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奪下靈州城

就在蕭沐雲出兵黑水城之際，北梁也爆發了內戰。

九陽王以清君側的由頭在芒山舉兵造反，要與高天諭一爭高下。

短短五日之內，九陽王就聚集了十萬人馬，聲勢浩大。

頓時，諸國對北梁的關係頓時微妙起來。

慶朝、遼北、西楚的目光也紛紛落向北梁，看熱鬧的同時，都想分一杯羹。

慶帝的目光也聚焦在了北梁的內戰之上，根本無暇顧及蕭沐雲進攻黑水城，因為一城之得失完全是小事。

晉王蕭沐禛擔心北梁內亂禍及自身，連夜從北梁趕回了慶朝。

然而，五日後的一場大雪，卻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連綿兩天的鵝毛大雪過後，北梁大將軍鍾離突然出現在了芒山之南，切斷了九陽王南下的勢頭，直接將九陽王大軍逼退到了芒山之中，兩軍形成了對峙之勢。

......

三更時分，牧隆城北城門。

大雪紛飛！

蕭沐雲坐在城門之上的譙樓內，透過窗戶久久凝望遠方，若有所思。

「殿下，城門寒冷，要不先回府吧！別熬壞了身子！」湯懷搓著凍的發疼的手，勸阻道。

湯懷不清楚逸王在看什麼，但是這麼寒冷的天他一個練武之人都扛不住，更別說逸王的身子了。

可是話一說完，蕭沐雲只是淡淡說道。

「去給火盆添一些柴火吧！」

說完，蕭沐雲繼續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遠方。

狄雷和湯懷對視一眼，頓時有些慌了。

「老湯，自從下了雪之後，殿下就不怎麼說話，這都一天了，這樣下去可不行！」狄雷露出擔憂的神色，朝著湯懷小聲嘀咕道。

湯懷搖了搖頭。

「是啊，吃完晚飯殿下就坐在了譙樓，癥結應該是在出征的那些將士身上，咱倆肯定勸不住，要不還是請夫人過來吧！」

「是啊，現在估計也就夫人能勸得住殿下，要不你先照顧殿下，俺去將夫人請來。」

狄雷和湯懷一陣嘀咕之後，最終只能將蘇染青請過來。

不多一會時間，蘇染青騎馬前來。

看到蕭沐雲這副模樣，蘇染青輕輕嘆息一聲，走到蕭沐雲的身前。

「夫君，夜裡冷，先回家吧！」

蕭沐雲微微一愣，隨即無語的在狄雷和湯懷身上掃了一眼。

「夫人你怎麼來了，快坐到火盆這裡坐，不要凍著了。」

說著，蕭沐雲捧起蘇染青的手，朝著火盆靠了靠。

「夫君......」蘇染青叫了蕭沐雲一聲，臉上卻露出了猶豫之色。

蕭沐雲見狀，頓時心中猜到了大半。

看來蘇染青是擔心他想不開啊！

蕭沐雲淡淡一笑，剛準備拿起一塊木炭扔進火盆的時候，蘇染青突然開口。

「夫君，勝敗乃兵家常事，相信蔣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這大雪天氣不是人能預料的，夫君就不要自責了，明日一早我就率五千將士接應蔣將軍，大不了這一仗咱不打了！」

蘇染青以為蕭沐雲是因為大軍被積雪圍困，心中擔心才這樣。

不過蘇染青哪裡知道，蕭沐雲等的就是這一場大雪。

「夫人，本王沒有自責啊！我只是在等消息！」蕭沐雲勾嘴一笑。

說罷，蕭沐雲目光又望了一眼遠方，心中暗道一聲。

「想必靈州城已經有結果了吧！」

從昨日下大雪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個時辰，按照蕭沐雲的推斷蔣道夫應該有八個時辰就能趕到靈州城下。

加之提前派往靈州的兩千神槍營相助，想要奪下靈州城，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畢竟現在的靈州守軍基本都被雷興水調遣到了黑水城，估計城內已經沒有多少守軍。

「等什麼消息？夫君你......沒事吧！要不讓郎中給你看一看，你別嚇我......」蘇染青眉頭一蹙，有些擔心的看向蕭沐雲。

這大雪天，蕭沐雲總不會認為能攻下黑水城吧？

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她一個征戰八年的女將軍都不敢說這樣的大話。

難道蕭沐雲因為出征受阻，魔怔了？發燒了？

說著蘇染青急忙將手背放在蕭沐雲的額頭，一陣試溫度。

蕭沐雲頓時都無語了。

「夫人，本王......」

就在蕭沐雲準備解釋的時候，突然遠處的天際亮起一道三道耀眼的紅光。

在紅光之中，蕭沐雲猛地站起身來，眼神霎時間變得炙熱起來。

「成了......成了！」蕭沐雲心中盪起一股狂喜，嘴裡不由得大呼一聲。

「成了？什麼成了？夫君這是怎麼回事，三更半夜怎麼會有信號彈？」蘇染青也傻眼了。

信號彈這玩意是牧隆城獨有，是傳遞訊息時用的。

紅光信號彈是用來報喜的！

可是如今大軍遠在金雞嶺，而且被大雪斷了退路，哪來的喜事？

蕭沐雲微微一笑。

「夫人，蔣將軍已經奪下靈州城，以後靈州地界就是我慶朝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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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奪下了黑水......」蘇染青話說一半，猛然反應過來，吃驚的看向蕭沐雲，「夫君，大軍攻打的不是黑水城嗎，怎麼奪下了靈州城？你說錯話了吧！」

蕭沐雲見狀，笑而不語。

蘇染青見狀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突然恍然大悟。

「夫君，你騙我？靈州城才是你的目標，黑水城只是一個幌子，你這是聲東擊西！可是......黑水城距離靈州城有近百里，蔣將軍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的到達靈州城。」

蘇染青一臉的不解。

畢竟黑水城距離靈州城有近百里的距離，想要逃過遼北斥候的眼睛太難了，一旦黑水城守將雷興水率領大軍夾擊蔣道夫，到時候蔣道夫必死無疑。

除非蔣道夫是藉助大雪天氣趕往靈州城，可是雪天行軍何其艱難，兩日之內怎麼可能到達靈州城，最優良的戰馬也需要三日才有可能冒雪到達。

「夫人，蔣將軍為什麼能這麼快趕到靈州城，這還得歸功於寒巫馬！」蕭沐雲淡淡一笑。

「寒巫馬？」

蘇染青都懵了，這和寒巫馬又有什麼關係。

見狀，蕭沐雲緩緩解釋道。

「寒巫馬作為戰馬確實不怎麼樣，但是寒巫馬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蹄子寬大，耐寒不怕冷。在到達金雞嶺之後，本王安排蔣道夫給寒巫馬裝上了特製的馬蹄鐵，雪天不但不影響它的速度，甚至比平常還要快一些。」

「大雪還能掩蓋了行軍的蹤跡，所以僅用了八個時辰就來到了靈州城。」

「從靈州城到這裡，本王一路安排了暗哨利用信號彈傳訊，本王今夜就是在等這喜訊！」

聽到蕭沐雲的解釋，蘇染青頓時懵了。

好半天蘇染青不好氣的瞪了蕭沐雲一眼。

「哼！你我都是夫妻了，卻還一直瞞著我，我還以為你......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為你負擔一些......」

蘇染青說到這裡，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心疼。

原本她以為來到邊疆之地，她一定會保護蕭沐雲更多一些，可是現實是蕭沐雲一直在保護她。

甚至將所有的危險都自己先扛下來。

她的夫君比任何人看的都通透，一想到她之前居然還懷疑蕭沐雲出兵黑水城的意圖。

頓時蘇染青心中一陣愧疚。

「夫人，你們不陪著本王演一場戲，誰會真的相信本王出兵黑水城，只有你都信了，黑水城守將才會相信，太子才會信，晉王才會信，只有這樣靈州城才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

蘇染青頓時氣惱的掐著蕭沐雲的胳膊，一臉的忿忿不平。

「好啊！夫君你把我當猴耍呢！我最近擔心的吃睡都不好，你在敢這樣，我就不讓你上床......」

說到這裡蘇染青知道失言，頓時臉一紅，急忙找補道：「早點回吧，這裡太冷了，別凍出個好歹來，到時候還要本夫人伺候你！」

蕭沐雲頓時痛的齜牙咧嘴，但是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好...好...好，一切聽夫人的，這就回家休息！」

不過在下譙樓之前，蕭沐雲玩味的看了一眼黑水城的方向，心中暗道一聲。

「黑水城的好戲即將開演了！」

......

黑水城外。

大雪紛飛的夜晚，在一陣嘎吱嘎吱的積雪踩踏聲中，一千身穿白衣的人偷偷來到了距離黑水城五里遠的地方。

在將三門火炮架設好之後，所有人隱匿的匍匐在雪中。

遠遠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他們彷彿融入了大地之中。

......

黑水城內。

哨兵很快將城外信號彈的事情報告給了雷興水。

雷興水聽聞空中飛起三道信號彈，頓時驚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可是聽聞上次遼北八萬大軍每次遇到危機，天空中就會出現信號彈，這玩意就是逸王蕭沐雲研究出來的催命符。

如今空中又出現了信號彈，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當即，雷興水披甲挂帥，三更半夜將所有將士喚醒，嚴陣以待。

雷興水更是站在城牆之上，頂著大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城外。

「將軍，這三更半夜的，慶朝大軍攻打黑水城就是找死。依屬下之見，這空中亮起的三道紅色火團定是慶軍擾亂我軍心的伎倆，沒有必要擔心受怕。」

田傑在一旁寬慰著雷興水。

但是雷興水心中依舊高興不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慶軍想要藉此擾亂我軍軍心，完全沒必要放在雪夜，恐怕慶軍已經有所行動......不可不防！」

說罷，雷興水深深地嘆息一聲，目露疲憊之色。

片刻之後，雷興水開口詢問一旁的軍需官。

「從弘通商會購買的糧食、棉被等物資怎麼樣了，怎麼還沒有到城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出了雷興水語氣中的溫怒，軍需官頓時頭上滲出了一絲冷汗。

「將軍，從弘通商會購買的糧食、棉被等物資已經催促了，不過弘通商會押送人員大部分得了瘟疫，加之大雪阻路，估計還得過幾日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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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雷興水頓時眼睛一瞪，惱火異常，「前幾日你就說過幾日，現在又說過幾日。老子等的及，可是黑水城五萬張嘴巴等的及嗎？別說過幾日了，五日後物資還不來，將士的口糧就得減半，十日後城中將士就沒吃的了......」

說到這裡，雷興水心中一陣懊惱。

原本黑水城的糧草物資充足，兩萬守軍足夠吃一年的。

可是上次於良才攻打牧隆城借走了九成，如今為了應付逸王攻打黑水城，他又從別處調遣了三萬人馬，這糧草物資一下子僅夠半個月的。

原本雷興水通過弘通商會購買了一些，起碼夠五萬人應付一個月，到那時朝廷的糧草也該到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弘通商會的糧草物資也出了問題。

這一下子麻煩就大了。

「連夜派人去弘通商會催促，另外再派一支人馬去邊境接應一下糧草物資。軍貴神速，黑水城等不起，我雷興水也等不起！若是三日之內見不到糧草物資，老子就砍了你！」雷興水語氣陰沉的說道。

「喏！屬下這就派人去催促，儘快將糧草物資押運到黑水城！」軍需官嚇得跪倒在地，臉色一片慘白。

等軍需官走後，田傑靠近一步，緩緩說道。

「將軍，屬下聽聞逸王和弘通商會關係頗深，該不是弘通商會故意扣押糧食物資吧？」

聽到這話，雷興水的臉色頓時猙獰到了一塊。

可是片刻之後雷興水搖了搖頭。

「弘通商會百年來從不涉政，若是真敢私通逸王攻陷黑水城，傳出去弘通商會中立的招牌可就砸了。諸國現在可都盯著弘通商會這塊肥肉，弘通商會絕對不會為了幫助逸王而陷入紛爭之中，不可能......不可能......」

見雷興水如此的肯定，田傑輕嘆一聲，也不好再說什麼。

就這樣，雷興水、田傑等人瞪大眼睛看了一夜，愣是沒有發現一個攻城的敵軍。

白茫茫的雪海之中，寂靜的如同一片死海。

然而就在天亮起，大雪逐漸變成小雪之際，天空之中突然忽閃而來一團赤青色的東西。

「信鴿...是信鴿！是將軍養的鷲峰信鴿！」

雷興水眉頭一蹙，連忙看向高空，只見一團青色正沖著他而來。

撲哧......撲哧......

在撲騰了兩下之後，雷興水抓住渾身如同冰塊一般的鷲峰信鴿。

「這只是留在靈州城的信鴿......難道靈州城出事了？」

想到這裡，雷興水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將信鴿腳上的信件拿了出來。

片刻之後，雷興水一個咧咧癱坐到地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