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老六
嘶......
短短一句話，頓時讓滿朝文武肅然起敬。
這句話太颯了！
這還是那個窩囊廢皇子嗎？
尤其是刑部尚書，及其一些武將深以為然，頻頻點頭。
慶帝頓時有些傻眼了，臉色一陣難看。
此言論一旦坐實，六皇子蕭沐雲一心求死也就罷了，被罷黜太子之位的二皇子怎麼辦？
那貨可是射殺了柱國大將軍，比這個罪大太多了。
一併處死？
荒唐！
二皇子母親是皇后。
皇後背后是郭家士族門閥，他們豈能善罷甘休，到時候免不了又起禍端。
慶朝禁不起如此折騰了！
就在慶帝思謀著該如何了斷此事之際，只見蕭沐雲躬身一拜，放聲說道。
「不過兒臣死前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父皇成全。」
「說！」慶帝眼神一閃，若有所思的看著蕭沐雲。
他發現竟然有點看不透這個兒子了。
蕭沐雲猛的抬頭，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悲憤說道：「身為皇子死於自己人之手，實在有辱先祖，兒臣願以帶罪之身前往邊關，戰死沙場！」
去邊關？
戰死沙場？
楊釗立馬反應過來，蕭沐雲這是要逃啊！
什麼有辱先祖，全是噱頭！
「陛下，微臣覺得此事不妥！六殿下畢竟身份尊貴，倘若戰死沙場暴屍荒野，有損皇家威嚴！」
殺了楊家子弟，楊釗豈能讓蕭沐雲這麼容易的逃了。
蕭沐雲早料到沒有這麼簡單，旋即又說道。
「衛國公此言差矣，大丈夫行走於天地之間，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平民百姓尚且能做到，我一個皇子豈能屈居人後！」
「為家、為國、為民而戰，就算屍骨無存，那也是吾之榮光！」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許多人被感動了。
特別是征戰沙場的武將，一個個群情激昂。
「六殿下說的沒錯，征戰沙場為國死，才是我等的榮光！」
「陛下，皇子守國門，邊關將士必會士氣大振！」
「是啊陛下，皇子戰場之上尚懷必死之決心，我大慶兒郎豈不個個視死如歸。」
......
就算是文臣，不少人口中也默默念著『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眼中的驚訝和豪邁之情藏都藏不住。
看到這情景，楊釗臉都黑了，當即再次開口。
「陛下，臣覺的還是不妥，若是六殿下被俘，丟盡慶朝顏面事小，萬一對方以此為要挾，我前方將士必會畏手畏腳，對前方戰局不利！」
「這......」
慶帝原本心中已然同意，畢竟六皇子蕭沐雲只要不作死，活著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經楊釗這麼一說，慶帝真有些猶豫了。
看到慶帝皺眉，蕭沐雲當即就不樂意了。
合著剛才說了老半天，白瞎了？
看來不下點猛葯不行了。
一咬牙蕭沐雲再次躬身說道。
「若是父皇擔心兒臣被俘影響戰局，那大可不必！父皇可下一旨意，若兒臣被俘，全軍將士人人皆可射殺兒臣，斃兒臣命者可賞萬金！」
「此詔書一下，不但可激勵大慶將士奮勇殺敵，更能化解我軍掣肘！兒臣彼時若還能言語，定當高呼向我開...射，若能如此，兒臣心滿意足，當含笑六泉！」
嘶......
剎那間，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是什麼樣的決心，居然能讓一位皇子說出這種話。
什麼叫皆可射殺？
什麼叫向我開...射！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大無畏精神。
遙想一下皇子立於兩軍陣前，高呼萬軍射殺自己，那是一種何等的悲壯！
滿朝文武不少都紅了眼眶，心緒難平。
尤其是武將，這觸動了他們內心最豪邁的地方，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激動不已。
「陛下，請准六殿下所願！」
「陛下，請准六殿下所願！」
「陛下，請准六殿下所願！」
......
一時間不少文臣武將紛紛開口，為蕭沐雲請願。
楊釗一下子傻眼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找理由將蕭沐雲貶為庶民，完全就是自找沒趣，弄不好反會被慶帝記恨。
楊釗識趣的閉嘴了，並且還不忘給楊貴妃和蕭南胤擺了擺手，示意不要亂說話。
慶帝眼神複雜的喃喃著『含笑六泉』四字，心猛地揪了一下。
此時他才發現，他似乎很久沒有關心過這位六皇子了。
上次喊老六，似乎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就在此時，傳令官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啟稟陛下，宮門外烏泱泱跪了一地的百姓，他們...他們要與蘇染青一起遞呈萬民書。」
「什麼？庶民竟敢逼朕......」
慶帝臉色一變，眼中迸發出絲絲怒火。
可是片刻之後，慶帝的目光竟然落在了蕭沐雲的身上，並且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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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既然你心意已決，朕允了！傳旨：賜封六皇子蕭沐云為宣威將軍，益封千戶。」
聽到慶帝應允，蕭沐雲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本以為能混個都尉就不錯了，沒想到直接封了個將軍。
而且每個月有一千戶的稅銀可拿。
這還不爽翻天了。
這便宜老子總算靠譜一次！
可就在蕭沐雲剛準備謝旨之際，慶帝的聲音再次傳來。
「傳旨：詔令六皇子蕭沐雲暫任太常一職，賞賜袞冕一件，代天子接萬民書，以昭聖德！」
「啊......」
當即，蕭沐雲有些懵了。
什麼太常？
什麼萬民書？
我滴個老天爺，玩呢吧！
我只想在邊陲之地安安靜靜的做一個老六，這是幹嘛呀！
還沒等蕭沐雲反應過來，慶帝眯著眼睛又說道。
「再傳一旨：茲聞柱國大將軍蘇定遠之女蘇染青溫良賢淑、品貌出眾，特賜婚為六皇子蕭沐雲之妻，擇良辰吉日完婚。」
「老六，等大婚之後，你就可以趕赴北方邊陲之地，朕也就不攔你了。」
聽著慶帝說完，蕭沐雲瞬間傻眼了。
你大爺的！
賜個雞毛婚啊！
坑死人不償命是吧！
那是叫溫良賢淑嗎？
蘇染青此女蕭沐雲雖未曾一見，但是豈能不知她十二歲伴父出征，十五歲陣前斬將，十八歲便聲名遠揚漠北，妥妥一個將門虎女。
傳聞蘇染青一個人能打百人。
就自個這小身板，不夠人家一拳頭揍的！
更何況柱國大將軍之死和自己不清不楚的，保不齊蘇染青心生怨恨。
此女嚴重影響了他苟起來當老六的體驗！
「兒臣......」蕭沐雲想推脫。
「老六，此事就這麼定了，無需謝恩！速速換衣去宮外替朕接下萬民書。朕有點累了，退朝！」
慶帝說罷，一甩手直接出了大殿。
看著疾步而去，逃之夭夭的慶帝。
蕭沐雲直接驚了！
「卧槽......」
這個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