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再鬧

8再鬧

趙姨娘被關了起來,沒有了鬧興的人賈環養病養得挺happy,賈母王夫人天天給他送好吃的好玩的,三春也每日來陪著,跟他要好的迎春惜春不用說,探春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橫眉冷對了,雖然還是拉不下臉來,也算平和,很有股子難姐難弟同病相憐的情懷在裡頭。

心情好,傷當然好得就快,歡樂的度過重陽節沒幾天,賈環晚上去賈母那裡請安時被一聲聲的嚎哭給驚著了。

莫名看向門口的丫頭,能在榮慶堂這麼哭的只有老太太,這老傢伙天天好吃好喝,孫子孫女小狗一樣養在身邊逗她高興,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能讓她哭成這樣?

「三爺小心了,林家來人說是姑太太病重。」賈環如今自己管著梯己,偶爾也能打些賞錢,故而小丫頭們也不像從前那麼怠慢了。

「知道了,拿著。」賈環聽完一愣,心說虧他還是黛粉,穿到紅樓夢裡來卻一次也沒想起過黛玉的事,真真該死。

面上卻不顯,塞了幾個銅板給丫頭,溜邊走了進去。賈敏重病,黛玉冬天只怕就到了,他對黛玉的喜歡雖不涉男女之情,但眼看那麼美好靈秀的女孩兒死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卻是不能的。

「老太太,姑太太還年輕著呢,哪能說病就病了,不過是那些個庸醫怕擔責任唬人,如今快請個好大夫去要緊呢。」王夫人近來過得順風順水,趙姨娘被禁足了,賈政只有外書房和正房可去,心裡著實得意。又聽說死對頭賈敏沒幾天好活,喜色差點沒藏住,見賈母哭得不像,只得擠出悲痛的樣子上前安慰。

「很是呢,快快快,讓政兒請名醫去。」賈母聽了覺得有道理,連忙喋聲給兒子吩咐任務。

「老祖宗看看有什麼好藥材,好一併送過去呢。」鳳姐自然不會放過賣好的機會,連忙提醒道。

「對對,鴛鴦,快把我前兒收著的老參拿出來……」

寶玉和三春見賈母解除悲痛模式,忙著找東西,都施禮退了出來,走到外間見坐在榻上的賈環不由一笑,「我說怎麼這時候還不見你來,原來是在這裡躲懶呢。」寶玉點著賈環的腦袋道,這個弟弟不但漂亮,還總給他出好主意,他很喜歡的。

「老太太沒事吧。」雖是問句,但賈環已經肯定了答案,誰有事那老婆子也不會有事的,她最愛的人是她自己,斷不肯為了別人糟蹋身子,嚎哭不過是排排體內毒素。

「唉!也不知林家的表妹怎麼樣了。」寶玉長嘆,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悲傷中。

喂!我的問是老太太,你怎麼扯到揚州去了,原來你這麼早就惦記上了林妹妹。賈環暗自吐槽,嘴角抽了抽。

「無事,我們走吧。」迎春抿嘴一笑著拉起賈環的小手往外走,寶玉向來思維跳脫憨頑古怪,不是她們這些凡人能理解的,跟他效真你就傻了。

「三爺今兒可好?這是姨娘給三爺做的鞋子,三爺試試呢。」賈環剛回屋趙姨娘那裡的小丫頭隨即捧著個托盤跟了進來,看樣子埋伏他很久了。

趙姨娘自從被禁足好似完全變了個人,說話也輕了,穿著也素了,整日請賈環過去噓寒問暖殷殷切切的,別提多溫柔了。雖然明白狗改不了j□j這個道理,但其實非常渴望親情的賈環見她努力的改善母子關係,心裡還是軟了,開始奢望如若她總是這麼安安分分,維持現狀也是可以的。當然,很快他就會明白奢望終歸是奢望。

賈環拿過綉功精緻的鞋子嘴角一勾,「姨娘可好?我去看看她。」

「自解禁之後老爺一直陪著,姨娘好著呢。」小丫頭見賈環露出喜色,把謹慎的心一丟,馬上張揚起來。

賈環眉頭一皺,賈政是個離了美色活不過半個月星人,過去一個月想來熬得狠了,趙姨娘解了禁當然得狠狠開葷,怕就怕趙姨娘好了傷疤忘了疼,過些日子又張狂起來。奴隨主形,前幾天這小丫頭可是把尾巴夾得緊緊的,才幾天的功夫可不又露出苗頭來了。

想想不放心,賈環丟下鞋子向趙姨娘屋子走去,能好好過日子他不想折騰,可要是趙姨娘她不配合也怪不得他狠心了。

走到趙姨娘房門前,他一挑帘子差點被薰了個跟頭,趙姨娘一襲嫩黃長裙,正擺弄著桌上一個玉制的小香爐,香爐騰起絲絲白煙,瑩白通透中浮著縷縷綠雲,一看就知道不凡品,如此矜貴的玩意兒哪來的?

「姨娘,你在做什麼?」賈環笑著問道。

「環兒,你來了。」趙姨娘見兒子來了擰身回頭,揚揚手裡的香爐,得意的笑道:「快看,老爺昨兒給我的宮香,今兒太太就送來了這個香爐,我告訴你,這可是整塊翡翠挖出來的名貴玩意兒,太太平日里寶貝得什麼似的,現今見老爺還是如往常一樣寵我,還不是得乖乖給我送來。」語畢臉揚得都快與天花板平行了。

賈環聽了暗自搖頭,王夫人實乃宅斗高手,如此一捧這二貨立馬故態萌發了。可捧殺捧殺,重點不是捧而是殺,此人已無藥可救,他要走了不必相送。

賈環一句話也沒說,連白眼都懶得翻,負手轉身回屋,王夫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分開他們母子了,他什麼也不必做,等著接招就是。

那邊趙姨娘見賈環對她的得瑟一點反應也沒人,罵了幾聲小王八蛋也不再管了,只專心玩著香爐,一邊想著晚上要如何討好老爺,禁足一個月的憋屈早就煙消雲散,跟王夫人一爭高下的雄心又回來了。

十月中旬,林家人哭哭啼啼的來報喪,賈母又是好一通大哭大鬧,攪得上上下下不得安寧,好容易打發了賈璉去揚州接黛玉,本以為可以安生等著見世外仙姝了,賈母和王夫人婆媳二人卻開始不消停起來。

要說這對婆媳在平日里對付大房時合作得還算愉快,賈母抬王夫人壓大房以鞏固自己的權勢,王夫人正好借著賈母之勢入主正房掌家,本應是雙贏的局面,可一旦牽扯到賈寶玉,二人立馬撕開了臉內鬥起來。

賈寶玉銜玉而誕,生來異象,註定不凡,賈母是將振興榮國府的希望壓在了寶玉身上,自然要讓自己人當他的媳婦,也好加重她在這個家的砝碼。王夫人不只將寶玉看成希望,他更是她的兒子她的命,如何肯讓心裡嫉恨到死的賈敏生的女兒當她兒媳,以後小兩口靠向老太太,她這個當婆婆的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當家人斗得不亦樂乎時賈環也正頭疼,能讓他頭疼的當然非趙姨娘這貨莫屬。王夫人忙於爭奪兒媳婦決定權之餘也不忘時不時的抬舉趙姨娘,今兒給個小物件,明兒在她張狂時退一小步,只把趙姨娘引得氣焰更勝往日幾分。當然,也就更看不慣不給她爭氣兒子了,摔摔罵罵已成常態,連對探春都沒好氣,時不時指桑罵槐,話里話外是兩個兒女算是白生了,都不給她做臉云云。

探春氣得倒仰,隨即將一切錯處都推到賈環身上,都是他不上勁才連累她也被人低看一眼,更加看賈環不順眼。賈環也日漸暴躁,再好脾氣的人也架不住三天兩頭被人指著鼻子罵,她們母女兩個只想著如果他出息自己能得多少好處,從來都不曾設身處地的想過他的處境。他雖是賈家的小爺卻是個庶子,在虎視眈眈的嫡母手下討生活容易么,爭著出頭哪裡還會有命在。與探春好不容易有些和緩的姐弟再次冰封三尺,更加冷淡了幾分。

日子過得好似高壓鍋里的沸水,只等著掀起鍋蓋時噴涌而出。這天趙姨娘不知在哪裡受了閑氣,回屋后不停的罵罵咧咧,在自己屋罵得不過癮,還跑到賈環屋裡罵個不停。

賈環忍了又忍終於頂不住了,只得開口勸道:「姨娘跟那些個人計較什麼,別人惹你躲開就是了,何苦每次都生事端。等他日我長大了在外面立住,你也就好了,就當是為了我,如今凡事忍一忍吧。」

趙姨娘聽了更氣,心說什麼叫在外面立住了,這府里的家私難道都要便宜那寶玉不成,那她生這個兒子還有什麼用?不由大叫道:「忍著?憑什麼讓我忍著,不如都吵出來,要沒臉大家一起沒臉。」

「憑什麼?憑你只是個妾,任你再如何鬧騰也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奴才,你的所作所為礙不到人家正妻任何事,只能讓你自己更加粗鄙不堪而已。」賈環氣極。

「又不是我願意當妾的。」趙姨娘聲音拔得更高,要不是投生的肚子不好,以她的美貌何苦當個小妾。

「當真不是你願意當妾的」?賈環不屑垂目冷笑,她的爬床史當他沒聽說過么。

「我打死你個小崽子。」趙姨娘聽兒子如此譏諷自己大怒,兜頭蓋臉一巴掌揮了過去。

賈環真心想不到才幾天的工夫她就故態萌發了,根本沒防備,小臉被打個正著,這還不算,摔下椅子時手臂又帶下了書案上的蓋碗,啪嚓一下蓋碗碎裂把手腕劃出個大口子。

「啊!」大丫尖叫。

她打從來了賈環屋裡就沒得意過,不只得了個見不得人的名字,賈環對她也從來不假辭色,因此她向來不往賈環身邊湊。連交綉活都特意挑了個平日里賈環晚間去請安的時辰,沒想到看了場好戲。原本見趙姨娘教訓賈環她還解恨來著,自己偷偷躲在屏風后看笑話,誰想聽到響動后一伸脖子,正看到賈環的血流了出來。

她這聲尖叫極具穿透力,正院滿院子的人都聽見了。剛走進正院的賈政嚇得腿肚子一哆嗦,怒火衝天的向後院走來,心想一定要給不守規矩的下人一點教訓,無故高聲喧嘩禮儀何在。

王夫人在東耳房聽見尖叫也帶人走了出來,正要屈膝給賈政行禮,就見大丫瘋了一樣從東廂房跑了出來。

「站住,你個奴才,誰教的你規矩,這是什麼地方能容你高聲。」賈政氣壞了,這些個刁奴眼裡越發沒人了。

「血,三爺被趙姨娘打得滿身是血。」大丫在嚇得半死之時也不忘給人下絆子,把一處流血誇大成滿身,可見當初王夫人選了她是下了大力氣的。

「什麼?」王夫人失聲道,隨即腳下生風跑向東廂房,竟比聽到自己兒子受傷了還焦急。

「這個孽障。」賈政恨恨的跺了跺腳也跟了過去,只是不知他罵的到底是誰。

外面熱鬧得很,屋裡卻靜得嚇人,趙姨娘素來手欠,賈環從出生到現在不知挨了多少次打了,除了上次被人知道外從不曾出事,現在兒子見了血,將她唬得一動也動不得了。

賈環也沒動,靠在百寶格上閉目養神,手腕的傷雖沒傷到靜脈,但也留了不少血,心知此事不能善了,王夫人肯定會就此生事,他也正好離了這蠢婦,免得再生事端。她沒了兒子依仗也少了鬧興,大家都清靜,挺多在抄家之前接了她和外祖一家出府,也算全了生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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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環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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