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婆娑門和衡山派
「那能送我嗎?」
此話一出,戒忘停止了誦經,但他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聽見一聲脆響。
「啪!」
謝文文掀開臉上帶著汗味的外衫,也不知誰一股腦的就丟了來,糊他一臉。
「誰啊!」
沈胥閉著眼,冷靜異常,似乎丟東西出去的人不是他。
「你怎麼見什麼都要?」
也不知道給誰慣的毛病,不治一治,呵,那就是他沈胥的醫術不行!
謝文文丟開屬於沈胥的衣衫,兀自辯解。「我就是說說,不給我又不搶。」
說著又委屈起來,他抱著鋪蓋一角,吸著鼻子,十分想念在錢都的日子。
「你們欺負人。」
「等白行雲來了我讓他替我教訓你們。」
幾人不再搭理他,由著他折騰,待謝文文無趣了也沉沉睡去。
翌日。
謝文文是給吵醒的。
他終於明白為何沒有人同他爭挨窗戶的位置了,的確夠吵的。
他似沒睡夠的從床上爬起來,劉小天還沉沉睡著,打著細鼾,戒忘依舊坐得端端正正,不知道昨晚有沒有睡還是一直這樣的,沈胥不知道去哪裡了,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躺過的地方冰涼涼的,人是老早就起了。
謝文文翻了個身,又躺了會兒,實在是毫無睡意了,又爬起來洗漱,想要出去逛逛。
下樓的時候順路要了個包子,一邊啃著一邊往外走。
這麼早,路上人可不少,似乎今日進城的人更多了,難怪吵得慌。
他弔兒郎當的摸著攤子上的小物件,有奇形怪狀的鈴鐺、也有葫蘆寶瓶,各色的法器。
叫賣熱乎包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後邊有人卯著勁的喊讓一讓、讓一讓。
正是感慨金陵城的繁華熱鬧之時,忽然聽見前邊有什麼異動。
人群自發的圍過去,形成了一個閉環,把道路圍的水泄不通,任由外邊人如何著急吶喊都無濟於事。
「打起來了!」
「嗨呀!又打起來了!」那是幸災樂禍的聲音。
有戲?
謝文文來了勁,一股腦的扒開前邊圍著的群眾擠了進去。
眼前的有戲正是四個黃衣女子正跟五六個穿著黑白相間的男人打的如火如荼,那群姑娘甩鞭子甩的那叫一個龍飛鳳舞的,身手敏捷,在人數佔上風的圍攻之下也遊刃有餘,幾鞭子下去就捲走他們手上的兵器丟出去,也不怕抽到一旁看戲的無辜路人。
謝文文看得起勁,包子都沒心思吃了。
打架年年有,群斗不常見吶。
不禁讓他想起了,那些游京的富貴子弟,呼朋喚友的打架鬥毆,最後被京兆尹抓了去,再一個個的被自己當官的爹領回去,第二日,御史台就滿是彈劾他們教子無方的摺子。
戲是好看,打的也熱鬧,幸好旁邊還有人解說,不然他還稀里糊塗的不清楚這是恃強凌弱還是仇人見面。
「那不是婆娑門的人嗎?」
有人火眼金睛,一瞅就把人的身份看出來了。
「跟誰打起來了?不認識那人啊,怎麼欺負女人呢。」
「嘿,是跟衡山派的打起來了,呵呵,這就有看頭了。」
有人從兜里抓出一把瓜子,一邊嗑著一邊看起來,津津有味的,下飯的得很。
謝文文擠過去,毫不見外的從他手裡分過來一些瓜子。那人只是狐疑的看了謝文文一眼,然後攥緊了手掌,不再讓謝文文順走他的瓜子。
謝文文也不介意,湊近了聽小道消息。
「別說,婆娑門都是一介女流,但這些小娘子可真英勇,把人踹的地上都爬不起來。」
有人哈哈笑起來,是對那些弱於女流的男子的鄙夷,畢竟,被女人打的落花流水,那多丟人吶。
「婆娑門是女子的宗門?可真稀奇呢。」謝文文適時插話。
他早前就知道這婆娑門是江湖排名第四的門派,有絕對的實力,可沒人提過這門派里都是一些姑娘家的,而且還都這麼能打,人多都給干趴下了,一個個的英姿颯爽,委實彪悍。
經他這麼一插嘴,其他人更來勁了,紛紛附和。
「嘿,這婆娑門不僅全是女子,而且都是未婚的姑娘家,聽說,要是有人動情嫁人就當要逐出師門的,還要被廢除一身武功。」可見門規森嚴,但也不是無情之地。
「這是想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啊。」
「廢除武功也好,不然,以後也不清凈,家宅不寧。」
見他們越說越離譜,謝文文又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點。
「是啊是啊,可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其中不乏好些不知事情原委的,只是來湊湊熱鬧,但也有人自詡江湖通,把自己所知宣發給現場的圍觀群眾。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衡山派都是男子,而婆娑門卻都是女子,那些男人自以為男強女弱,女人就不應該拋頭露面,女人呢就不服這口氣,於是呢,兩個門派從一開始就鬥上了,誰也不服誰,誰也瞧不上誰,這還沒到大會上呢就又鬥上了,要是哪一方輸了,日後就毫無顏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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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大會還有兩日開啟,兩個門派幾已經鬥上了,而每一次私底下的輸贏都代表了各自門派的門面,的確是輸不得。
聽他們的意思,這兩門派鬥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怨結的可夠深的。
「嘖,這就有的看了,不過這衡山派不是江湖第二嗎?怎麼還被幾個姑娘家打的落花流水的?」
瞅瞅,五六個男人還對付不了四個女人,眼看著勝負已分,著實下面子。
謝文文算是了解了這兩門派之間的仇恨是為何來,其實就是衡山派那群眼高於頂、恃才傲物的男人見不得被女人壓一頭,這才生的是非。
其實這世道也沒有誰規定了女人就一定弱於男人,男人就一定是強者,可有的人自以為是慣了,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最後呢,也見不得能以自己大男子的身份得到什麼好處。
這時候,其中一個被踢倒地的衡山派弟子居然想要趁機暗算人,恰逢那姑娘正背過身專心對付另外一人,可能也沒有意識到背後之人想要暗算於她。
而被謝文文看得清清楚楚,出於古道熱腸,他急忙出聲提醒。
「姑娘,那人偷襲!」
被他這麼一喊,婆娑門眾人都警惕起來,那女子轉過身去時,那衡山派弟子才揚起的胳膊就被她一腳踩折了。
於是,及時解除了危機。
可那女子卻不感恩不說,扭過頭還對出聲提醒的謝文文,出言無狀。
「要你多嘴?」
女子模樣是個嬌俏可人的人物,年紀也不算大,但眉眼都透著不好惹,就是語氣也夾雜著冷然,不看那張臉,誰也不會知道她著實是個不好相與之人。
被警告的謝文文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再也不說話了。實則在內心翻了白眼,怨怪那姑娘不識好歹。
要不是看她危險,他才不會喊出來,還怪他多嘴,日後的閑事他還真就不管了。
衡山派的人被打的落花流水,在互相的攙扶下,帶著怨恨逃離了此地,還在離開前丟下一句,「日後不要再遇上,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群眾們看完了熱鬧,有的已經散去,彼時,其中一面帶威嚴的女子走了過來,她把方才那怪罪謝文文多嘴的那女子叫住,厲聲呵責:
「芣苢,你怎麼回事?」
那名喚芣苢的女子面帶不服氣的回頭瞪了謝文文一眼,好似是在怨怪他,若非是他,自己也不會被訓斥。
本來準備也跟著人群隊伍散去的謝文文,在無辜被瞪后還是不打算走了,他就抱臂原地看著,看著她是怎麼被教訓的。
「人公子是誠心提醒你,要不然你就被偷襲了,此份大恩你不報不說,怎麼還要怪罪於人?」
「師姐!」芣苢紅著臉,被人大庭廣眾之下訓斥,她面子如何受的住。
見此,她師姐也有心給她留幾分情面,不再繼續訓人,只是讓她道歉。
「好了,前去道歉。」
芣苢不情不願的立在原地,手裡攥著鞭子,分外不服氣的樣子。
她師姐倒是通情達理,率先朝謝文文抱拳道:
「公子,實在抱歉,師妹任性,錯會了你的好意,還請不要介懷。」
原本該道歉的人沒有道歉,不該道歉的人卻來道歉了,謝文文也著實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不介懷不介懷。」
他呵呵笑著,手都甩出花了。
她師姐回頭看了一眼還待著不動的人,強勢的把人扯過來。「道歉吧。」
芣苢抬眼飛快了看了謝文文一眼,然後又垂下了頭,聲音低若蚊蠅。
「抱歉……」
她師姐繼續引導她:「還有呢?」
又是一陣磨蹭,一句謝謝才不情不願的卑講了出來。
「謝謝。」
呵呵,謝文文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不情願的道謝,道的似乎是他強人所難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謝文文無心計較,奈何她門派里有通情達理之人。
這麼一對比,這師姐妹可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性子。
「不用謝的,出門在外,理所應當。」
那位師姐笑了笑,言罷后才領著門中姐妹離開了。
看完了熱鬧,謝文文也沒有心思繼續逛下去了,撒趟子往回跑。
「你跑什麼?」沈胥在樓梯間給謝文文撞了個正著,被謝文文揪著往屋子裡走。
待進了屋子,劉小天醒了,只人還卷被子枯坐在床上發獃,戒忘一如既往。
謝文文挨著坐下來,一雙眼睛不解又疑惑。
「你們就一直在屋裡坐著?也沒出去瞧瞧熱鬧?」
外邊那麼大的動靜,他們還能這麼泰然自若的在屋裡坐著?
「外面有什麼熱鬧好瞧的?」沈胥關好門才靠著桌子坐下來,他剛才還出去走了走,沒什麼看頭,主要是人太多了,還不如回來待著,在這窗口看也好過自己下去人擠人。
只原本他還以為謝文文能睡,沒成想能睡的另有其人。
謝文文嘿嘿一笑,高深莫測,又吊著人的胃口。
「剛才啊,婆娑門的和衡山派的打起來了。」沈胥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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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才知道啊,婆娑門居然是由女子開山立派的,門下也全是女弟子,衡山派呢就看不起女流之輩,又見婆娑門發展迅速,就老是跟她們不對付,幾乎是見一次打一次的地步。」
謝文文可不是添油加醋了,而是根據旁人說的綜合了下,更加精簡。
「由女子建立起偌大的門派,又發揚到如此巔峰,此女可不一般,真乃女中豪傑。」沈胥附和,不過看他的語氣似乎早就知道婆娑門的情況,也全然沒有謝文文的驚訝與讚歎。
謝文文撐著腦袋,一臉的欽羨。「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婆娑門的姑娘都挺漂亮的。」
那個脾氣不好的,長的嬌俏可人,那個溫柔的,長得也分外端莊,各有千秋,而且啊,這些姑娘們身上還有一種英氣,可不是游京的姑娘身上能有的。
已經清醒了的劉小天搓著臉,正聽見沈胥謝文文那是心術不正。
「謝文文,你是來闖蕩江湖的,還是收起你的花花腸子,不要隨意招惹人,不然,日後有的你受,江湖中的人可不比尋常人,人一個追殺令,你就是天涯海角都要都逃不掉。」
又被無辜指控了的謝文文不得了了,當下就壓不住了自己的一身正氣。
「我花花腸子?」
謝文文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然後對著劉小天,發出拷問:「小天,我不就是讚許了人家生的美貌而已,怎地就被人誤解到如此地步?我就長得這般猥瑣嗎?還是他沈胥對我有看法啊?」
劉小天從床上爬下去,他要去洗漱了,才不參與謝文文跟沈胥之間的鬥爭。
「不是,他錯了,你別鬧。」
「還是你心疼我。」謝文文抱著劉小天的腿,咿咿呀呀起來,劉小天抽不動自己的腿,無可奈何的推了他腦袋一把,沈胥在一旁冷哼。
「娘們兮兮的,趕緊坐回去!我瘮得慌。」
「要你管!」謝文文瞪了一眼沈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