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兄弟偷家
「夫人消消氣。」周縣令連忙去拍拍夫人的手。
「你先去看看，午膳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好好勸勸他。」
周夫人還想再說，但見兒子冷臉不搭理自己，用帕子輕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淚，難過的去了。
「惟榮，你跟你母親發什麼脾氣，她都是為了你著想。」
「為了我著想，就不該三番五次那樣說連綺，還在連綺和沈家兄弟面前這樣說，要沈連成怎麼想，還會願意讓連綺嫁給我嗎？」
周惟榮不滿。
沈家兄妹現在對他這樣的態度，不都是因為他們嗎？若非父母看輕連綺，早在幾月前，他們的婚事就該定下來了。
周縣令抿了口茶，笑呵呵說：「他不同意不也只能同意嗎？還能跟周家作對不成？你越是這樣緊張沈連綺，沈家越是拿喬。」
「可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婚事越拖，變數越大。
一個林原剛被他揍回去，還有千萬個林原會來跟他搶連綺，到時候難道他一個個揍著回去嗎？
想到少女此刻在南宮賦那破屋子裡，他便越發煩躁了。
雖說南宮賦跟個死人一樣，對書之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但萬一呢，畢竟他家連綺這樣好看，就算是放到京城，那也是頂尖的美人兒。
周惟榮有些不想等了。
尤其是他知道父母背著他，讓媒婆去沈家，以妾禮待她，更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沒有去請伯爵府老夫人，只願找個普通媒婆上門去，還是像之前一樣，妾禮相待。
「爹，無論如何，我都要娶連綺，越快越好，最好在上京之前將婚事辦了。」
周縣令皺眉。
「這樣急做什麼，沈連成現在只是個舉人，若春闈沒有高中，豈不全家都要賴在我們周家了。」
「先抬進來做個貴妾，沈連成高中了，再抬做正妻，沈連成若沒有高中，不過是一個妾室，爹再為你尋個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小姐做正妻，才能有助於你未來的仕途。」
「爹能這樣快調回去，還不是因為你外祖母是安南王老夫人的同胞姐妹，否則你以為，我們周家的底氣從何而來。」
「我不管！」周惟榮拍桌，「我要娶的是連綺，沈連成高中不高中跟我有什麼關係，安南王安南王，若安南王真這麼有用，當年就用不著你給他背鍋了！害我們全家在這鳥不拉屎的長鹿縣待了這麼多年……」
「放肆！」周縣令一巴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周惟榮的臉被扇偏，他眸底閃過几絲陰霾戾色，抬手擦了下唇角的血絲，冷笑。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大哥現在在京中只能夾著尾巴行事，我們就算高升回去又能怎麼樣，不也隨時可能會被重新當做安南王的棄子嗎？」
周縣令氣得眉毛髮抖，拍桌大吼。
「我看就是你娘把你慣壞了！敢如此口無遮攔！不想要命了嗎你！」
周惟榮早產，出生時受了不少罪，一歲前更是動不動就生病，差點沒活下來。
為此周家全家上下，都把他捧在手心，養成了這樣大逆不道的性子來。
他何嘗不知，周家不過看似威風，但凡安南王那邊有變，他們便沒有什麼好下場。
為此，才更應該給兒子娶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至少出了事，還能有老丈人家做保，留一條命。
老皇帝年事已高，四大異姓王蠢蠢欲動，已在暗暗給老皇帝施壓，讓他儘快給聖德公主定下親事，確認最後的皇位繼承人。
也正是因此，安南王才會活動關係，讓他們周家回去。
周縣令不敢看兒子的眼神，他揮手叫來管家。
「來福，送少爺回屋，回去好好反省反省，爹娘不反對沈姑娘進門，但你的正妻，絕不可能給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村姑，沈連成若沒有用，那你的正妻就不可能是沈連綺！」
沈連綺並不知道，周家吵翻了天。
因為林原來找她了。
大哥去書院叫人。
她和弟弟妹妹等在巷子里，林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嚇了她一跳。
小虎以為又是來騷擾姐姐的，握著拳頭就要捶過去。
八個大漢打不過，一個瘦弱小白臉他還能打不過嗎。
「小虎！」沈連綺連忙拽住他，「這是林公子，周公子的朋友。」
小虎聽到『周公子的朋友』，拳頭更癢了，但還是沒有揮上去，不情不願的收了回來，板著臉道：「周惟榮才回去，你這什麼林公子又來幹什麼！」
「沈姑娘，借一步說話。」林原眼神心虛閃爍地看了少女一眼，向巷子深處比了個請。
沈連綺抬腿要過去，小弟小妹同時拉住她的胳膊，滿臉不贊同，「姐，不能去，萬一他是那種登徒子呢。」
「沒事，林公子你又不是沒見過，他是個君子。」沈連綺拍拍小妹的手，安撫的同時誇了林原一句。
林原紅了臉，行徑越發地真君子作派了，率先往前走了幾步，與少女保持著不越距的距離。
沈連綺跟他走到巷子拐角處的綠植旁，先是關心了一下林公子的傷。
「幾日未見，忘了問，林公子那日可曾受傷。」
沈連綺說的是書院那日，周惟榮與林原爭吵推搡，最後拉扯她膝蓋重重撞在了青石板上，淤青至今還沒散。
「無礙無礙，多謝沈姑娘關心。」林原見少女關心他，受寵若驚，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青色瓷罐，「倒是沈姑娘的傷沒事吧？我聽說前兩日，周惟榮縱馬，讓你受了不小的傷，這是上好的化瘀去疤膏藥，沈姑娘請收下。」
猶豫兩秒，沈連綺還是收下了。
他們此去上京，一路上免不了受傷，這樣好的膏藥，肯定是越多越好。
她側身行了個禮，「那連綺便卻之不恭了，多謝林公子的膏藥。」
林原送完葯，又東扯西扯了幾句。
不是誇沈家大哥，就是誇沈家弟弟妹妹有防護之心很好，要麼又誇沈連綺什麼蕙質蘭心，脾性好……
總之就是不將話題往正事上轉。
沈連綺見林原不住地偷看她，見她抬眸又連忙收回視線，只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些不著邊的話。
她心下瞭然。
剛要說些什麼，餘光瞥見大哥和書院學子的身影在巷口出現，莫名有些私會被抓的心虛，連忙道。
「林公子若沒有其他的事……」
她話還沒說完，林原忽然猛地抓住她的手，快聲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