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雲文景趕忙來到了院門口。
站在那裡等蘇如棠和夭夭殤棄。
青黛和紅冷、冬香下了馬車。跟在殤棄身邊的夜鳴也下了馬車,夜鳴是殤棄的隨從,比殤棄大了兩歲,殤厭從奴隸場把他買了下來。
夜鳴剛到殤棄身邊才幾天。
一雙眼睛時刻注意周邊的環境。
看到對面的文景三人,像狼眸一樣狠戾。
殤棄握了握夜鳴的手。
夜鳴渾身僵硬。
「鬆弛一點,我護著你。」殤棄聽說了夜鳴的事情,知道夜鳴對陌生環境天然的防備。
夜鳴小聲道:「不怕。」
雲文景到了面前。
對著蘇如棠行禮,「母……夫人。」
「夫人。」雲山和雲河趕緊磕頭。
「起來吧。雲爺爺呢?」
「雲爺爺去了後面地里,說是今年是個豐收年。」雲河是個小話癆,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
將田地里的事情說了個遍。
麥地里長了不少蘑菇,他去撿蘑菇的時候還撿了野雞蛋。
後面的山上有狼。
夜鳴偷偷地瞄了一眼,不明白眼前的小傢伙嘴巴怎麼那麼能講話。頓時嫌棄了雲河,還是自己家的高冷又溫暖的主子好相處。
夭夭先是受不了。
「雲河。你再說話,我就跟你比武。」
夭夭祭出大招。
雲河趕忙閉嘴,他是有幾個膽子敢跟夭夭比武。
冬香和紅冷會留在莊子上。
兩人把夭夭的東西放了進去。
夜鳴也提著殤棄的行李,雲山和雲河趕緊來幫忙。
夜鳴護著行李。
一臉防備。
殤棄走過來拍了拍夜鳴的肩膀,「夜鳴。讓雲山和雲河幫忙,你把你的行李拿到我的屋子裡。」
「好。」
夜鳴提著殤棄的行李跟著雲山進了小院子。
院子不大。
勝在裡面什麼都有。
殤棄看了一眼大人都跑去隔壁夭夭院子了,他提著自己的短劍來到自己院子里。欣喜道:「哇哇,娘親果然知道我喜歡什麼。」
夜鳴將自己的包袱放在地上。
「只有一個卧房。」
殤棄推門看了一眼卧房,轉過頭喊夜鳴:
「拿進來啊。都是男子怕什麼?我跟玉軒、容睿三個人睡一張床呢。」
夜鳴:「……」
「我是僕人。」
「不。你是我兄弟。」殤棄說完,指著裡面的柜子。「你隨意挑柜子,反正我的東西也是你收拾。」
「我去看看夭夭的院子。你也過來看一看,就知道女孩子有多麻煩了。」
說完。
殤棄又用手指放在了嘴唇間,「別讓夭夭聽見,不然她又讓我叫她姐姐。」
殤棄跑了出去。
留下一頭懵的夜鳴,趕忙把自己的東西胡亂放在了最角落的柜子里。也跟了出去看看夭夭的院子。
夭夭的院子就在隔壁。
進入院子,就是一排花架。
裡面種著各式花。
有個亭子。
還有鞦韆。
小小的影壁遮住了正房,穿過去就是三間正房,旁邊是耳房。後面還有倒座。
除了紅冷和冬香,還有兩個不大的丫鬟。
殤棄進去屋裡,卧房是粉色系列。
他馬上挪到了蘇如棠旁邊,「娘親,你們是早就準備好了我們住的院子嗎?真的都是按照我們的喜好來裝扮哦。」
「對啊。娘知道你喜歡小小的院子。」蘇如棠捏了捏殤棄的鼻頭。
雲文景看著蘇如棠的手。
抿了抿唇。
「文景,過來。」
雲文景下意識開口:「母親。」
「嗯。」
聽到蘇如棠應了他這聲母親,而不是不讓他叫母親。雲文景驚訝的抬起頭,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議。
「母親,我可以嗎?」可以再叫你母親嗎?
「在這裡可以的。」
蘇如棠捏了捏雲文景的鼻子。
「我把弟弟妹妹交給你照顧。你不可過於縱容了他們,特別是夭夭。知道嗎?」
雲文景傻眼了。
誰能頂得住夭夭的撒嬌啊。
雲文景嘆了一口氣,「難哦。是夭夭呀。」
冬香噗嗤一聲笑出來。
「夫人。您就放心吧。夭夭小姐淘氣是淘氣,可也懂得分寸的。」
外面有人說話。
「是夫人來了嗎?」
「夫人,雲管事回來了。」
蘇如棠起身出來,「我跟雲管事說點事情。」
出了院門。
雲管事站在門口,一身短打的雲管事分明就是庄稼人的樣子。
「夫人。要拿東西走嗎?」
蘇如棠搖搖頭。
「暫時不要了。你先跟那些人聯繫了,叫他們時刻準備著。」
「是。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夫人什麼時候下令。」
蘇如棠望著田地里的麥子,「或許不是我下令,是殤厭下令。你們聽他的安排。」
雲管事一愣。
「夫人。太傅說了,除非是那位啊。不然是要讓你自己留著防身的。」
蘇如棠淺笑:
「是啊。那位啊。」
雲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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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啊,我今天聽到了什麼震驚老天爺的消息。」
蘇如棠淺笑不語。
雲管事嘴唇動了動,「殤棄和夭夭也是……?」
蘇如棠點了點頭。
雲管事突然哭了,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雙手捂著眼睛。
任由眼淚從他的指縫流出來。
「嗚嗚嗚……」
蘇如棠也沒有勸說雲管事,待他哭累了才說:「我們接下來要走一條滿是荊棘的路。」
「咱們分明是奪回自己應得的。」
雲管事覺得自己又年輕了二十歲。
讓他上戰場也不比十七八的小夥子差分毫。
蘇如棠在這裡吃了飯才回去。
到了棠府門口,殤厭剛好也回來了。
「如棠。」
他伸手牽著蘇如棠的手,「孩子送去莊子上了?」
「嗯。博侍中怎麼樣?」
「受了刑。不可避免的事情,我讓沉大夫給他治療了。叫人去刑部大獄打了招呼,皇上似乎想要置博落回死地。」
殤厭又悄聲:
「博家那幾個孩子呢?」
「送出城了。安排在懷煙名下的莊子上,沒人知道那裡。懷煙的莊子上都是她的心腹,也不會有事情。」
兩人說著話回到了院子里。
殤厭剛脫了袍子。
外面有人過來,說是皇帝讓殤厭入宮。
殤厭趕忙穿上了官袍,「別等我吃飯。我先去宮裡看看怎麼回事?」
「宮裡有什麼事情?」
「皇上發落了二皇子。還召見了好幾位大臣,連武將都召見了。」霍覓趕忙說道。
殤厭頓時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他進宮前,先是叫霍覓讓姚同知把錦衣衛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在幾個宮門口安插眼線,「記住,必要的時候保住成王爺。」
霍覓:「……」
「成王爺怎麼了?」
「聽本座吩咐就是。」
「是。」
霍覓趕緊下去。
殤厭攏了攏身上的袍子。
天幕陰沉,風雨欲來。涼風吹過,他的衣袍吹起。
到了宮門口。
有人說要讓他卸下刀。
殤厭驟然望過去,盯著說話的御林軍守衛。「你、新來的?」
不待那守衛說什麼。
殤厭冷聲:
「不懂規矩,就下地獄去學了規矩再來。」
從宮門口走出來御林軍的副統領,趕忙打著哈哈賠笑:「指揮使大人,莫跟不懂事的人置氣。就把他們當做個屁放了。」
副統領瞪了一眼方才的小子。
「指揮使是帶刀出入宮門,這是皇上准許的。」
那守衛趕忙跪下來磕頭。
殤厭冷眸斜睨一眼,「滾。」
皇上在寢宮裡。
說是二皇子也在那裡,殤厭到了門口被內侍太監攔住了。
「皇上說了,指揮使大人也得卸下綉春刀。」
殤厭卸下了刀,遞給內侍太監。
他進去后。
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皇上。」
皇上一臉蒼白,臉上還有血跡。他挪動了身體從旁邊的房間出來,「殤厭,你來了。」
「皇上。」
皇帝摸了摸臉上的血跡,看向殤厭的眼睛里多了審視。
「無妨。是二皇子方才跟朕說了一些事情,朕一怒之下打了他。」皇帝穿著明黃色的中衣,坐在了椅子上。
「殤厭,朕待你如何?」
「皇上待微臣恩重如山。」殤厭低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