也只有聽命。

寧允先是有些不解皺著眉,隨後想明白她的意思后,眉頭皺成了川字。她,是想以身試險嗎?

把該分配的都分配完了,若雲不再跟著景惜去丞相府,而是留下跟著御風。至於玫心,夜玉會去接她。身邊最親的人越少,對方的威脅就算再大,也能安心對付。

景惜與寧允從那宅子里出來后,便去了相府。出宮的時候,跟太子說的是回相府,如果不去,到時只要不經意說出來,只怕會惹出什麼麻煩。況且,他們都沒忘記弦音交待的話。

紫絮和玫心早就回了丞相府,見主子沒回來,便一直在庭院等著。看到那對金童玉女出現在她們視線時,兩人終於露出了笑容。

景松陽再著徐氏眾人前來迎接,作勢就要下跪行禮。卻被景惜扶住。這丫鬟給她行禮她看著都不舒服,何況現在這個男人還是名義上的老爹。

「丞相不必多禮,惜兒也不喜這些俗禮。」

寧允一開口,丞相府除了景松陽都吃驚的看著他,本來從他剛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俊美高貴的男子就是昔日那個被人抬著進出的傻王爺。

徐氏早聽說過,但真正看到的時候,卻是別一番心情。以為景惜今生將會守著活寡,痛苦過完這一輩子,沒有想那個癱子不癱不傻了,就像景惜傻了十八年,突然好了一樣那麼神奇,讓人不敢相信。

周氏被關起來,沒有出來。王氏依舊美貌如花,嬌小可人,但她的臉上全寫著驚訝,不知她是在驚訝於寧允的俊美,還是在感嘆世間有如此好男兒。

景月半年不見,似乎也懂事了許多,看向寧允的時候,她的臉微微有些紅暈,最後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客氣了幾句,寧允和景松陽去了書房,不知有什麼大事要商討。男人要說話,便去書房,女人要說話,便去花園。

雖然天氣還冷,但下人們都準備得妥當,暖爐披風都給主子準備著。王氏本是極少與徐氏走在一起,以前景惜沒出嫁,她也很少湊堆兒。而今天,她帶著景月,陪同她們一起在花園走走。

「半年不見徐姨娘了,越發的有風韻。王姨娘也是,越來越年輕,不知道的,以為你跟四妹是姐妹呢。」

難得從景惜嘴裡聽到先夸人,而且聽起來帶著奉承的意味。她突然這樣,讓徐氏和王氏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妃變化也大,半年的時間,嘴兒也是越來越甜了。」

徐氏聽到景惜這麼誇她,心裡便有些得意。之前對她罰自己禁足,又讓周氏管家,心裡很是恨她。不過,現在聽到她這般說,想著肯定是玉兒得了太子寵愛,她這是在巴結,畢竟日後太子登基,玉兒再不濟也該是個貴妃,她這個王妃永遠只能在她們腳下。

王氏不說話,只是沖她點頭微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徐姨娘難道是在說景惜以前嘴兒不甜么?姨娘也不要一口一個『王妃』,還是叫我惜兒吧,難道這嫁出去的女兒,真的是潑出去的水嗎?」說著,便露出了委屈的模樣,很讓人心疼。

徐氏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心裡沒有底,話也不在隨便說。

「惜兒說的哪裡話。惜兒現在的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壞了規矩,姨娘只是怕別人聽到了,會說閑話的。誒,聽說王爺府中除了惜兒一人,便沒有其他侍妾了,惜兒真是好福氣。」

徐氏說這話引起了王氏的注意,她像是很敢興趣的抬起頭,也等著景惜的下文。

她的表情落進景惜的眼裡,讓景惜不由懷疑王氏是在打著什麼主意么?想著又看向出落得越來越標緻的景月身上。

丞相府的女兒,都嫁出去了。一個王妃,兩個太子側妃。這是何等的榮耀!只有這小女兒,還未到婚嫁的年齡,不過,也就一兩年的事了。王氏是也相府的妾,徐姨娘有好福氣,讓二女侍一夫,她王氏也不甘落後。

剛剛看到允王爺如此俊美,貴氣。容貌氣質比太子更是勝一籌,雖然他只是個王爺,但也有封地。若是月兒嫁給允王爺做側妃,也算是美事一樁啊。

王氏心裡的小九九算得精準細緻,只等景惜怎麼回答徐氏的話,若是時機成熟,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惜兒這不是承父親的恩么?若不是父親盡心儘力為惜兒找了這麼一門好親事,惜兒又何來今日?」

景惜的話中帶著諷刺。徐氏是個聰明人,其中的意思又怎麼聽不明白。她掩嘴乾笑,不知該如何說好。

看著徐氏的尷尬,想著這個女人之前那麼厲害,怎麼這會兒卻說不出話來?景惜心裡冷笑著,做作的女人,永遠都這麼可恨。她能在景玉一進東宮就重新掌握大權,可想而知,她的能力比周氏是要強些。

之前只是想讓周氏能夠牽制住徐氏,讓她別那麼囂張,看來,景惜是高看了周氏了。或者,景松陽根本對徐氏就是委以重任,而周氏,只不過是當初給了她面子。

說到底,景松陽這個男人才是最厲害的。他能年紀輕輕做上眾臣之首之位,又能把丞相府的事務操控有緒,不得不高看他。

突然她想到,景松陽之前只是個小官,是自從娶了景惜娘親后才步步高升的。但是,在他做上丞相之位后,她娘親生下她不久便死了。這其中的牽連怎麼都讓人覺得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對勁。

還有,她根本不知道她娘親的娘家到底在哪裡,又是什麼來頭,但卻有暗衛。不過似乎景松陽並不知道暗衛的存在。這中間,到底隱藏了些什麼事?

娘親到底是誰?她又為什麼會死?弦音說的,不能回丞相府,又是什麼意思?丞相府,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頓時,這些問題佔滿了景惜的腦子。似乎,她遇到的問題越來越多了。猛的甩甩頭,想要把這些疑問甩出腦子,她不願意這麼複雜的過日子。或許她是自私的,但是,她只想輕鬆的生活在這裡。

被她的動作給嚇到了,玫心有些擔憂的扶著她,「王妃,你怎麼了?」

景惜回過神來,看著眾人驚訝不解的樣子,知道自己失態了。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搖搖頭。

「我沒事。可能是外面有些冷吧。對了,我想去看看周姨娘。」

一提周氏,徐氏的臉色變了。不過,她卻沒有阻攔。

「那妾身讓肖蓮陪你去。」

景惜搖搖頭,「不用了,她們倆陪我去就行。」

讓肖蓮陪同是假,只怕是想聽聽她見周氏會說些什麼話吧。

風荷院,相比其他地方,略顯蕭條。進了院子,卻不見一個下人,很靜,靜得讓人覺得孤寂。靜得彷彿世間無人。

沒有帶玫心紫絮,她一個人來了這裡。

撩開門帘走進去,屋裡很冷,只有一個小火爐散發著微弱的溫度。

周氏坐在榻上,看著窗戶外面,不知她是在看景緻,還是想什麼。蘭香看到景惜的時候,嚇了一跳,忙著請安。

周氏懶懶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動身子,也沒有說話,又收回了眼神,繼續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對景惜的到來完全忽視。

嘿,這女人竟給她擺起了架子!

蘭香有些尷尬的對景惜笑了笑,卻拿周氏沒有辦法。周氏從徐氏把權再次拿回去后,便很少出風荷院。有時候這樣一坐便是一天。

景惜對蘭香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蘭香有些擔心的看著還是無動於衷的周氏,在景惜不動聲色的威嚴下慢慢走出了屋子。只剩下她們兩人。

安靜的空氣里,瀰漫著尷尬的氣息。景惜坐到一邊,靜靜的看著她,也不開口。

這個女人,越來越憔悴了。而且,沒有了氣勢。她是在怪她嗎?給了她希望,卻被再次打下深淵。這樣的打擊,她一定很難過。

不過,景惜並不覺得內疚。她幫助了她,給了她機會,至於她能不能牢牢的抓住手中的權力,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

除了家世背景周氏落後於徐氏,但是,她們的身份卻是一樣的。同為妾,女兒也同是側妃。所以,這一切,只能怪她自己沒那本事留住。

「你來幹什麼?」

終於,周氏開了口,收回眼神,冷冷的看著那個一進來就很淡漠的女子。她以為她會先開口,沒想到,她如此沉得住氣。

景惜慢條斯理的弄平了有些褶的袖子,這才緩緩開口。

「周姨娘這麼不想我來嗎?才半年不見,姨娘竟如此冷淡。」

她的眼神中帶著戲謔,語氣中透著不屑。

周氏見她如此,也坐正了身子。確實是半年不見。只是半年的時間,她被府中的人嘲笑,說她妄想取代徐氏的地位和權利。當徐氏再次掌權時,她就如階下囚一般,狼狽不堪。

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賜予的。如果不是她當初把權交到她手上,她不至於由天堂一下子墜入地獄,由被人尊重一下子成了唾棄。

不過她似乎忘了,她一直都在追求著景惜給她的。因為,她一直想要的便是將徐氏踩在腳下,就算景惜不這樣做,她還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比如,拿孩子的命換徐氏禁足半年。

「承王妃的情,妾身一直都是如此冷淡。」

周氏淡淡的語氣,冷漠的眼神,不能看出她是恨景惜的。

女人啊,總記得讓她不痛快的人,卻不記得別人給她好處的人。

對於她的冷漠,景惜笑了。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風。似乎她並不在意別人是不是願意和樂意與她說話,她總是那麼雲淡風輕。

「姨娘對景惜為何會如此冷淡?」

景惜心裡猜到她之所以這樣是為了什麼事。但卻故做不知,有些傷心的問道。

看著她無辜迷茫的眼神,還有那略帶傷感的樣子,周氏心裡隱忍的怒氣一下子躥了出來。毫不顧及身份,騰的從榻上站起來,一步步逼近景惜,眼裡的怒火就要燃燒。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景惜只怕已被她剁成了肉沫。

「你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出這副樣子?如果不是你,我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你是富貴騰達了,我呢?我比之前還不如!你明知道徐氏的厲害,還要反我推上風浪尖上,你這不是故意讓我自取恥辱嗎?現在,居然還敢問我為何這樣對你,難道你是希望我哈腰點頭,滿面春風的恭迎你?」

她的指責,讓景惜覺得她是強詞奪理,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她憑什麼把她今天的下場全部歸結於她景惜?

景惜對她的怒氣並沒有發火,而是很淡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她,直視她的滿含怒意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讓她聽清楚。

「如果不是我,我相信你的下場比今天還痛苦。如果不是我,你永遠別想有一刻的機會將徐氏打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沒有生的餘地。在對別人充滿恨意的時候,先想想你自己做的事吧。」

周氏的瞳孔慢慢縮緊,她是什麼意思?突然心裡有些不安。向後退了一步,緊緊的盯著那個字字珠璣,看穿一切的女子。

她是知道了些什麼嗎?還是,她只是故意這樣說的?

「你在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驚慌,景惜便知道她心虛了。

「我說什麼,你心裡很明白。本來,只是好意來看看你,不想你心中對我竟充滿了如此強烈的恨意。看來,當初我就不該替你隱瞞那件事情,也不該讓你當了幾天家。人吶,不怕得不到,就怕得到了又失去了。所以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得不到比得到的好,如此,便不會患得患失了。」

一個人平平淡淡的過或許真的很好。如果想要活得轟轟烈烈,那就要做好隨時失去或者比失去還要沉重的準備。當然,你的心理素質一定得好。

不可否認,眼前這個女人並非適合做大事的人。她只享受成功帶來的喜悅,卻接受不了失去給予的痛苦。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有些顫抖的聲音讓周氏看起來有些狼狽,驚慌的眼神讓她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

「你覺得我知道了什麼?你又有什麼是害怕我知道的?」

終於,景惜不再那麼和顏悅色,身子微微向前傾,抬起下顎,凌厲的眼神直逼她那慌張閃躲的眼睛。看到她那個樣子,真覺得當初是高看了她。

如果不是有事要她幫忙,也不會來這裡。如果不是她如此態度,更不出把這事情說出來。所以,自作孽,不由人。

面對景惜的逼問,周氏整個身子都快癱軟在地了,她驚恐的看著景惜那犀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退回了榻上,軟軟的坐了下去,低下了頭。

景惜的樣子,語氣,都讓周氏覺得,那件事她是知道的。不然,她怎麼會說得如此若有其事,如此斬釘截鐵!

難怪,那次她說的話,都是那麼有深意的。她沒有戳破,反而隱藏了真相。而又讓她拿到了管理相府的權力,這一切,她都算好了嗎?

慢慢抬頭看向沉著淡定的景惜,頓時像泄了氣的球。

「你到底想怎麼樣?」

周氏的妥協,氣餒,無助,都看在景惜的眼裡。不由苦笑,她也做了一回拿著別人把柄的惡人。不過,這一切的發展都是周氏自己逼出來的。

「姨娘,你可知道我娘是哪裡人?娘家又是何處?」

景惜見她肯妥協,也不再廢話,直接問她想知道的問題。這個問題,確實讓人困惑。

周氏可能是沒有想到景惜會問她這事,微微有些驚訝,疑惑的看著她,見她眼神堅定,便仔細想了想,才動了嘴皮,「妾身並不知夫人是哪裡人,從沒聽老爺說起過。從妾身進府以來,就沒有聽人說起過夫人的身世,家世。」

話說到這裡,周氏也皺起了眉,夫人的身世真的算是個謎。

「那伺候她的丫鬟僕人呢?」

「夫人去世后,老爺便把那些丫鬟僕人都送出去了。說是怕傷心。」

佘曼心去世后,景松陽便把所有服侍過她的人都送出府了,在人們看來,老爺是愛夫人到極至,以至於夫人去了后,不敢看與夫人有關聯的人,以免傷心。

這番說辭,在別人聽來,只會說景松陽愛妻,並不會覺得不妥,不過在景惜看來,卻另了一番意味。這完全是清除了佘曼心身邊的人,似乎在掩藏著什麼。

有了這樣的概念,景惜不由懷疑,佘曼心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娘是怎麼死的?」

周氏錯愕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會這麼問。見她臉上沒有傷心之色,但眼裡卻帶著堅定。

「夫人是病死。全府上下人都知道。當時還是請了宮中的太醫來診治的。」

她嫁來不久,便知道夫人身體不好,但是老爺卻依舊如故的照顧夫人,當時很讓她們做妾的羨慕嫉妒。不過,她們都還安份,沒有做出對不起夫人的事。

「那太醫是誰?你可知道他名字?」

如果娘親的死不是病死,那太醫極有可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弦音的話,讓她對景松陽產生了懷疑。丞相府回不得,在她看來,除了景松陽以外,沒有誰能夠威脅到她。

「妾身在夫人臨危前,曾侍候在旁。當時老爺請了宮中醫術最好的太醫,是……姓王。叫王陽!對,王太醫。」

周氏不知她這麼問是什麼原因,但也很認真的想著往事,把知道的盡量都告訴她。

王陽!有名有姓,就差住在哪裡了。

「他住在哪裡?」

這下可難為了周氏,只見她皺著眉頭,搖頭道:「這到真的不知他住哪裡了。只是後來聽說,他向太醫院提出請辭,說是年紀大了,告老還鄉了。」

告老還鄉?哼,這還真是時候。由此推斷,佘曼心的死,讓她不得不懷疑與景松陽有關。

景松陽,你到底隱瞞了些什麼?殺我的人是不是你?

景惜頓時覺得,這些人的世界真的好複雜。陰謀,權力,地位,永遠都是無止境的在爭奪。如果不是她覺得紫絮有問題,還有弦音的提醒,她是不會懷疑到景松陽的身上。

畢竟從她來這裡的時候,她覺得景松陽就算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也算是一個好父親。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景松陽的維護才沒事,至少,景惜還活著。

但是為何在他身上會有這麼多謎團?

越想,頭越痛。她是不該讓多事嗎?但是,從紫絮開始,她覺得事情不對勁了。看來,這事得讓弦音他們來給她解釋。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

「紫絮又是什麼時候在丞相府的?」

景松陽是個謎,紫絮又何嘗不是?她又會聽誰的命令來害她的,是景松陽嗎?

周氏被她這跳躍性的思緒給驚呆了。剛剛問夫人,現在問丫鬟。她這是在鬧哪樣?

「聽說,她從小就在相府。」

紫絮本是個不起眼的丫鬟,自從被景惜挑到惜心閣后,府里的人對她才有些印象。不然,一個洗衣房的丫鬟,誰會去關注?

從小嗎?

景惜的眼睛眯起來,臉色很凝重。為什麼自從她嫁去宣城,事情都變得複雜了?身邊的人也越來越看不透了?

紫絮是她去挑的,那個指使的人不會知道她會挑誰,為什麼又能安排紫絮對她下殺手?這一切,似乎都那麼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要解開這些,一定要問問弦音竹樂,他們是佘曼心留給她的人,想來也是查到了什麼,不然不會讓她注意丞相府。

「謝謝你。」

一句淡淡的『謝謝』讓周氏的身子一緊,沒想到之前沖她發怒,現在她竟能對她說謝謝!她的態度,竟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是好。

「如果你還有什麼事要問,就問吧。妾身知道的,一定會說出來的。」

現在,她不得不說,這個女子的氣度。如果之前的事景惜有意要追究暴露的話,她真的會沒有立足之地,或許命沒了也是真的。

景惜搖搖頭,現在,她知道的事情已經讓她有些消化不了了,也想不出其他問題。她一直尊從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守則,但是現在,似乎一切都在對準她。

從來不知道,她會惹上殺身之禍,而這要拿她命的,卻是她本很信任的人。還有可能是這身體最親的人。

突然覺得,若她沒有附到這個身體上來,又會是怎麼樣的?

被一些想解又解不開的難題困於心中,就像要窒息的感覺。不行,她一定要把這幾件事情弄清楚,不然,她會不安的。

「姨娘,有些時候,平凡的日子,比站在高處擁有一切要安全得多。不得不失,不急不躁,不悲不喜,這樣的生活,一定會比徐氏過得安穩。」

古代的女人,都是可憐的女人。沒有尊嚴,沒有自由,沒有人權,她不是個心狠的人,給人一條生路又何嘗不可?不過是個被困一生的女人,只要沒有威脅到她的生命,她很樂意送個人情。

周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像是五味雜陳。與徐氏爭了這麼多年,這其中的道理,卻被她一語道破。不得不失,這份洒脫,她一直都沒有做到。

出了風荷院,本以為寧允和景松陽還在書房,不想他們已經出來在正廳。只是,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只見景月紅著臉站在王氏的身邊,手不停的絞著手巾。王氏的眼睛卻盯著寧允,景松陽卻是視而不見。

難得看到寧允臭著一張臉。當他看到景惜的時候,臉上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只是那一笑,景月抬頭悄悄的看了一眼,隨即又垂下了頭。

「惜兒來得正好。」

寧允站起來,拉著景惜坐到他的旁邊,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這動作更是讓王氏驚訝,隨即眼裡都是羨慕。

見到景惜,景松陽的視線終於有了落角處。臉上一片慈愛。

「去見周氏了?」

「嗯。」從周氏那裡回來后,景松陽表現的再慈愛,也覺得是那麼虛偽。何況,她對他的感情本就不深。所以,也沒有表現出那麼親密。

款款落坐在寧允的旁邊,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唱哪出?不過看景月那嬌羞的模樣,似乎寧允又招來了蝴蝶。不由側頭看了一眼寧允,他卻露出了委屈的眼神!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宮了。」

沉默了一會兒,沒人說話,景惜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況且,她還想要回之前的宅子里給弦音留個字條呢。她沒有證據,只是猜測,想要得到答應,還得靠弦音竹樂兩人。

寧允也點頭同意,便站起來。

「姐姐……」

在景惜也準備站起來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叫住了她。

只見景月羞紅了一張圓圓的蘋果臉,小嘴輕輕泯著,眼裡含著情意,卻是看著站起來的寧允。又很小心翼翼的看著再次落座的景惜。

眼看寧允再次露出之前那張黑臉時,景惜卻來了興趣。

「怎麼了?」

景月扭捏的看了看臭著臉的寧允,害怕的低下了頭,又不敢說話了。手輕輕的拉了拉旁邊的王氏,沖她使著眼神。

王氏有些尷尬的看著景惜,然後又把視線落在景松陽那裡,希望他能開口說說。景松陽有些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王氏便低下了頭。

「惜兒,王爺只有你這個王妃。自古男了都是三妻四妾,何況還是王爺。你要心胸大度,多納幾個側妃為王爺開枝散葉。這才是一個正妻該做的事。本來這些事情是做娘親該說的,無奈你娘去得早。為父只有代母提醒你。」

終於,景松陽還是說出來了。雖然他在大殿上聽寧允親口說不能人道,但是,他知道不是。

景惜聽完后,沒有立刻回他的話,而是看向了把頭垂得更低的景月。心裡不由冷笑: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在現代只是剛上初中的中學生,而在這裡,便想著嫁人了。果然是夠早熟的。

「爹說的哪裡話。女兒自然也希望王爺能夠多納幾個妃子,綿延子孫,但是,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爺他……」

說完,微弱的嘆息了一聲。面露難色!

寧允在大殿上當著那麼多的人說過他不能人道,而景松陽卻在這裡提出來。她寧願他是真的不相信而不是有細作告訴他的。

「你們這話哄別人是行得通,在是為父又怎麼會信?王爺年輕體壯,氣色極好,又怎麼會……」

父女兩當著當事人的面提及私事,真是有些尷尬。景松陽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但卻帶著埋怨的眼睛看著景惜。

「父親此言差矣。王爺的身體女兒自然是比除了王爺自己更清楚狀況。就算王爺無隱疾,四妹還小,也不急於一時。況且,四妹現在如此可人,再過兩年,只怕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又何必急於一時?」

「女兒眼看就要十九了,王爺比女兒大七八歲,四妹進了王府不說不能得到幸福,反而是有些老牛吃嫩草了啊。實在是委屈了四妹。」

景惜看著一直偷偷瞄著寧允的景月,說完這些話。最後一句話,景松陽和寧允都愣了愣,明白過來時,臉上有些難堪,特別是寧允。

女人,竟然嫌本王老!

她的話,說得似乎也是那麼回事。王爺的身子,自然是除了本人她是最了解的一個。而且,他癱了多年,指不定真的那方面不行的。當然,有這些想法是王氏和景月。

景松陽自然是不信。王府的一切,他可是掌握得很透徹。寧允就是一直裝傻扮癱,目的只是為了躲避追殺。當然這些他沒有跟太子等人說。

王氏聽后,便覺得她說得沒錯。打起了退堂鼓,不停的對景月使眼色。景月年紀雖小,但也知道不能人道是怎麼回事,也有些後悔不該這麼急。

看著那娘倆兒的樣子,景惜嗤笑一聲,看來,『性』福是很重要的嘛。不能那啥,也能讓蝴蝶斷了翅膀。

景松陽本就覺得景月年紀太小,也不贊同她有進王府的門。景惜這麼一說,也就任由這麼算了。之前說那一番話,不過是不想小女兒失望。況且,他也知道寧允不會同意的。

「沒事的話,我們便回宮了。等到元宵節過後,再相見只怕也難了。爹和姨娘們要保重身子。」

景惜見之前還面若桃花,雙眸含情,現在便面無表情,略顯不耐的景月,想著這變臉如翻書一樣只怕就是形容她的吧。

「你也是。」

說這話時,景松陽竟露出了依依不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慈祥的父親捨不得送走女兒般。景惜忽略掉他的神色,點點頭,便與寧允一同出了丞相府。

玫心和紫絮自然是跟在他們後面。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紫絮從丞相面前走過的時候,景松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把玫心先送到宅子那裡交給夜玉。我還想給弦音他們留張字條,有些事情,需要他們說清楚。」

走在大街上,景惜輕聲的對寧允說著,寧允會意的看了她一眼。

四人再次走進那宅子,御風幾人便迎了上來,夜玉看到玫心的時候,百年不變的冷眼終於緩和了。眼神也柔了下來。

「玫心,你與若雲他們一起回宣城,我那些曼珠沙華可得好好幫我打理。不然,可唯你們示問!」

景惜當著所有人的面,露出惡毒的樣子。

玫心很吃驚,迷惘的看著眾人。

「奴婢們都走了,誰侍候王妃?」

又是同樣的問題!景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一把拉過瘦弱的紫絮,很親密的挽著紫絮的手,笑道:「你們別忘了,紫絮可不比你們差。有時候,比若雲機靈得多。」

紫絮猝不及防的被景惜這麼一拉,顯得有些錯愕。聽景惜這麼一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原來,王妃是在嫌奴婢們不夠好!」若雲嘟著嘴,有些吃味的看著被景惜挽著的紫絮。

「哎喲喲,你這小妮子竟然吃醋了!不過,我要是留你在身邊,某人也會吃醋!」

景惜說著,若有所意看著已經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御風。御風被她這麼一盯,更是不好意思,眼神不由求助那個一直站著完全好好老公樣的寧允。

寧允卻視若無睹。他可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景惜抬杠,這個女人,嘴有時候可毒了!

「紫絮,可要委屈你了,等你有了心上人,我也會讓你們成雙成對的。」

紫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眼角的餘光卻看向了那個英俊無比的男子。

趁他們說話的時候,景惜來到宅子的書房,不正規的拿著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句話,確定無誤后,才出了書房。

經過一若雲一番的不依不舍后,兩撥人各自分道揚鑣。

出宮時五個人,再回宮卻只有三個人。當宮女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子時,太子氣得當時就把一個價值連城的花瓶給摔在地上,炸開了花。

玫心那個叛徒,早該處理掉。太子額頭青筋暴起,手握拳頭,可沒把東宮的太監和宮女給嚇著。回來稟告的宮女更是嚇得雙腿發抖。

「太子殿下,允王妃來了。」

外面又走進來一個宮女,看樣子在宮中有些年頭了,在見到太子充滿怒意的面容時,並沒有驚慌,反而很沉靜。

一聽允王妃,寧安目光移到宮女的身上,微微一愣,拳頭鬆開,繃緊的臉也漸漸平靜。眼裡竟有些欣喜,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揮了揮手,那宮女如赦大罪,嘴裡謝著恩,慌張的退了出去。

「她一人來的?」

「是。」

本以為寧允也會跟著一起來,聽到只有景惜一人來,太子的臉上竟露出了笑意。看得那宮女低下了頭。

宮中,有些事情是見不得也聽不得的,就算是聽到了見到了,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生存之道。

「請她進來。你們都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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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之傻王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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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再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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