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膽子真小

坐在祁佑對面的兩個人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表情。

「啥情況啊？」陳嶼嘀咕，「人小仙女怎麼就說對不起了？」

他話音落，腳下的凳子就又被踹了一下。

「閉嘴。」

「……」

「哥我才說一句話。」

「第二句了。」

「……」

隨著人話音落，陳嶼就有先見之明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那個被踢走的椅子小表情特得意。

祁佑掀起眼皮看他。

陳嶼抿了抿唇，「我這不是怕你總踢凳子腳疼。」

他說著就走到人跟前，背過身，彎起腰，「哥你踢我屁股，我屁股軟。」

「陳嶼你要點臉行嗎？」周硯川看人這個動作笑的樂不可支。

祁佑也氣消了，氣笑了，「行，踹屁股是吧，」他說著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是哥，」陳嶼捂著屁股躲，「你真踹啊。」

……

房間里響起幾個人玩鬧的笑聲，夏時見他們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緊繃著的身子也緩緩放鬆了下來。

祁佑抬起眼就能看到女孩，他看著她臉上漸漸消散的紅，緩緩收回了目光。

「你們幾個怎麼又打起來了，」宋慧媛端著飯走了過來，滿臉笑意，「先別打了，吃飯了。」

她把幾個人的飯分好，簡單寒暄幾句就轉身準備去忙了，只不過剛走一步，就看到了低頭吃飯的夏時。

她還是第一次見那麼溫柔的女孩，長得溫柔，聲音溫柔，就連吃起飯來也是細嚼慢咽的，溫吞吞的像個家養的兔子。

她心裡喜歡，朝人旁邊的空位坐了過去，「阿姨這裡的粥吃起來怎麼樣，還合口味嗎？」

夏時沒有想到人會突然過來，急忙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很好吃。」

幾個人聽到從隔壁桌傳來的聲音，手上動作都停了下來望過去。

「好吃就行，」宋慧媛笑了笑，「阿姨還怕不符合你口味，夠不夠吃，不夠了阿姨再給你加點。」

夏時一聽到這裡，連忙就是搖頭，手也悄悄護住了自己的碗：「夠的阿姨。」

宋慧媛看人反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有意思。」

在她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從門口傳來聲音。

「老闆，點菜。」

「欸，好，」她站起身，抬手拍了一下女孩肩膀，「先吃哈，有什麼問題就喊阿姨。」

隨著宋慧媛離開，身旁沒了遮擋，夏時又猝不及防與隔壁桌那幾人的目光對上。

她短暫一愣，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

少女柔美純凈的面容從眼底掠過，陳嶼從她那裡移開一點的注意力又回去了。

這一次臉也沒忍住紅了。

「真就是漂亮啊。」

「聲音也好他媽甜。」

周硯川笑著罵他：「出息。」

「不漂亮嗎？」

「漂亮啊，」周硯川不加掩飾，「不過還是那句話，人女孩看不上你。」

陳嶼揚起的嘴角「唰」一下就下來了，那點蠢蠢欲動的心思也滅了。

是啊，看不上他。

眼前這個已經不是美女，而是仙女。

仙女喜歡的自然是要格外出色。

他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說，「我終是帥的平平無奇了。」

周硯川：「……」

我他媽也是服了。

不過。

像是想起什麼，陳嶼臉上憂傷落寞的表情沒持續一秒就被興奮取代。

他帥的平平無奇。

可這裡還有個頂帥的啊。

仙女當不了女朋友，當嫂子也不錯。

一想到這裡，陳嶼伸著頭就往祁佑跟前湊，「哥，剛那女孩你覺……」

「滾。」

「得嘞。」

周硯川被倆人一秒就結束的對話逗的笑出聲。

「真就是有心思的沒條件，有條件的沒心思。」

*

夏時聽不清幾個人在說什麼，但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們討論的是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

她抬起頭，唇瓣輕輕動了動，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她無措茫然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寡涼沉冷的聲音。

「吃不吃了？」

祁佑目光掃過對面又開始討論起來的兩人，眉頭微微蹙著，看起來明顯不悅。

周硯川想問，「這是又怎麼心情不好了？」

但不等他問忽然看到了角落裡女孩局促的樣子，也回過神意識到了他和陳嶼兩個人的失禮。

店就那麼大點地方，聲音再怎麼壓低其實也隱約能聽到些。

他抬手勾了勾眉，眼神示意不遠處，放低聲音，「我要不去道個歉？」

祁佑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人都嚇到了，再道歉有用？」

「那怎麼辦？」

「閉嘴吃飯。」

「行。」

陳嶼一頭霧水，看這個看看那個，「你倆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閉嘴，」倆人異口同聲。

他身子一激靈，眼睛眨了下，隨即有些委屈地「哦」了一聲，乖乖閉嘴了。

夏時沒聽到後面兩人的對話，只是聽到了那兩聲「閉嘴，」和那句，「哦。」

她低垂著的眼睫也輕輕顫了顫。

倒不是被嚇的，就是覺得他們三個人的相處有些神奇。

其實單純看長相和打扮，三個人都不像是好惹的人，如果非要選一個，那個穿白色球衣的看起來還是比較平易近人些。

他們三個，模樣最凌厲硬朗的是那個坐在白衣服旁邊的男生。

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帥哥，個人風格很強。

稜角分明的一張臉，寸頭，眼皮褶皺極淺，薄唇，不笑時看起來很兇。

而銀髮少年比起寸頭男生身上的凶勁野勁，冷感更強。

身上帶著些高高在上的少爺氣質，有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感。

那垂著的眼神看誰都有些嘲諷輕蔑的意思。

就那種「哦，小垃圾一個。」

酷酷的，又有點傲嬌的痞，給人感覺特別拽。

他們這兩個人看起來明顯是誰也不會服誰的那種，可偏偏相處的意外和諧。

甚至那個寸頭的男生蠻聽銀髮少年的話。

在夏時發獃的時候又一次撞上了那雙淡漠的深邃眸子。

她臉上表情怔住。

他眼睛毫無情緒地落在她身上。

偷看兩次都被發現，這次是真的連歉也不好意思道了，回過神的瞬間，倉皇就低下了頭。

祁佑望著那又一次泛起紅的耳尖，視線停留兩秒，移開，輕嗤了聲，「膽子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