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蒼穹戰線
「啟動蒼穹戰線計劃。」
蒼穹戰線作為格拉默帝國的終極手段僅有在最危急關頭才被允許啟用，需要十位議員中至少八位確認。
8系統時前，死海周圍出現大量黑洞，極大程度縮短蟲群進攻格拉默本土的距離，黑洞間的引力彷彿在牽引著某種未知的恐怖不斷推進。
蟲裔們自天幕彼端而來，無窮無盡，沒有盡頭。
曾經的噩夢再度上演，格拉默的星域邊境再度被鐵騎碎片與蟄蟲殘骸覆蓋，死海的範圍不斷擴大，化作不滅的陰影盤旋在每個人的頭頂。
蒼穹戰線計劃啟動后，群山基地作為集群式山峰防護哨站開始逐漸分離，化作一座又一座單獨的哨站形成格拉默星球外的堅固戰線。
格拉默的鐵騎們將依靠哨站的掩護進行與蟲群的廝殺，在星域防護網系統的輔助下勉強維持陣地戰。
以熔火騎士的性能原本是無需採取如此謹慎的作戰形式，但面對無窮無盡的蟲群，唯有死守陣地才能儘可能的多拖延一些時間。
「警告，能源過載。」
「警告，機體損傷超過30%。」
「契合度抵達上限。」
冰冷的機械聲提醒流螢該儘快脫身，但面對無止境的蟄蟲，根本沒有時機撤離後方進行修補。
距離蟲群發起進攻已經過去了17系統時，星域防護網外圍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巨大裂痕，後勤維修組根本無法在不斷重複的高強度衝擊下進行修理，防護網的自我修復也完全跟不上裂痕擴大的速度。
戰線前懸浮的蟄蟲殘骸難以估量，後方源源不斷的蟲群依舊悍不畏死的襲來。
一簇火光從戰場中央爆發，強烈的火光短暫的清理出後退的空間，而在中央的鐵騎全身都被點燃。
銀白的盔甲被火光融化，隱隱能聽到駕駛艙內改造人痛苦的聲音，被吞噬殆盡的生命點燃了最後的火光。
流螢於心不忍的移開視線，在這37系統時內犧牲的熔火騎士同樣無法估量，銀白的鐵騎燃燒著落入死海，連半點漣漪都無法濺起。
夥伴的犧牲讓流螢獲得了安全撤離的時間，回到哨站內部后褪去鐵騎，俏臉蒼白的扶著牆壁才沒有立刻倒下。
眼前的畫面開始變的模糊，遠處不斷傳來的轟鳴聲代表戰爭的局勢仍在不斷惡化。
「不能...」
流螢將變身器緊緊的放在胸口前深呼吸，美麗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堅定，「我還不能死。」
答應過安明，要一起回家。
絕對要活下去！
...
...
「有興趣和我做一個交易么？」
「安明。」
17系統時前。
安明身著熔火騎士離開群山的時刻，被陰影中走出的泰坦尼婭攔下。
「初次見面，我是泰坦尼婭，」泰坦尼婭微微一笑，純白的長裙與群山基地的氛圍格格不入。
「你...」
「我不是流螢。」
泰坦尼婭平靜的說：「只是流螢的一部分源自於我。」
難怪安明第一眼見到泰坦尼婭就感到莫名的熟悉感，不僅僅是長相，就連氣質都與流螢極其相似。
但泰坦尼婭終究不是流螢。
「女皇大人也會和我做交易？」
「安明，你騙不了我，」泰坦尼婭微笑著走到安明面前，與流螢相似的眼眸注視著他：「那份力量...可以拯救我。」
「......」
安明沉默的注視著泰坦尼婭，關於年少時曾無意間展現的那份力量，在這十八年來他並非毫無意識。
「我知道你不關心帝國的結局，但格拉默若是就此覆滅，你與流螢也無法逃離這片被蟲群徹底佔領的星域。」
「你想說你可以解決帝國的危機？」
「不...」泰坦尼婭用複雜的眼神看向安明，「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能做到，能改變帝國結局的只有你。」
「我能解除改造人在蜂巢內受到的精神禁制，也答應你在一切結束后將她安全送離格拉默。」
「你在擔心死後沒辦法確保流螢的未來吧。」
泰坦尼婭微笑著看向安明，「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你現在滿臉都寫著要為流螢去死哦。」
安明沒想到泰坦尼婭猜的這麼准，她說的沒錯，現在的局勢想要保護流螢極為困難，就算是他也無法一人面對數不盡的蟲群。
在有關星域的存亡前，一個人是如此渺小，就算用生命也無法換取流螢的未來。
安明的確不在乎格拉默，但帝國是這片星域最後的防線，一旦徹底淪陷就再無未來可言。
守護格拉默的理由？其實是沒有的，也許只有那些與流螢留下美好回憶的景色值得去守護。
「說說你的交易吧。」
...
...
一段時間后。
「看來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泰坦尼婭的眼眸靈動了許多，最後一層枷鎖也被移除，現在的她已經徹底自由，「別擔心，我會履行承諾。」
「對於我而言，你是特殊的人類，安明。」
她想伸出手觸碰安明的側臉，卻被少年默默的後退一步躲開。
安明只是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泰坦尼婭，「如果我沒能回來，這個就由你替我交給她。」
泰坦尼婭接過盒子，心緒複雜的注視著安明，「值得嗎？」
「有些事，沒有值不值得一說。」
安明緩緩轉身，注視著遠處愈發洶湧的蟲群，盔甲內的眼神平靜而堅定。
熔火騎士的背影漸漸遠去，泰坦尼婭站在原地注視著那道身影，心底有難言的情感在蕩漾，如果那年安明先遇到是她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但有些事情註定沒有如果。
泰坦尼婭有時會嫉妒流螢的幸福，但更多的是祝福。
也許在某個平行世界線，名為泰坦尼婭的少女沒有經歷殘忍的改造，也能像正常人一樣戀愛最後得到幸福的結局。
泰坦尼婭注視著流螢，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那樣似乎也不錯。
「我的子民們。」
「我將解除你們靈魂的禁制，在這最後的時刻，去成為真正的熔火騎士！」
泰坦尼婭的聲音在全部改造人腦海深處迴響著，同時契合度的上限也在此刻徹底消除，燃燒的生命之火將鑄造真正的熔火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