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定勝天

「義軍！你是反賊！」劉長卿驚呼出聲。

這些村民跟里正不知道義軍是什麼意思，為官多年的劉長卿可不含糊，所謂義軍，就是各地起義的軍隊，在朝廷眼裡，視為反賊。

「反...反賊？」劉魁被劉長卿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反賊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啊！

李逸辰毫不在意的點點頭：「沒錯，我就是劉大人口中所說的反賊，我說的沒錯吧，劉長卿大人？」

劉長卿瞳孔猛地一縮：「你知道我是誰？你是沖著我來的？」

李逸辰搖搖頭：「並非如此，我一開始就說明了來意，我是來古井村賑災送糧的，如今運送糧食的車隊就在村口，不如隨我去看看如何？」

劉長卿緊盯著李逸辰一字一句開口道：「就算你是來送糧食的，但是你可知道，這些無辜的村民，接受了反賊送來的糧食，會是什麼後果！」

「能有什麼後果，實不相瞞，大渠縣的狗縣令劉裕，已被我當街斬首，一干欺壓百姓的豪紳富商，也都被我處理掉了，如今的大渠縣是義軍的天下！」

「你殺了劉裕？」劉長卿微微皺眉，對於劉裕這個狗官，他也是頗有了解，不過整個北庭王朝都爛到了根子里，他也被貶官，對於這些也是有心無力。

「這種欺壓百姓的狗官，殺便殺了，我如今已高舉義旗，準備推翻這荒誕不堪，貪官橫行的北庭，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李逸辰振振有詞。

劉長卿暗自搖了搖頭，淡淡開口道：「既然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那給村民送糧一事，也定然是真的了。」

劉長卿轉身對著劉魁說道：「里正，去通知村民們，去村口領取糧食吧，我相信李公子不會騙我們。」

根據劉長卿的觀察，李逸辰自信十足，談笑間從容洒脫，不似說謊，反正如今村民們都已經沒有了活路，村子里都斷糧幾天了，不如先把糧食拿到手再說。

古井村村口，數百村民排成長隊，等著領取糧食。

一個個士卒站在驢車前，將十斤一袋的糧食，依次遞到村民手中。

領到糧食的村民仍舊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

「我們真的領到糧食了，孩他娘你掐我一把，真的會有當官的給咱們送糧我不是在做夢吧？」

「哎呦！你倒是輕點啊。」劉大山齜牙咧嘴的瞪了自己婆娘一眼，隨即反應過來：「我不是在做夢，真的有糧食了，孩他娘幾個孩子終於不用跟著咱們餓肚子了！」

百十斤的漢子激動的淚水盈眶，他們的日子，真的是太苦了。

隨著村子里越來越多的村民領到糧食，村民們的心裡都是無比激動，同時對李逸辰等人感激不已，平時畏之如虎的軍兵，此刻看起來是那麼親切。

「哦呦！這袋子里都是上好的白面，天爺，咱們什麼時候吃過這麼精細的白面啊。」

一個婦人驚呼出聲，對於古井村這種偏僻窮困的村子，雖然沒有地主剝削，但是朝廷也會收賦稅，每家每戶本來就沒有多少田地。

再加上每年北庭王朝要徵收四成賦稅，到手的糧食，可都是要去鎮子裡面換成粗糧，一家人勒緊腰帶省著吃，才能勉強度日。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種麥子的農民，吃不上自己種出來的糧食，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村子里的人歡天喜地，不少人喜極而泣，紛紛對著李逸辰感激道謝。

只有劉長卿冷眼旁觀，心中雖然也為這些村民感到高興，卻並沒有走上前去領取糧食。

李逸辰心中微微一動，走到劉長卿身旁開口道：「莫非劉大人家中還有餘糧，怎麼不去領取糧食。」

劉長卿冷哼一聲，卻並不理會李逸辰。

其實他家裡哪裡還有餘糧，劉長卿雖為官多年，卻清廉如水，從未有過貪污受賄，回到古井村時更是孑然一身，就算有些浮財，也早就拿出去買了糧食分給村民了。

如今他家裡也是斷糧幾天，跟那些村民一樣，靠野菜糊糊撐著。

李逸辰啞然失笑，也不在意，緩緩開口道：「不知可否勞煩劉大人，帶我去田中看看。」

劉長卿怔了一下，也不說話，只是默默轉身，向著村裡的田地走去。

李逸辰緊隨其後，不遠處隨時注意李逸辰動靜的李嗣業不遠不近的吊在二人身後。

「你可知，你開倉放糧之法，雖可解一時之急，但終究是杯水車薪，若是旱情得不到解決，你能有多少糧食分給大渠縣子民，難道你能一直這樣養著他們嗎？「

李逸辰淡淡開口道：「劉大人所說，我又如何不知，你又怎能知道我沒有辦法解決旱災。」

兩人交談之間，已經走到了村裡的麥田。

放眼望去，本應該是青綠色的麥苗，植株矮小，枯萎發黃，根莖細長。

麥穗更是幼穗分化不完全，穗型十分之小，整片田地都已經龜裂，漏出一條條像咧開的大嘴一般的裂縫，土壤干到撿起一塊土塊隨手一捏，就變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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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卿神色凝重道：「天乾物燥，久不降雨，這才是旱情的起因，我遍尋古籍，都未曾找到解決的方法，難道你有辦法改變天象？」

李逸辰微微一笑：「劉大人猜對了，我確實有改變天象的辦法，只是目前還未準備齊全罷了。」

劉長卿眼中露出嘲諷之色：「莫非你是神仙？除非是天上的神仙，否則誰敢妄言改變天象?\"

李逸辰也不氣惱，自顧自說道：「既然劉大人心中有所懷疑，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是我能改變天象，解決大渠縣旱情，劉大人就追隨於我，為我辦事如何，我很欣賞劉大人的能力，說真的，你算是一個好官。」

劉長卿憤慨道：「我從小就飽讀詩書，深知忠君愛國的道理，怎會與你這等反賊為伍！」

李逸辰翻了個白眼，這古代封建王朝的讀書人還真是迂腐。

「我李逸辰何嘗不明白忠君愛國的道理，只是如今這天下，皇帝昏庸不堪，朝中奸臣當道，各地官員肆意欺壓百姓，四處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體，你說這樣的朝廷，還有什麼可讓人留戀？」

「放肆！你竟敢口出狂言，大逆不道！」

「呵呵，劉大人你倒是忠君愛國，可如今這朝廷，可有你容身之處？一腔熱血卻報國無門，奸臣當道你又自命清高，漠州兩年來餓殍百姓何止數萬？朝廷在哪裡？你所忠的君又為百姓做了什麼？」

劉長卿想要反駁，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是啊，自己滿腔熱血，只想為國為民做些實事，可到頭來落得貶為平民，永不錄用的下場，何其悲涼。

李逸辰話鋒一轉：「怎麼，劉大人不敢跟我打這個賭嗎？」

劉長卿仿若賭氣一般：「好，我就與你打這個賭，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改變天象！」

李逸辰信心十足的拍了拍劉長卿的肩膀：「送給劉大人你一句話，那就是人定勝天！這個賭約我贏定了！」

李逸辰說著，好像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個白色的布袋，放在劉長卿身旁，隨即轉身離開。

劉長卿打開一看，這布袋中是白花花的大米，足足二十斤有餘。

李逸辰爽朗的聲音傳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劉大人將來可是要到我麾下效力的，餓壞了身體可不行，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這一袋大米是李逸辰上次抽獎抽到的，一直存放在系統空間沒有領取，這次剛好取出來，讓自己裝了個漂亮的逼。

劉長卿緊緊抓著布袋，看著李逸辰離去的背影，內心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