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閑聊
通往尼弗迦德城泥濘的道路上，一輛馬車和一個騎士孤零零的走著。
矮人齊瓦爾駕駛著馬車，整個人髒兮兮地縮在斗篷裡面。
里昂穿著斗篷跟在馬車旁邊。
雨不停地下著，時大時小。
為了將瑞塔克儘早送到尼弗迦德城治療，兩人這兩天幾乎徹夜未眠，輪換著趕路，所以精神狀態都不太好。
「這該死的雨季，沿海城市就這一點不好，一下能下好幾天！
俺感覺再這樣下去，俺的鬍子里還有頭髮里都要長蘑菇了。」齊瓦爾出聲抱怨起來。
他摸索著拿出一瓶矮人烈酒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長舒一口氣。
里昂偏過頭，看著矮人的大鬍子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他仔細一看，居然真的是蘑菇！
「你的鬍子里真的長蘑菇了！」他說道。
齊瓦爾把鬍子捧起來一看，立即咒罵起來：「還真是！這該死的鬼天氣！」
他罵罵咧咧將蘑菇清理掉：「肯定是之前俺睡著了摔了一跤，鬍子沾了泥巴！這泥巴里有蘑菇的孢子！
里昂，幫俺牽著韁繩，俺把鬍子解開。」
他把韁繩遞給里昂，然後雙手快速的將編織成麻花的大鬍子解開來。
齊瓦爾雙手捧著鬍子在雨水中搓動著，想要藉助雨水把鬍子里的髒東西沖刷乾淨。
然而現在的雨並不是特別大，想要衝洗乾淨他那如同雜草一樣的鬍子有點困難。
「我把匕首借給你怎麼樣？」里昂問道。
「休想！別想碰俺的鬍子，敢碰俺的鬍子俺跟他拚命！」齊瓦爾拒絕道，「俺寧願鬍子裡面長蘑菇也不剃掉鬍子。
你知道鬍子對於矮人來講意味著什麼嗎？
這不僅僅是成年的象徵，更是俺們種族身份的象徵！
俺們矮人剃掉鬍子就跟人類不穿衣服在大街上裸奔一樣，是恥辱，丟人！」
里昂默不作聲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些天趕路實在是睏乏，他都沒空找個地方打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鬍子。
就不到十天的功夫，他的鬍子已經有三四公分長了，頭髮也長長了不少，幾乎可以扎個辮子了。
矮人對鬍子情有獨鍾，你很少在其他種族身上見到，男人和女人都喜歡留鬍子。
矮人就是這樣，男性的成年禮之一就是扎一個漂亮的大鬍子，他們從出生就開始留鬍子了。
而精靈則是另一個極端，除了頭髮之外，他們渾身光溜溜的，很少有精靈留著矮人這樣的大鬍子，甚至鬍子拉碴的精靈都少見。
「里昂，俺建議你也留一個鬍子，這玩意兒實用性很強，冬天能保暖。」齊瓦爾建議道，他盯著里昂的側臉說道，「你現在看上去還好看一點。」
「謝謝。」里昂回應道，但他決定到了尼弗迦德城就找自己熟悉的理髮匠把鬍子剃乾淨，順便理個清爽的髮型。
「瑪哈坎有雨季嗎？」里昂詢問道。
「當然沒有。」齊瓦爾說道，他回憶般地嘆了一口氣道，「瑪哈坎在瑪哈坎山脈裡面，這是環形的山脈，就像是這樣。」
他雙手捧在一起凹了個造型出來。
「俺們就生活在掌心裏面，但這裡並不是一個盆地，而是一個丘陵一樣的地方。
俺們圍繞著碳山建造房屋、工廠作坊這些。
那邊也下雨，但是不會連著下，不過那邊會連著下雪，一到冬季，幾乎沒幾天晴天。
不過雪可比雨有意思多了，俺們會打雪仗堆雪人推雪球……」
矮人絮絮叨叨地回憶著，里昂認真地聽著。
尼弗迦德似乎沒有冬季，這邊冬季不下雪或者很少下雪，只會刮潮濕陰冷的風。
反正他從小到大是沒怎麼見過雪的。
「唉……俺都不知道為啥當時這麼痴迷煙杆子，要不然俺也不會到現在還在還債。」齊瓦爾聊到後面又聊回了火槍上，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里昂聽出來他有些後悔了。
不過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而且，他相信要是讓矮人重新選擇的話，他肯定還是會這麼做。
果然，齊瓦爾接下來說道：「不過貌似情況也沒那麼差，俺這些年倒是交了不少朋友。」
「霍爾夫和拉克絲呢？他們怎麼也跟你出來了？」里昂詢問道。
齊瓦爾忽然沉默片刻，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被俺騙啦！」他洋洋得意道，「俺當時告訴他們，俺要離開瑪哈坎去跟一群真正的騎士開啟一場冒險之旅。
他們就跟俺出發了，哈哈哈哈！」
里昂忍俊不禁，問道：「後來發現沒有？」
「當然發現啦，俺答應把俺在瑪哈坎的鍛造工坊送給他倆，他倆才消氣的。
那可是俺親自搭建的，花了不少錢，還花了至少十年時間呢！」齊瓦爾嘆息一聲，但他似乎沒那麼後悔。
「對了你呢？話說俺看你馬鞍里別著的那把劍，應該是矮人鍛造的吧？俺能瞧瞧嗎？」齊瓦爾指著里昂馬鞍上的劍問道。
「當然，是我朋友鍛造的，我記得跟你說過，傑拉卡，一個出色的矮人工匠。」里昂將用阻魔金鍛造的鋼劍遞給對方說道。
齊瓦爾拿過鋼劍仔細打量著：「附魔工藝，但在劍鞘上……」
說著，他將鋼劍拔了出來。
淡藍色帶著流水紋的劍身，美感十足。
「這是什麼材質？」他伸出手指彈了一下，鋼劍顫抖起來，聲音並不清脆，反而有些沉悶。
「你是說藍色的嗎？那是阻魔金，這個我打造出來專門用來對付魔法生物的。」里昂說道。
齊瓦爾有些驚訝道：「原來是這個，俺說為啥那個矮人要在劍鞘上附魔，原來是因為這個。
是一把很優秀的劍，很不錯，很漂亮！」
他將鋼劍收起來遞還回去道：「俺早就注意到它了，前幾天晚上俺見你沒用它。
一把劍再漂亮，不用的話就是工藝品而已，也就是廢物。」
里昂將鋼劍收好道：「嗯……它會影響我的法印生效，所以我只打算對付魔法生物的時候才用。」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身體難以負擔更高能的魔葯。
魔法生物往往十分強大，與其使魔葯讓自己陷入癲狂狀態，不如用阻魔金打造的鋼劍去削弱對方。
反正面對魔法生物，他的法印並沒有那麼有效，那不如直接捨棄算了。
兩人一路閑聊著，雨一直下。
露出除了他們，連一個人都沒有。
又過了兩天一夜之後，他們總算是趕到了尼弗迦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