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賈張氏要咽氣

四合院。

此時院里老娘們剛買菜回來，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們正坐在後院大教室里的窗戶旁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

二月的四九城，雖已初春，但寒意依舊襲人，每年年前年後都會因為溫度送走一大批老頭老太，所以由不得他們不重視，只要白天大教室里沒有孩子在理學習那就被他們接管了，坐在窗戶旁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其他人則該上學上學，上班的上班，靜等婁曉娥從港港回來再商談大事。

突然，易中海風風火火的從家裡跑了出來，他臉上掛著興奮的表情，來到銅鑼旁不由分說就敲響了鑼。

在院里的人一聽，下意識的拿起身邊的東西跑了過來。

「一大爺，怎麼了？出啥事了？」

「小易，你好好的敲鑼幹啥，這都好幾年沒敲過了，咋地你們又要上街巡邏了？」

劉海中和閻埠貴此時也跑了過來，驚疑的看著易中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易中海直接了當，興奮地一拍大腿，嘴角咧開，爽朗地笑道：「天大的好消息啊！剛剛廣播里傳來捷報，寰辰帶領的偵察連和民兵隊伍深入敵後一舉俘虜了黎某等人，還報道現在小南子已經投降了。」

初聞此訊，眾人無不喜出望外，心中暗自慶幸：小南子的投降意味著孩子們的安全得到了極大的保障，家中也不必擔心了。

但是，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當大家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什麼？他們跑河裡去了，還將黎某等人俘虜了？那可是敵後啊，危險重重，他們還有幾個能回來的？」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人難以置信，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孩子在戰場上英勇奮戰的父母，更是心頭一緊，幾乎要暈厥過去。

易中海此時臉上笑意也僵住了，他剛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新聞就跑出來報信了，根本就沒細想，現在反應過來了臉色忽然變得唰白。

都打到河裡去了，那自家好大孫還能回來嗎？

賈張氏的情況更是不堪，她驟然間瞪大雙眼，滿臉驚恐地凝視著前方虛無之處，一隻手顫抖著向前伸出，彷彿試圖抓住什麼即將消逝的幻影，卻終究只握住了空虛。

她的喉嚨里發出陣陣嘶啞而絕望的「嗬嗬」聲，身體也因內心的恐懼而劇烈搖晃，臉色在眾人的注視下迅速失去了血色，變得如同死人般灰暗。

秦淮茹在一旁，自己心頭也正為兒子的安危憂慮萬分，但見婆婆如此模樣，她強壓下自己的擔憂，迅速上前，穩穩地扶住賈張氏，用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安慰道：「媽，媽，您冷靜點，棒梗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靜，等待好消息。」

然而，賈張氏似乎已經深陷於自己的恐懼與幻想之中，她靠在秦淮茹的懷裡，無力地搖了搖頭，雙眼空洞無神，聲音微弱而含糊不清：「淮茹啊，你別白費力氣安慰我了。我剛剛……剛剛好像看到棒梗滿臉是血地回來了。我……我恐怕不行了。你……你趕緊扶我回去換身新衣裳，再去找東旭，讓他快點回來，送我這把老骨頭最後一程。我……我要去找我的好大孫了。還有，別忘了告訴東旭，讓他把他爹的骨灰……給我撒了，我……我不想和他葬在一起。」

說到這裡，賈張氏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哎呀，媽，媽！」秦淮茹的臉上滿是茫然，婆婆這就不行了？

院里人見此連忙衝過來幫忙，還有人趕緊去賈家拆門板。

「賈嫂，賈嫂？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別打了，等不及了，老易，你快拿開車送賈嫂去醫院吧。」

「好好，我這就去拿鑰匙。」

「那誰，淮茹，一會你趕緊打電話給東旭讓他去醫院，你也給你婆婆從裡到外收拾一身乾淨衣服預備著，誒，怎麼搞成這樣了。」

「這可如何是好哦，我去給東旭打電話吧，對了把傻柱喊回來吧，讓他去館里打個招呼，預定了頭爐，那乾淨。」

「哎呀，先不說這個，賈嫂還沒咽氣呢。」

「這不說沒就沒了嗎，還是早點預備著點好，淮茹，你家還有疊好的元寶吧，那你就再疊個小洋樓準備著。」

就在這時，剛跑到家裡拿車鑰匙的易中海突然聽到桌上的電話響起，他就順勢接了起來，還沒喂呢，就聽電話那頭趙閱滿是喜悅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般溫暖：「老易啊，聽廣播了吧？我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啊！趕緊通知那些前線孩子的家長們，有專車即將前往接他們前往機場，咱們的孩子們一會兒就要坐著飛機凱旋而歸了，一切安好，都挺好！」

「易中海初時聞言，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對方的話：「哦，都挺好啊。」但隨即，他彷彿被一股電流擊中，猛地回過神來，緊握話筒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都……都挺好？！你是說……所有孩子？」

電話那頭的趙閱被易中海突如其來的激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再次確認道：「嗯，是的，都挺好！大家都平安無事，放心吧！」

話音剛落，易中海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與喜悅，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那笑聲中充滿了釋然與欣慰，彷彿要將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擔憂與焦慮都隨著笑聲一同釋放出去。

然而，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卻讓電話那頭的趙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疑惑地喊了幾聲「喂喂？」，卻只見聽筒中傳來陣陣迴音，最終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掛斷了電話，心中暗自嘀咕：「這老易，到底是高興過頭了還是怎麼的，突然發起瘋來……」

「賈嫂！賈嫂！天大的好消息！」易中海滿臉喜色地衝出屋外，直奔那躺在門板上、看似奄奄一息的賈張氏身旁，大聲喊道：「賈嫂，您聽好了，棒梗沒事！咱院里孩子都沒事兒！他們正坐著飛機往回趕呢，您可得放寬心，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原本閉目等死的賈張氏，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驚得猛地一顫，隨即竟奇迹般地坐直了身子，用力咳嗽一聲，竟咳出一口積鬱已久的老痰。她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易中海，聲音因激動而略顯顫抖：「真……真的嗎？」

「千真萬確！」易中海連連點頭，生怕賈張氏不信，連忙將趙閱剛剛通報的喜訊一五一十地重述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喜悅與確認。

聽完易中海的敘述，賈張氏的臉色瞬間變得紅潤起來，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身體也不再搖晃，反而充滿了力量。

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利索地從門板上站起身，立著三角眼，對一旁愣神的秦淮茹呵斥道：「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去給我打盆水來。我得好好收拾一番，再換身衣服，可不能丟了我好大孫的臉！」

秦淮茹眨眨眼，木然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