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聖旨
除夕短暫歡樂的時光走的很快。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北地就開始進入到緊急的商市籌備之中。
而京城裡的信也傳到了北地。
「這個時候傳你回京?」
「你能不回京嗎?」
姜九笙此時的肚子已經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
她不想宴九辰回京。
雖然她知道,陛下既然下了旨意,他們也不可能抗旨。
但是心裡總是不安著。
或許可以找個理由推遲上京也是好的。
現在京城局勢未明。
太子以前就想要宴九辰的命,現在手上大權在握,只差一個即位盛典,她怎麼都不放心。
宴九辰攬著姜九笙的腰肢。
皺眉思索。
這個時候回京,確實有風險。
但是這次傳到北地的信,威帝並不是以一個帝王的身份命令他回京的,只是以一個親人的身份。
裡面還附帶了御醫署的病情診斷和最近幾日的帝王起居錄。
想到這裡。
宴九辰還是開了口。
「我得回去一趟。」
「我會帶著潘江等人回京,風影留在北地,保護你的安危,你不必擔心我,太子雖然對我有敵意,但是只要威帝活著,也不會放任不管的,你在家好好等我。」
「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今日吧。」
姜九笙張了張口。
「這麼快嗎?」
「嗯。」
「早去早回。」
宴九辰揉了揉姜九笙的頭髮。
又親了下她的臉頰。
「安心等我回來。」
出了往北城的宴九辰,並沒有直接前往京城,而是去了東周。
「爺,咱們去東周?」
「嗯,我有事要找裴琰之。」
宴九辰知道,這次進京遠沒有他安慰姜九笙的那樣安全。
可是他還是要進京,因為他總要給小時候的那點情誼做個交代吧。
無論是真是假。
無論有沒有預謀。
陛下身體抱恙,他這個做侄子的都該回京看看的。
就當是全了他心裡曾經對那份關愛的期待吧。
之所以去找裴琰之。
是因為只有裴琰之的人才有保護他安然離開京城的能力。
剛剛抵達東周的聊城。
裴琰之就知道了。
此時裴琰之正在操練士兵。
聽到來通傳的侍衛的傳話。
他心裡還是有些詫異的。
「他竟然會來東周,走去迎一迎吧。」
裴琰之一眼就看到馬背上的宴九辰。
「跑一場嗎?」
宴九辰朝著裴琰之挑眉。
「賭注。」
「北地與東周聯盟。」
裴琰之翻身一躍上馬。
趕到宴九辰的身邊。
「想通了?還是有事求我。」
「這個賭注你來不來?」
裴琰之輕笑一聲。
「來啊。」
他將腰間的跨刀解下,拋給一旁的侍衛。
兩人對視一眼。
身下的良駒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頃刻之間,便已經到了百里之外。
聊城靠山,沿著山道蜿蜒而上,是東周用來操練士兵騎術的地方。
而宴九辰和裴琰之便是沖著此地跑來。
誰率先到達山頂,誰便勝了。
這是他們從小就已經玩過的遊戲。
「聽說,威帝召你回京。」
「是。」
裴琰之早在宴九辰到達的時候就看了他們一行人。
知道他是準備上京。
「你就不怕死在京城,你家中可還有一個懷著孩子等你回家的妻子。」
在他說到妻子的時候。
宴九辰的神色明顯放軟。
「所以我才來東周。」
裴琰之不解的笑了一聲。
「我當真不明白,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回京,明知道危險重重,還是要送那一程,就為了那點微末的情誼?」
「所有人都說你,鐵面閻羅,沒有情感羈絆,只是一個血腥首領,可你看,你明明可以為了自己的性命不回京的,還要因為那舊時的微末情誼折返回去,我該嘆你一聲勇氣可嘉,還是該贊一句情深義重?」
這話,帶著十足的諷刺。
裴琰之是個淡漠的人。
他不覺得明知道對方要對自己下手,還要回去一趟是正確的決定。
這對於將帥來說,是不應該存在的。
「你話有點多。」
裴琰之抿了抿唇。
再次揮上了馬鞭。
「看來,你是故意讓我?」
「怎麼?對你引以為傲的感情生出了質疑?」
「對你那位陛下生出了不解?」
兩人一前一後。
裴琰之快了半個馬頭。
最先到達山頂。
「看來,聯盟勢在必行了。」
宴九辰和裴琰之的馬並排站著。
兩人看著遠山之下的風景。
「要是沒有他,我或許也早就死在京城了。」
「或者說我心裡終究還是對他抱有期待。」
「但是正如你所說,我還有孩子和妻子在等我回來,所以我得回來啊。」
「這次我若是平安回來,聯盟就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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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宴九辰給裴琰之的承諾。
他們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
裴琰之解開馬背上的酒嚢扔給了宴九辰一個。
「東周調不開太多的人手,五千是極限了。」
「且不能進京,只能埋伏在京城郊外,你必須自己想辦法出城。」
宴九辰知道,能給五千確實是對方的極限了。
畢竟軍中總要留一點兵力以防萬一。
恐怕這五千也得抽調一部分。
北地就拿不出來。
「謝了,幫我關注下北境的狀況。」
「快去快回吧。」
「別孩子生出來不認識父親了。」
宴九辰捶了裴琰之一拳頭。
「走了。」
看著宴九辰走遠。
裴琰之一路下山直奔營地。
他要調集五千個士兵。
明日出發,今日就必須抽調出來。
他站在練武場上。
片刻抽調兵力的指令就傳達了下去。
裴琰之找了一個有經驗的副將。
只交代了他一人。
「明日你們陸續出發上京,盡量不要驚動驛城。」
「你們見到宴世子之前,由你指揮,見到之後,由他指揮,你們要記住,東周的兒郎們都在等你們回來。」
「屬下明白。」
在宴九辰上京之後。
一支小隊從東周出發,
沿著人跡罕見的山脈,繞過一路的縣丞和驛站,往京城而去。
與此同時。
一隻信鴿也從東周離開,飛往了西境。
裴知同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你母親想要見你,你去見見吧。」
「不見,我沒有那樣的母親。」
「你這孩子,當年的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去看看吧。」
「我聽說父親原先有喜歡的姑娘,還是京城的大家閨秀,父親如今心中還有她嗎?」
裴知同暼了他一眼。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裴知同這輩子最驕傲的兒子。」
說完大步離去。
留下臉上微微泛紅的裴琰之,怔愣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