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嫂子。」
「我討厭她，別去別去。」
要不是有月光落進，顧斯忱能看清她的模樣，他會以為她已經醒過來。
他慢慢把手抽出來，仔細的給她拉上被子，赤腳踩著毛毯走向窗邊，「說。」
「你確定要知道？」
「不說，我就去問你女人。」
「是嫂子。」
「……」顧斯忱感覺到渾身血液都凝固，所有感官都在靜謐的黑夜裡放大，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很混亂，大概兩秒之後，他驀地看向床上的人。
月光照在寧沐那張已經退燒的慘白臉上，顧斯忱極力剋制住走過去的衝動，他提著一口氣坐下，低沉道，「證據給我。」
「我已經發在你的手機上。」
電話掛斷，顧斯忱點開和祁鄴恆的聊天界面，是一段錄音。
他要點開的手指就這麼頓住了。
一簇耀眼煙花在外面突然炸開，把天空點亮，他綳直的身影投射在地板上，眼眸暗如夜色，猶豫了五分鐘，他點開錄音。
大概是錄製音頻的人離得近，裡面女聲格外清晰。
女人聲音尖銳，【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斯忱……救命！】
顧斯忱眉頭微動，然而，下一秒，女聲凄厲的喊，【文錦救我！】
幾乎是瞬間，氣血衝到他頭頂！
寧沐聲音具有很強的辨識度，他一聽就知道這聲音是她！
祁鄴恆的消息又彈出來。
【忱哥，錄這個音頻的人是嫂子粉絲，你讓我去查進你房間的人是誰，我就把重點放在卓越，就注意到，最近總有一個男人每天會去卓越，在我給你安排的房間前徘徊，嘴裡還念叨嫂子的名字。】
【我就假裝是嫂子粉絲套他的話，就套出來，他親眼看到嫂子進了我給你安排的房間，他就想以後能和嫂子見面，嫂子不同意就拿這個錄音威脅。】
顧斯忱眼神陰鷙，【那個人現在如何？】
【地球上已經沒這號極端粉絲，至於這個音頻就這一份。】
他屏幕上的光暗下去，窗外絢爛煙花放完最後一發，寂靜的夜只剩海浪不斷衝擊礁石的聲音。
寧沐自結婚後，就睡得很沉，任何響動都影響不了她，但是，她嗅覺靈敏。
很嗆、很濃的煙味順著空氣飄蕩，鑽入她鼻息。
寧沐咳嗽幾聲醒來，發現陽台那裡煙霧繚繞，還坐著個人。
饒是習慣且喜歡黑暗的她，在黑夜裡看到有個人周身煙霧繚繞的，坐在陽台，不免被嚇得身上汗毛豎起。
她抬手要開燈……
因為，只要開燈，或是白天，她這屋子裡的隱藏攝像頭就會打開，直播打開，她就算遭遇襲擊，直播間粉絲也能第一時間報警！
「寧沐。」
顧斯忱看到她起來了，捏滅煙，淡漠的聲音透著情緒不明的暗啞。
寧沐心頭一跳，完全沒想過，顧斯忱會在這裡。
她的恐懼全部淹沒在男人的聲音里，今天的悶悶不樂也全都消失。
她顧不上開燈，更沒穿鞋，赤著腳跑過去，她香甜的味道飄在空氣中。
很快就被濃濃的煙味取代。
寧沐驚喜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漂亮眼睛映入只穿了平角褲的男人。
顧斯忱肌肉很發達，線條流暢，每一塊都恰到好處，看上去不油膩反而清爽，健康。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
顧斯忱藉助凄涼的月光看到了，他一雙暗沉的眼直勾勾地描繪她穿著蕾絲白色睡衣的身體，最後停在她微微蜷縮的腳趾上。
一抬手。
寧沐的話還沒從嘴裡出來，措不及防的被顧斯忱用力扯到懷裡。
她心驚之餘，被濃濃煙味嗆得直咳嗽，這才注意到顧斯忱抽了一煙灰缸的煙。
他抽煙，但在她面前從沒抽過。
「咳咳，老公你怎麼抽這麼多煙，心情不好？」
顧斯忱摸著她的發，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兩個月前碰的人竟是她。
這也就不奇怪寧沐查不到侵犯的人是誰。
她身體脆弱，輕輕磕碰都會腫起來，被遭到下藥的他折騰，那晚的經歷一定很痛苦。
顧斯忱眸光暗如夜色，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我可告訴你，我心情更不好，你說會陪我，我等你一整天。」寧沐戳了戳他結實的肌肉。
顧斯忱微微挑眉，「只是在等我，沒有想別人？」
比如……遭到他侵犯時念的『文錦』。
寧沐不滿的控訴，「哪有別人，我一直在等你，不光今天在等你，我還等過你三年。」
遭到他冷落的三年。
他聽著少女的傾訴，呼吸愈發的沉。
寧沐又想到什麼，眼珠子一轉，「對了，我剛才看到煙花了，是盧明凱找……」
這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
顧斯忱兇狠地吻住她，不似之前先從最溫柔的渴望開始，而是直接攻池掠地霸道佔有，他半眯著眼，瘋狂掠奪她的呼吸，不給她能夠喘氣的可能。
她發燒才退，又討厭煙味，哪裡能受得了這麼激烈的吻，冰涼雙手抵住男人結實的肌肉，用力去推，奈何男女體力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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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忱又是個不辦公時會去健身房的男人。
她發力地推搡有種穀欠拒還迎的味道，顧斯忱就這麼注視她難受到快要窒息的表情。
寧沐快要被親吐了，難受地睜開眼，四目相對，她看到顧斯忱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漠的眼神，一陣錯愕，記起說好的補償，結果在這裡不顧她難受親她。
她是個有脾氣的千金，除了離婚能讓她卑微，其他情況她都不怕他，要不然怎會做出逼婚這種事。
寧沐氣得牙齒髮力。
顧斯忱吃痛皺眉，離開她的唇。
寧沐得到解脫，正要大口貪婪呼吸新鮮空氣，肩膀猛地一痛。
顧斯忱居然在她肩膀上發狠一咬，力道比她剛才那一下還要重。
寧沐痛得眼淚都擠出來，她氣得一巴掌拍下去。
卻被攔截在半空，反扣下來。
顧斯忱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想到她口中的文錦，低啞的聲音帶著几絲涼意，「不是愛我么，剛剛還說想我，怎麼連和我接吻，滾到床上去都不願意，還是心裡有別人。」
「……」寧沐心臟震顫。
這麼露骨的話從顧斯忱嘴裡說出來，對她來說蠻意外，一下子她氣消了，就是肩膀好痛。
「我不喜歡煙味啊。」
「你不喜歡我喜歡的，我們還在一起做什麼？」
「……」果然他還是那個討厭她的顧斯忱。
不管他是為什麼突然對她親密，寧沐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在被當貓逗，深埋心底的那抹委屈砰的炸了，震得她大腦發矇。
「老公，你溫熱的嘴巴里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