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樁買賣

老人聽到阿笑的疑問，不由眉頭一挑道：

「怎麼？你不樂意？」

阿笑趕忙搖頭道：

「並非如此，只是覺得...有些突然。」

老人卻嗤笑了一聲道：

「你小子想的倒是美，我只是說要傳你這門武功，何時說過要收你為徒？」

阿笑聞言皺眉道：

「前輩的話，晚輩不明白。你傳我武功又不收我為徒，那算什麼？」

老人呵呵一笑，淡淡說道：

「這兩者可是大有區別，我若是收你為徒，那你就算是有了師承。何為師承？那便是你的一切行動，都會與你的師門掛鉤，若是可以收徒傳授，我也就不用大費周折的在九州遊歷了。實話告訴你，老夫所在的門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尊崇，同樣也是規矩極多，以你的身份來歷，很難入得門中。故而，我也不會違背師門規矩，私自收你為徒。」

老人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而傳你武功，顧名思義，只是將其傳授於你。至於其他，老夫一概不會去管，包括你的生死，也與老夫並無半個銅錢的關係。而這個目的，也很簡單，只是不希望這門武功就此斷絕。你可聽明白了？」

阿笑略微恍然，心中談不上什麼失落，只是有些不爽，他看著老人說道：

「說白了，就是你隨便找個人將這門武功傳下，讓他自己去發揚光大，算是替你自己了卻一樁心愿。」

老人點頭笑道：

「不錯，不錯，就是這麼個意思。」

阿笑有些不爽道：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拒絕這個要求？」

老人淡淡道：

「你當然可以拒絕，只不過，你若是拒絕此事，可就是錯過了一樁天大的機緣，你可想好了。」

阿笑好奇道：

「我有些不明白，前輩傳授我這個武功，就是因為我是個殺手而且還救了人？只是以這兩個為參考的話，似乎人選也不是那麼難找。」

老人淡淡說道：

「這兩個當然算是比較重要的原因。但除此之外，資質也很重要，我的瞬殺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二流武功，若是沒有一定的天資，就算是老夫手把手教，也未必能學得會，更何況，老夫根本不會去這麼做。

暗月閣雖然是天下第一的殺手門派。但實際上，門中的武功底子和那些修行之法，根本算不上什麼頂尖之術，它能夠屹立到如今，靠的是嚴格的規矩，以及那殘酷的選拔之法。能夠在門中活下來成為殺手的，自然都是個中翹楚，一切首重自身的悟性。

你小子能夠憑藉暗月閣的那些武功心法，將自身修行到了氣海境的程度，足以可見你的資質還算不錯，這也是老夫選擇你的重要原因。我可以提前於你說明白，老夫雖然會將瞬殺傳授給你，但不會去為你指導一星半點，你能學會多少，走到哪一步，都看你自己的悟性。但你一旦修行此法，就要自己想辦法將其傳承下去，不可斷在你的手中。當然，你後面如何傳承，交給了什麼人，那就與老夫無關了，我也不會去承擔半點，你就當自己乃是此術的祖師也沒問題。」

阿笑聞言並未因此生氣，反而是開始真的認真思索起來，他覺得老人其實說的沒什麼毛病，這更像是一種公平的買賣，你付錢，我殺人，錢給的越多，殺人的難度自然也會越大。

而現在老人給他一個能夠變得更強的機會，代價就是需要自己去打磨，倒也算是公平合理，互不相欠。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彆扭，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選中的倒霉蛋，無緣無故就背起了一座大山，關鍵是這個傳承，除了能夠讓自己有可能變強這一點好處外，還是個不確定的因素，其他的就沒任何好處了，而自己還要想盡辦法將其傳承下去。

老人看著阿笑，淡淡問道：

「怎麼著，考慮好了嗎？雖說事發突然，但老夫覺得，少年郎總要有股熱血之氣，扭扭捏捏的，不成氣候，給個痛快話。」

阿笑看著老人，眼神微微閃爍，停頓了數息后，開口道：

「我可以答應你，但有個條件。」

老人扯了扯嘴角道：

「你竟然要和老夫談條件？」

阿笑淡淡說道：

「既然不是師承，那我就當是一樁買賣，談買賣講條件，討價還價，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老人呵呵笑了起來，點頭道；

「算你說的有那麼點道理，說說你的條件。」

阿笑緩緩說道：

「我可以學，但不是現在。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前輩應該知道，等我這件事情辦完，再去和前輩學習此術，不知可否。」

老人眯著眼看了看他后，淡淡道：

「老夫若是說不行，你待如何？」

阿笑坦然道：

「那晚輩就只能放棄了。」

老人突然放聲大笑，隨後說道：

「好，好，好，你這算是威脅我啊。但我還就吃這一套，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阿笑倒是沒想到老人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中也算是鬆了口氣，隨後動起了心思來，試探性的問道：

「其實，老前輩若是想要保險點，可以跟著我一起，等我完成了手上的事情，可以立刻跟你去學那武功，也不耽誤您老的時間。」

他的話音剛落，老人便沒好氣的在他腦門上敲了一個板栗，淡淡道：

「臭小子，別給老夫耍心眼，想讓我當你們的護衛，門都沒有。老夫說的很明白了，我先前出手是我自己的意願，但再一不再二，畢竟我所在的門派和天聖宗關係不算融洽，但也並非交惡，若是老夫真的身陷其中，難免會造成兩門的衝突，老夫斷然不會如此。你也息了這個心思。」

阿笑本就是抱著嘗試一下的態度，沒指望真的可以成功，故而對此倒也沒什麼失望，只是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被敲的生疼的腦袋，最後苦笑道：

「那晚輩後面要如何聯繫前輩？」

老人笑著轉身離去，同時郎朗開口道：

「你記住，等你完成你的事後，去冀州紫山，說你要找一位姓孫的老傢伙，我自會見你！」

老人的話音尚在阿笑耳邊回蕩，身形卻已經消失在了溪水上游。阿笑的眼神微微一縮。喃喃念叨著。

「冀州...紫山。」

他這一刻才知曉，原來此人竟然是十大山巔宗門中的紫山玄機門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