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徵調
格蘭扁城堡之中，里昂一行人安靜地等待著。
他們面前，一個衣著華麗，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
他抽著煙，陰翳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地精首腦屍體。
「地精？」
格蘭扁伯爵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抬起頭來，看著眼前跟他蹲下差不多高的侏儒。
緊接著他又站起身來，吐出一口濃濃的白煙來。
「麥迪森，你今日總算是有點收穫了，要不然我都在考慮要不要把你換掉了。」
麥迪森惶恐不安道：「很抱歉大人，是我無能了。」
伯爵擺了擺手，他轉過身，同時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都坐下吧，別站著了。
還有……」
他來到主位上坐了下來，陰翳的目光打量著眾人道：「咳咳！麥迪森，等你的手下回來，記得把那些怪物的屍體給我掛到處刑台上，然後再去把那些侏儒放了。」
麥迪森連忙說道：「我這就去辦。」
說完，他看了一眼裡昂等人，微微點頭，便是一路小跑著離開了城堡。
「坐吧，站著做什麼？你們這樣站著，顯得我沒有待客之道似的。
咳咳咳！」格蘭扁伯爵咳嗽兩聲，吐出一口濃痰來。
「大人，能不能先給我的朋友找一個醫生，他中毒了，現在命在旦夕。」毆提克忍不住說道。
他來這裡就為了這件事，讓伯爵拿他跟地精屍體做對比，然後宣布侏儒無罪。
這樣他就可以找醫生給瑞塔克治療。
在進城之後，就有人類朝著他丟雞蛋和石頭，各種不堪入耳的咒罵聲鋪天蓋地而來。
要不是麥迪森攔著，恐怕會有人拿刀砍死他。
毆提克又氣又無奈。
這些該死的地精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更讓他無語的是，這玩意兒竟然跟他們侏儒長得如此相似。
如果不是齊瓦爾見多識廣，連他們侏儒自己都分不清地精跟侏儒。
瑞塔克就是這樣被咬傷的，他第一眼看到地精的時候就驚呆了，要不然也不會受傷。
而現在，瑞塔克已經陷入重度昏迷之中，生命垂危。
然而，在真相大白之前，格蘭扁里不會有醫生願意給他們治療的。
即便是沒有地精這回事情，非人類種族也是受歧視的。
非人類種族往往因為自己的文化因素，各個都身懷絕技。
精靈是天生的弓箭手，而且長得還好看。
哪怕只是擁有他們的血脈，大概率都長得不差。
矮人是天生的鐵匠、戰士，還有礦工，他們生下來就會掄鐵鎚。
侏儒們更是擅長發明創造，在精緻的器械上天賦異稟。
半身人隨和膽小，但極為擅長農活，他們管理的農場比其他種族都要好。
他們在人類城市之中，總能找到工作，或者自己直接開一家店，賺的盆滿缽滿。
而人類呢？
除了數量優勢之外，單個個體差異之巨大堪比人和豬。
他們抱怨類人種族搶了他們的工作，然而他們沒有意識到的是，就算沒有類人種族，也有更優秀的同類個體搶走他們的工作。
因為他們的數量太多了，但是工作崗位就這麼多。
但不管怎麼說，人類對於類人種族的敵視一直都存在著。
毆提克可以想象，即便是伯爵宣布侏儒無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在格蘭扁，也不會有醫生願意給瑞塔克治療。
這需要時間去淡化地精的負面影響，可是瑞塔克等不了了。
「咳咳！當然，這沒什麼好說的，叫我的私人醫生去吧。」格蘭扁伯爵抽著煙說道，「你們消滅了怪物，理應得到嘉獎。」
說著他大聲喊道：「來人！咳咳咳！來人，把我的醫生叫來！快去！」
有僕人慌忙跑進來，又立即跑出去。
「慢著！你跟她去，告訴老菲爾，這是命令，他不能拒絕，去吧侏儒，去救你的朋友。」突然格蘭扁伯爵又喊道。
毆提克激動起來，連忙說道：「非常感謝！」
待歐提克走後，里昂與齊瓦爾依次落座。
格蘭扁伯爵咳嗽著，抽著煙問道：「獵魔人，真是少見吶，還跟矮人在一起……嗯，你們抽煙嗎？」
「不抽。」里昂搖著頭說道。
「俺抽！」齊瓦爾一點也不客氣。
伯爵愣了一下，他在身上摸索片刻，從內襯裡面掏出來一個木盒子，然後丟給齊瓦爾一根又粗又黑的香煙說道：「接著，需要火嗎？」
「俺有！謝謝！」齊瓦爾從椅子上跳下來，雙手接過香煙，然後又扭著屁股坐回去，從兜里摸出來兩塊兒打火石。
他嘴裡叼著香煙靠近打火石，用力一搓，火星子迸射出來，落在煙頭上。
齊瓦爾抓住機會猛地吸了一口，那點點火星迅速擴大，將煙點燃了。
「嗯……這是萬靈香的味道，是陶森特產的嗎？」齊瓦爾鼻子里噴出兩道長長的白氣，帶著讚歎的語氣問道。
格蘭扁伯爵笑了起來，但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陰險了。
「沒錯，看來你挺識貨的嘛矮人！獵魔人，你真不來一根？這可是陶森特特產！」
里昂搖搖頭道：「感謝您的好意，真不用。」
格蘭扁伯爵搖著頭嘆息一聲：」可惜了。
說說看吧矮人，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最近我都快要被這幫雜種煩死了，殺人吃人，簡直就是魔鬼！
咳咳咳！」
他揮手驅散煙霧，慘白的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尼弗加德帝國對外宣傳的就是安全宜居，結果在他的地盤上竟然出現了這麼多吃人的怪物，還發生了屠村的事件，還是兩起！
換誰都會坐不住。
傳出去，保不住他爵位都要被扒下來。
齊瓦爾立即將他所知道的事無巨細，像是倒豆子一樣全部抖了出來。
里昂默不作聲在一旁聽著，一直到格蘭扁伯爵看向他，他才開口道：「如您所見，這隻地精身上有一塊兒銘牌，而齊瓦爾說早在數千年前甚至更久的時間段，它們就已經被滅絕了。
也就是說，這些地精肯定不是隱藏在森林深處慢慢繁衍起來的，而是從哪個實驗室里逃出來的實驗品，然後迅速繁衍出來的。
我們懷疑銘牌上的『瑞恩』可能就是這隻地精實驗室所在地，或者是管理它的研究員叫『瑞恩』。」
格蘭扁伯爵吸了一口煙，他屏住呼吸，良久才將這一口氣吐出來。
「瑞恩……咳咳咳！格蘭扁的確有個叫瑞恩的小鎮，離著城西，也就是靠近阿爾巴河，有二十公里的樣子……」
里昂點點頭說道：「那建議你們去那裡調查一下。」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格蘭扁伯爵聽后，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猛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都咳出來了。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說道：「就這一點不好，抽這個容易咳嗽。」
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齊瓦爾靠近里昂小聲說道：「他可能有肺有問題……」
里昂點點頭。
良久，格蘭扁伯爵看向里昂說道：「我們去調查？咳咳咳！獵殺怪物，我記得獵魔人就是干這個的吧？」
他抬頭看向里昂，然後又看向齊瓦爾，他將身體靠在椅子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說道：「那麼，按照帝國法律，當帝國的土地、公民的生命與財產受到威脅時，各地區的領主可以無條件徵調帝國的任何一個公民為帝國效力。」
齊瓦爾滿不在乎道：「很明顯，俺不是。」
格蘭扁伯爵看向里昂道：「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進門的時候怎麼說的？尼弗加德的里昂對吧？獵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