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願意待多久都行
楊夜掛了電話之後，趕緊做好了飯菜，擺盤也好看了。
等門鈴響起，楊夜從餐桌上起來，拄著拐杖去開門。
門打開，李如願走進來就問：「我落下的是什麼東西啊？」
楊夜把門關上，看著她走進去，道：「放在茶几上呢。」
李如願走到茶几前，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什麼關於自己的東西。
「沒有啊。」
楊夜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過來，拿起那根紅色的頭繩，道：「這應該是你的吧。」
李如願看到這頭繩，無奈笑了。
「這確實是我的，但是只是一根頭繩而已，我還以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呢。」
貌似是他給她的手上藥的時候，自己覺得戴在手腕的頭繩有點不方便，就摘下來，回去的時候忘記了。
李如願拿過頭繩，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東西啊？」
「我這裡還沒有女孩子來過，只有你，所以我就以為是你的。」楊夜回答自如。
李如願切了一聲，「我才不信呢。」
一看就是海王，還裝什麼深情人設啊。
「既然東西我已經拿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李如願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楊夜卻指著飯桌那邊，道：「你吃過了嗎？要是沒吃的話，一起吃點再回去吧，我煮得有點多，一個人吃不完。」
多麼拙劣的借口啊，楊夜說完都有點覺得太生硬了。
李如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肚子里傳來的咕咕聲，暴露了她此刻確實餓了。
「那我，打擾了。」
楊夜內心暗喜，但還是假裝淡定，微笑道：「那一起去吃飯吧，我去廚房拿碗筷給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
李如願放下包包，朝著廚房走去。
坐在飯桌上，上面的飯菜跟今天中午的截然不同，看起來就是色香味俱全的樣子。
「嘗嘗我的獅子頭。」楊夜夾了一塊獅子頭放在李如願的碗里。
李如願點頭，「謝謝，我自己來就行。」
楊夜笑笑不說話，開始吃著飯。
李如願胃口挺好的，吃東西還是跟之前一樣，都是比較豪爽的吃法，比吃播還讓人胃口大增。
楊夜嘴角不自覺露出微笑，連今天的飯菜都覺得可口了不少。
「你這廚藝還挺不錯的，但我看你一直跟著秦戮忱，看你們好像不差錢，怎麼你不請個阿姨呢？還天天自己做飯收拾房子的。」李如願邊吃著邊問。
楊夜淡淡一笑，道：「自己做習慣了。」
「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家裡人呢，你是A市的嗎？」李如願又問。
楊夜夾著青菜的手一頓，然後夾起一根青菜放到碗里，眼神之中蘊藏著一抹哀傷。
李如願注意力一直都在吃的上面，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等了好一會都不見他回應，於是抬頭。
看到了他落寞而哀傷的神色，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樣。
「你，你怎麼了？」李如願伸出左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楊夜似乎才回過神來，臉色不自然地笑了笑，「沒事，只是回憶起了一些往事。」
「是不好的往事嗎？」李如願問。
楊夜抬起頭看向她，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其實我是個孤兒。」
李如願正在咀嚼的動作停下來，看著他的眼裡有些驚訝。
楊夜繼續說道：「我父母偷渡去的國外，後來被搶劫的打死了，我就被送去了孤兒院。」
「孤兒院里都是各個地區的人，因為我是異國人，他們對我不是很待見，院長是個變態，殘害了不少的孤兒。」
「有一天，他也想對我圖謀不軌，我一怒之下殺了他。」
「那年，我十歲，之後被帶進了少管所，那裡的少年也跟我一樣犯過事，各個都不是善茬，而且在裡面表現不好就要被宿管打。」
「為了能早點出來，我積極表現，有一次在參加社區服務的時候，遇到了搶劫的。」
「我當時就被人帶走了，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才明白他們是想要拐賣兒童。」
「我當時以為自己無路可走了，是老大救了我。」
說起秦戮忱的時候，楊夜眼裡只有崇敬和感激。
「他那時候也只有十多歲，但看起來卻是很成熟的，眼神里都是令人害怕的殺意。」
「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跟隨他，一直到了現在。」
楊夜說完，看向李如願時，卻見李如願眼眶都紅了。
看到楊夜看過來，李如願抹了抹眼角，低下頭扒拉著飯。
「你，哭啦？」楊夜有些慌了。
他從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畢竟這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道疤痕。
但面對李如願，他願意坦誠。
可看到她似乎哭了，他早知道就不說了。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我知道有些事情還蠻嚇人的，但我不想瞞著你，你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吧。」楊夜抽了一張紙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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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願沒有接過去，低著頭沉默了幾秒，才抬起頭，嘟囔著嘴佯裝生氣道：「才沒有哭，只是剛才不小心濺到了汁水而已。」
楊夜看她嘴硬不願意承認，也不拆穿她，配合道：「好好，那是我看錯了。」說著，給她夾了一塊魚肉。
李如願沉默地吃著飯，但是後面也沒有什麼胃口了。吃了一會便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楊夜看向她。
李如願「嗯」了一聲，「吃飽了。」
楊夜以為她吃飽就要回去了，他也放下了筷子，撐著拐杖站起來，「我送你吧。」
李如願坐在對面，抬起頭來看著他，雙手環胸，並沒有打算要起來的意思。
走了兩步，楊夜見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還沒開口問呢，李如願就陰陽怪氣地問：「怎麼？你要趕我走嗎？」
楊夜一愣，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怎麼會趕你走呢，你願意待多久都行。」
李如願「哼」了一聲，「快吃吧，吃完我收拾就行。」
楊夜重新坐回位置上，吃了幾口也不吃了。
李如願執意要自己洗碗，一雪前恥，楊夜也隨她了，畢竟摔幾個碗筷也沒什麼，就是擔心她又割到手。
於是他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洗完了碗。
洗好了之後，李如願還得意地朝他炫耀，「我就說我今天中午只是意外吧。」
楊夜笑了笑，「嗯，我知道。」
兩人對視，沉默了一會，楊夜問：「今晚，能不走嗎？」
這是第二次他問她同樣的問題，李如願走過來，把他的拐杖拿開，扔在旁邊，然後扶住他，道：「走個屁啊，留下來照顧你這個瘸子，不然你要說我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