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接人
兩人又站了有十多分鐘，夏時看人還沒來，實在不好意思再讓女孩陪著自己等了。
「小九，你先回去吧。」
「沒事的，我再陪你等會兒。」
「不能再讓你一直在這裡陪我了，你快回去，」夏時這次態度就比較堅定了，她輕輕推了推她，「這都好一會了，而且我就站在保安叔叔這裡，不會有事的，你快回去吧。」
「可是，」溫玖還想再說些什麼。
女孩做了個不準的動作，拍了拍她的手臂，「聽話，快回去。」
「可是你一個人。」
「哎呀，」她做出了生氣的表情。
溫玖抿唇：「那我走了啊。」
「嗯，」聽到這，女孩立刻就笑了，沖她揮手，模樣俏皮，「走吧走吧。」
她一步三回頭，明顯不放心。
女孩沖她擺了好多次手，她才真的抬腳離開。
在走到一條昏暗的巷子時，溫玖腳步停了下來。
巷子里只有一盞昏黃的燈，燈光照著牆上的薔薇花葉，在地上那道修長的身影上拓下一片細碎光影。
風動，地上的光影搖曳，人影也朝她走了過來。
「今天怎麼那麼晚？」少年走到她跟前停下，說著便很自然地伸手去拿她肩膀上的書包。
溫玖將書包遞了過去，「夏夏家長一直沒來接，我就陪著等了一會兒。」
「怪不得，」男生情緒不明的哼笑一聲。
溫玖偏過頭看：「你笑什麼？」
「我發現自從新同學轉過來，你嘴裡說的最多的就是她。」
「有嗎？」
「有。」
「還夏夏夏夏的喊，喊我怎麼沒聽你喊的那麼親過？」
溫玖抬眉：「你吃醋啦？」
「我屑於吃這玩意。」
「你吃的少？」
「……」
看人不說話，溫玖笑了出來：「醋罐子。」
/
女孩離開不久，夏時手裡握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是哥哥來電，她滑了接聽。
「喂，哥哥。」
「夏夏，我這邊臨時出了點事，趕不過去了，」男生愧疚的聲音響了起來。
夏時聽到后，那句「沒事，我自己也可以回去」就要從嘴裡出來了。
電話里忽然傳出了一句髒話。
類似於，「媽的，你能不能快點。」
她眉頭微微皺起。
這時才發現電話那邊似乎很亂，各種嘈雜聲音夾雜在一起，時不時都有髒話溢出。
不禁有些擔心，「哥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是被朋友突然喊吃飯了，」沈思年瞥了眼面前站的那群拿木棍的人，又繼續說，「你先別急著走，先站在保安亭那裡等一會兒，我讓阿佑過去接你。」
一聽這句，夏時眼睛睜圓，也忘記了繼續問哥哥原因，急忙就說，「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不用讓他過來。」
「他已經同意了，馬上就過去，你稍微等會兒。」
「哥哥，真不——」
夏時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盯著已經黑了的屏幕，看到了裡面自己苦著的臉。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
*
學校離小姨家其實挺近的，走路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開車的話四五分鐘就行，不過通往學校的這條路無時無刻不在堵車，所以打車的話也要十多分鐘。
因此她平時和哥哥一起回去也都是步行，除了小姨來接是開車。
祁佑是和陳嶼去網吧路上到的沈思年電話。
「喂。」
「你現在在哪呢？」
「去伽能的路上。」
「你先別去了，你幫我接一下我妹唄，我這會兒有點事走不開。」
可能是怕他拒絕，不等他開口，電話那邊的人就又說，「職高那邊今天有人在校門口打架，她一個人從那過我不放心。」
「知道了。」
「愛你寶貝。」
祁佑嫌棄皺眉，不過還是不忘說上一句：「不是喊著你妹才十六讓我做個人的時候了。」
「這話說的，我妹就是你妹。」
祁佑笑笑，不過還是察覺到了電話那邊不太對，臨掛斷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掛了啊。」
「怎麼了哥，誰打的電話啊？」
「沈思年。」
「他電話幹嘛？」
「讓我去接一下他妹。」
「他妹？他妹也在我們這邊上學？」
「嗯。」
祁佑說著就要走，只不過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看了眼身旁的人，「我去接人，你給沈思年打電話問一下，他那邊有點亂。」
「好。」
祁佑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了站在草叢那邊的女孩，在他看到她沒多久，她也把頭抬了起來。
兩人視線在空中撞上。
只一秒，某人就以一副「我只是恰巧抬頭，並沒看到你」的樣子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
他歪頭笑了出來。
這人。
夏時移開目光之後整個人都快要心虛死了。
滿腦子都是「他應該沒看到我吧？可是他已經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抬起頭偷偷去看。
祁佑視線一直就沒從女孩身上移開過，自然也看到了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臉上笑意更深，也不急就慢悠悠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
在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沒說話，就垂眸看著她。
夏時能感覺到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來了，但是不理解他為什麼不說話。
書包上那個小狗掛件被她扯來扯去。
祁佑瞧著眼看著馬上就要把狗毛扯禿的人，低頭輕笑。
「喂。」
語調拖著，又懶又散，因為含著笑，給人感覺有點壞壞的痞。
聽到頭頂響起的聲音，夏時手上動作一停。
興許是看出了她的心虛局促，他眼底笑意更深，說出的話也是莫名透著股寵溺縱容。
「就在這兒磨是吧。」
夏時心顫了一下。
她抿唇，把頭緩緩抬了起來，對上他的目光一副「你怎麼在這裡」的神情：「好巧啊。」
看著演起來的人，祁佑也沒揭穿，就順著接：「是啊，好巧。」
「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挑眉：「你覺得呢？」
可能是心虛地演不下去了，女孩又把頭低了下去，小小的一句：「接我。」
他笑：「知道接你還不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