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別有用心
「難不成我醒的最早?」謝文文驚訝,剛開始飄飄然就被小茶按了回去。
「不是,你倒數第二個。」
「還有誰比我能睡?」謝文文有著自知之明,這一群人里,獨獨他最是懶散,從來也就是他才會睡個懶覺,其餘人可是勤快了。
小茶倒是沒有謝文文的幸災樂禍,雲淡風輕道:「劉小天啊。」
劉小天似乎頭一次這麼盡興的開懷暢飲,於是一不小心的就喝多了,雖然,只是一杯倒,可那一杯也是他這輩子以來喝的最多的一次了。
「他?」
倒是個令謝文文意想不到的人,昨晚見他一杯就倒,就知道他是個不能喝的人,可沒想到也這麼能倒,被一杯酒給放倒至今晌午了都還沒有蘇醒。
嘿嘿,以後調侃劉小天就能用一杯倒去刺激他了,他一定找不到反駁自己的話。
「我怎麼回來的?」
「我送回來的啊。」
謝文文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穿鞋,順口道:「坐馬車啊。」
小茶正收拾謝文文衣物的動作頓住,她看著謝文文的眼裡似乎帶著一股緊張。
「你還記得?」
「就記著一點。」他倒是想記得多一點,可都忘記了,反正就記得他昨晚跟人說了好久的話。不過原本還會擔心他跟誰會說漏了嘴,可既然是小茶送自己回來的就放心了。
小茶原本還提起的一顆心又落了回去,沒過腦子的脫口而出:「那就好。」
謝文文從小茶的這三個字里聽出了一股僥倖的意味。
謝文文覺得小茶很奇怪,記得一點為什麼對她來說如此僥倖?難不成她背地裡做了什麼自己不能知曉的事情?
應該不會吧。
謝文文自認為他不是個多疑之人,這種猜忌身邊人的事情他做不出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給他不了了之了。
當謝文文伸著懶腰去找東西填肚子的時候,在走廊上見到了白行雲。
面色如常,絲毫不見宿醉帶來的憔悴,但是謝文文醉過去前看見他一杯接一杯的,酒量比自己好,也沒等到他倒下。
「嗨,白大俠,中午好。」謝文文率先打招呼,睡飽了的他格外的精神,也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白行雲打量著他,「原本還以為你宿醉後會不適應,看來是我多心了。」
於是,白行雲沒有送出去他特意揣在身上的解宿醉的藥劑。
謝文文還在賣力的展示他的無所不能。「嗨,這點小酒,於我來說不值一提,他日還能再飲上三大壇!」
白行雲沒接話,但看著他的眼裡盛滿了笑意,可看見從謝文文背後房裡出來的小茶,他的笑意就瞬間消散了,好比突然變天。
「我們衛國知禮,男女不應該相交過密。」沒來由的白行雲就說了這麼句話。
謝文文驚訝的看著白行雲一副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表情。
怎麼就扯到衛國上去了?
小茶作為女子,心思細密,在謝文文的稀里糊塗中與之展開了交戰。
「白大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不過就是來替謝文文收拾收拾屋子罷了,可不興你如此毀人清譽的。」
白行雲本不是什麼拈酸吃醋的人,可今日或許就是吃酒吃多了,才會說了渾話。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后,白行雲也是後悔不已。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茶帶著不高興的慍怒瞪了他一眼,「我管你是什麼意思。」
說完就叫上了在一邊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的謝文文,「走吧,去吃午飯。」
謝文文尚有些迷茫,為什麼好端端的,小茶跟白行雲之間就大戰一觸即發了呢?
「你們昨晚上吵架了?」他試探性的問她。
白行雲跟小茶都不是個小氣之人,平日也不會結怨,可這忽然間怎麼就陰陽怪氣了起來?
「沒。」小茶出門就聽見白行雲打翻了醋罈子的酸話,腦子一熱就回了一嘴。
「那你為什麼對他如此不客氣?」謝文文可是不信的,哪裡就平白無故的不滿呢,難不成還是起床氣?可小茶起床也起了挺久了吧,這什麼氣還能過這麼長時間都不消的?
小茶不以為意,「不客氣嗎?挺正常的不是?」
謝文文吞回去了肚子里的疑問。
罷了罷了,出來走走人的性子都養起來了,張牙舞爪的,惹不起了這些人。
小茶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發現謝文文還皺著眉,「你皺眉什麼?」
謝文文吸了口氣,如今的小茶是越來越不好惹了,完全沒有之前的可愛了。
「沒事,怎麼不叫他們來吃飯?」
「不用理會他們,餓了自不然的要下來。」
小二上了一屜饅頭,還有兩樣小茶,兩人份的稀飯,明明是大中午的,可叫他們吃出了早飯的感覺來。
「那我去叫白行雲。」
可謝文文剛站起來就被小茶叫住。
「站住!」
謝文文果真不敢動了,小茶端正的坐著,面容上很是嚴肅。
「你挺關心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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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文不敢大意,小茶如此一本正經肯定是有問題,自己也嚴肅以待。
「出門在外的靠朋友,彼此關心不是應該的嗎?」
小茶餓了,想動筷子,但是忍住了。
現在的她不適合先飽腹,因為她還有正事要做。
「我其實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難得如此一問,謝文文挑眉,優雅的坐了回來。「你說,我不覺得刺耳的都能一笑置之。」
小茶抓起一個饅頭,撕著外面的麵皮吃,頗有玩味的道:「我覺著你跟白行雲有意思啊。」
「什麼意思?」謝文文依舊稀里糊塗的,他覺得昨晚的酒勁沒過。
小茶篤定謝文文在裝傻充愣,「就是這個意思。」
謝文文一哽,他斷定自己跟小茶說的意思都沒意思到一個點上。
「我是問你,你說我跟白行雲有意思是什麼樣的有意思?」
噢,原是她會錯意了。
「我可記得某人之前說,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喜歡人了,要是再被人拒絕,可是丟臉丟到下輩子去了。」分明是之前的傷心事,可如今也被他們說得不甚重要起來。
謝文文覺得糗,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還能拿出來揶揄人,他就不要臉的嗎?
「這關我之前的什麼事?」謝文文無辜極了,總不能一直揪著之前的事不放吧,看他都放下了,此事就不能爽快的翻篇嗎?
但是,顯而易見的他從小茶的眼裡看到了否定。
謝文文逐漸的覺出味來了。
「你不會是覺得我喜歡白行雲吧?」
他不可思議的盯著小茶,實在不能明白為何小茶會有如此誇張而又不現實的想法。
她又是從哪裡看出來了,他對白行雲有意思了?
剛說完,小茶還沒有來得及表示自己的態度,謝文文就被后桌的人拍了拍肩膀。
他轉過身去,后桌上是一個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看著就很富態,桌子上也擺著跟謝文文如同復刻的幾樣菜式。他在謝文文疑問的眼神里壓低了嗓音,只用他們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兄弟,你喜歡那什麼雲啊?男的?」
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知道白行雲會是個男的,為什麼要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是,謝文文最不喜有人拿他人感情之事彰顯自己高高在上、截然不同的認知。
他挑眉看著那男人,眼神里就掛著三個字,不好惹。
「咋滴,不能喜歡男的?」
男人知道他是誤會自己了,忙不迭的舉雙手贊成。
「能!」
那人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對謝文文露出了欽佩之色。「聽你如此義正詞嚴,沒有一點偏見,你很厲害,遇到喜歡的人就應該這樣正大光明!」
他的回應倒是叫謝文文意外了。
原本以為是個會信口胡說之人沒想到會力挺他,世上有他這般的沒有偏見之人已經不多了。
謝文文很感激的報之一笑。
「呵呵,謝了。」
世間最難容的就是悖逆之事,輕巧的來說是父子不睦、弟兄不和,婆媳生惡,嚴重了就是大逆不道之事、超出常理之請,天理難容之情。
他曾經稀里糊塗的就喜歡一人,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都說此事太過駭人聽聞,不可宣揚出去,不然就是被人戳脊梁骨,一輩子都無法抬頭做人,他那個時候不是很懂,為何愛一個人會這般天理難容,不都說人之常情便是愛恨情仇嗎?為何這一次就容不得了。
其實,不是容不得這情愛之物,只是容不得同性之間的喜愛罷了。
想通了的他卻怎麼都晚了,也明白,在那個受到禁錮之地,此一生都不能談這份喜愛。
但他無怨無悔,縱然不能喜愛宋元昇,可他依舊愛於世人。
他或許,當真是對白行雲生出了不一般的心境,可並不是他瞭然的鐘情。
他冷了太久,遇到溫暖他的人,會忍不住去靠近的。
等回過頭去,他又不得不迎接小茶的拷問。
「你還當真喜歡?」
小茶其實不覺得他會喜歡白行雲有什麼錯,本來也不應該在同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再說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他就應該重新去找個自己喜歡的,對於這一點,小茶也很力挺他。只是啊,謝文文倒是可以義無反顧的去喜歡了,可問題就在於那人怎麼甘心放過呢。
這份感情里,只要一個人沒說可以散,謝文文都不能一廂情願的散了,因為,實力不允許啊。
小茶憂傷了,她如今倒是能替他們遮掩一二,可這事怎麼能遮掩一輩子去啊。
唉~
沒了她,這兩人咋辦啊。
謝文文自己都還沒個準話呢,就叫小茶給肯定了他對白行雲抱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確欣賞白行雲,想要成為白行雲,可,這份欣賞里或許會多了點不同於其他的意味,但如今,卻還算不得是感情里的那份喜歡。
他很肯定自己不是個感情泛濫之人,寧濫勿缺是他的底線,他也很清醒,愛與不愛,所以才會在跟宋元昇的感情里及時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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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的瞥了一眼想多了的小茶,這事不是一個巴掌就能拍響的,白行雲都沒意思呢,叫他有什麼意思。
「我沒空回答你的奇思妙想,我要去找白行雲吃飯了,你剛才那樣對他,他肯定傷心了。」
說著,謝文文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樓。
小茶吃著自己的饅頭,只道那人是口是心非。
瞧瞧,嘴上說著不可能,蔑視她的猜想,可實質卻已經言傳身教了。
要是不喜歡,怎地會在乎他是不是傷心了,怎麼會頭一個就想起他來。
「你啊你~」算了,沒救了。
感情這種事情,有兩種反應,一個就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一個就是初嘗甜頭就知自己淪陷的不可自拔,顯然的,謝文文就佔了兩個,在宋元昇身上他的感情認知就是第二個反應,可在白行雲身上,他又變成了第一個的認知。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今呢?
上樓去的謝文文的確是去尋白行雲吃飯,而非躲避小茶的盤問。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謝文文從來不屑於做逃避之人。咳、之前的事情不算,要從現在算起。
他上去的時候,白行雲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遠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傷心。
他上去用肩膀撞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請你吃飯呢。」
白行雲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我不餓。」
「真不餓啊?我還算了你的份呢。」謝文文很遺憾的吐了口氣,耷拉著眉眼,看著就叫人不忍於心。
白行雲一口氣在胸口鬱結。
最後還是妥協了,要跟著謝文文下去,路過隔壁的房間,敞開的大門裡走出來一個人,扶著門框,揉著太陽穴,一副虛弱無力樣。
「你們去哪?」
謝文文答:「吃飯呀,你要吃飯嗎?」
看劉小天的樣子怕是才醒,似乎臉都沒洗。
劉小天卻驚訝於此,「我們才吃飯了呀,還是行雲給送上來的。」
吃過啦?那怎麼剛才白行雲不明說?
「你吃過了?」
白行雲虛虛的瞟了劉小天一眼,這才應了一聲。「嗯。」
「那你剛才不說,還說不餓?」
早知道他吃過了自己何苦還逼著他再跟自己吃一頓了。
哪知白行雲卻這樣說:「是吃過了,但還能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