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3章 贖人

我們曾天真地以為，戰爭會像兒時玩過的即時戰略遊戲一般，有明確的開始與結束，勝負分明，認為戰爭也會是像一場遊戲一般很快結束，而後便能回歸往日的寧靜。

但是從古至今，戰爭，作為人類歷史上最盛大的戲劇，永遠是人類所有行為中，最殘酷的一種，沒有之一。

戰爭，這道橫亘於文明之間的裂痕，以其獨有的殘酷與無情，鐫刻在歷史的每一寸肌理之上，在歷史的畫卷上勾勒出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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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來到人族聯盟和蚩尤聯軍的最前沿。

此時此刻，天空彷彿被無盡的硝煙染成了鉛灰色，厚重的雲層低垂，彷彿隨時都會傾瀉下毀滅的暴雨。

夜幕低垂，寒風如刀，戰鼓在空曠的原野上轟然響起，如同遠古巨獸的低吼，瞬間撕碎了夜的寧靜。火光在遠處閃爍，映照在雙方兵士們堅毅而緊張的臉龐上，每一雙眼睛里都燃燒著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戰鼓轟鳴，震耳欲聾，它們不僅僅是進攻的號角，更是死神的低語，在每一個士兵的耳畔回蕩，激起層層恐懼與決絕的漣漪。戰馬的鐵蹄踏破塵土，捲起一陣陣狂沙，它們如同憤怒的巨獸，載著身披重甲的騎士，以不可阻擋之勢沖向敵陣，每一次衝鋒都伴隨著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那是生命與死亡交鋒的序曲。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煙味、血腥與汗水交織的氣息，那是死亡的前兆，也是勇氣的證明。

箭矢如雨，劃破夜空，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射向敵方陣營，瞬間便有數名士兵應聲倒下，血花在空中綻放，又迅速被黑暗吞噬。盾牌與刀劍碰撞的鏗鏘聲此起彼伏，每一次交鋒都是生與死的較量，每一聲慘叫都是生命消逝的悲歌。

戰場上，刀光劍影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每一道寒光閃過，都意味著一個生命的消逝。士兵們的怒吼與慘叫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壯的戰歌，回蕩在硝煙瀰漫的天地間。鮮血，如同被遺忘的河流，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肆意流淌，染紅了大地，也模糊了視線，讓這片戰場顯得更加猙獰與恐怖。塵土與血腥交織成一片混沌，空氣中瀰漫著鐵鏽與死亡的氣息，讓人窒息。

錢皓晨此時立於高坡之上，手持長劍，目光如炬，他的每一個指令都決定著自己手下無數錢氏一族兵卒的生死。他沒有被戰場的喧囂所影響，冷靜地觀看這局勢。他明白，一旦戰爭打響，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士兵們就必須前進，必須要勇往直前。

但即便是他，在這無盡的殺戮面前，也不免流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因為他深知，這場戰爭，沒有真正的贏家，只有無盡的悲傷與犧牲。

戰壕內，士兵們緊挨著彼此，用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道防線。他們或是揮舞著長矛，刺向衝來的敵人；或是緊握盾牌，抵擋著如雨點般落下的箭矢。汗水與血水交織，模糊了誰的視線，誰也不知道，但是為了家園，為了親人，他們必須戰鬥到底。

戰場上，從來沒有驕傲的絕對勝者，只有無盡的犧牲與哀歌。

但是這個並不是說，因為戰爭是殘酷的，所以我們就不抵抗直接屈服。

對抗由對方主動挑起的戰爭，唯一的辦法就是拿起槍杆子，用戰爭對抗戰爭，其他任何路都是行不通的。

但同時，我們還要明白一件事，戰爭的殘酷，從來是對於底層而言的，因為戰爭的利益從來就只屬於雙方的少數人，而殘酷是對於戰爭雙方，無論是贏的一方，還是輸的一方，最底層百姓和士兵而言的。

雖然我們常說一將名成萬骨枯，戰爭的確能讓人青史留名，但是誰又曾為那些枯槁的「枯骨」想想呢？

所以，不要去讚美和欣賞那些古代的帝王和殺人如麻而成名的歷史名將，他們真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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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歸正傳。

事實上，除了葉楓想要拉攏妖獸聯軍的打算之外，葉楓也並非完全沒有進攻的打算，只是做不到罷了。

關於這一點，葉楓和眾人解釋了原因。

己方九十萬，打對面一百四十萬的陣地戰，本就是一場艱難的戰役。而且錢皓晨、錢采兒帶來的將領和隊伍，其實和錢采兒是一樣的，根本就是面服心不服，所以他們並不能完全執行自己的命令，不可能如同上次反圍剿突圍那般，如臂使指地踐行葉楓的各種戰略意圖。

不管是以多打少，還是以少打多的戰爭，要想贏，必然有贏的原因和條件，尤其是「以少打多」，需要的條件，比「以多打少」的要更加苛刻得多。

而現如今的條件，根本就不滿足對攻情況下的以少勝多的可能。如果無視這些因素，那麼最有可能出現一種情況，就是輸。即便是運氣好能贏，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能贏下戰鬥。但是那樣就中了對方那獸妖炮灰消耗己方實力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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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葉楓就選擇了先贏下，能夠保存自己絕大多數實力的防衛戰。其他的之後再另尋他謀。

因此，葉楓給那些其他大部族的將領的任務的時候，都是細緻而清晰的告知了自己的戰略意圖，畢竟對方不是自己的直屬將領，到了戰場很有可能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可笑理由，而私自決斷。所以葉楓沒有限制規定了他們每一步，而是給出了目的，到了地方讓他們自由發揮，只要他們能達成戰略目的就行了。

這樣做既尊重了對方，也符合實際情況。畢竟你就算規定到了「讓別人進門先邁左腳」的地步，都肯定會有人「邁右腳」。這完全就是在故意的，因為他們不是你葉楓手下的將領，他們是在試探你葉楓而已。

所以，葉楓很清楚有些人根本就不會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圖去做的。

但是那還不是大問題，若是有人貪功冒進，脫離陣型，那時候很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打出缺口出來。那樣，本就敵眾我寡的局勢，就更加雪上加霜，因為根本就抽不出人來救援。

於是當葉楓把這個顧慮說出來之後，議事大帳內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了。

阮清菡道：「不是還沒到那個時候嗎？做這種無謂的假設，自己難為自己幹嘛？」

然而風老卻是說道：「這個不是無謂的假設，而是極有可能發生的情況。畢竟這支90萬的隊伍，根本就是開戰前臨時湊起來的。所以葉楓在發布任務的時候，也是踩著底線來分配任務的。

「因此，若是每一個部族真的都按照葉楓安排，本本分分地去那麼做的話，那才是萬幸的事情。」

果然，三日後，軍情探子回報，李氏一族那邊出事了。原本葉楓給李氏一族將領的任務是據城固守，但是李氏將領非要一鳴驚人，以為抓到破敵的良機，帶著五萬族兵出擊，孤軍深入。

這一點讓葉楓想起來了，自己當初當諸葛亮的時候的馬謖。

於是不出意外，李氏的五萬人很快就被蚩尤軍調集三十萬大軍給圍了。

但詭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蚩尤這邊全線收到了暫停攻擊的指令。

而更加詭異的是，又不到半日，原本被圍困的李氏一族的一個小頭領，被放了回來。他帶回了一個消息：

斷修讓他帶話給人族聯盟這邊，若想李氏一族的人回去，就必須是盟主葉楓親自來領。若葉楓到了，那麼斷修保證，必然會放了李氏一族的人。

此時嫘祖冷笑道：「這種圈套，只有傻子才會上當。」

眾人也是這般認為點頭，除了黃帝和葉楓，這二人都是沉默不語的。

隨後，葉楓詢問了那個小頭領幾個問題，得知了情報，原來李氏一族的五萬人被三十萬蚩尤軍，趕到了一處叫做「困龍谷」的地方。而把守之人正是斷修本人。畢竟正如之前所說，斷修要見到葉楓才會放人，那麼他自己是要在困龍谷那裡的。

黃帝道：「斷修這個傢伙真狠毒，如果葉楓不去，那麼葉楓這邊就是見死不救，畢竟斷修明確說了，見到葉楓就會放人。那樣人族聯盟這裡不用打，就已經人人離心離德了。」

風老接著指出道：「但葉楓若是去了的話，就是自投羅網，真的是好手段。」

此刻大帳內的氣氛再次沉默地安靜下來了。

忽然葉楓問了幾個探子一個奇怪的問題，道：「你可探查到，那三十萬蚩尤軍的組成，」

探子似乎想起什麼一般，道：「這個就很奇怪，因為這三十萬大軍並非是斷修直隸的蚩尤軍，而是由各個部族抽調出來一部分組成的。而更奇怪的是，這三十萬大軍都是由各部族的族長帶領的各族的那部分，聚集到困龍谷附近。」

聞言葉楓瞬間陷入了沉思。

此時此刻，沒有人去打擾葉楓。

終於葉楓道：「我親自去會一會那個斷修。」

眾人聽聞之後，都是一驚，但是卻也都明白這個實在是無奈之舉。

葉楓道：「王若不身先士卒，部下又怎會奮勇向前？」

說著葉楓故意頓了下，隨即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畢竟這一次我是配合演戲，不會假戲真做的。」

眾人不理解葉楓話里的意思，於是阮清菡先問了出來，道：「演戲什麼意思？」

葉楓笑道：「天機暫時不可說。」

眾人見葉楓不說，也就不再追問，但葉龍道：「大哥，那這一次由我帶著葉家軍陪你走一趟。」

其實葉龍此刻這麼說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此刻聯盟內能動的兵士，就只有葉家軍了。更何況葉家軍本就是陪著葉楓完成「四渡赤水」壯舉的「親衛軍」，而葉楓可是葉家軍的族長。有葉家軍陪著葉楓，想來即便被包圍了，也能逃出來。

眾人想到這裡卻是認可了葉龍的提議，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葉楓笑道：

「這一次，我一個人去！」

眾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