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得手 撤退

第185章 得手 撤退

隨後,他又問起了跟來的侍從,既然承諾賠他自然就是要賠的。

「我記得我屋裡就有一隻,嗯……好似跟這個就很像,來人,去給三公子拿來。」

可當王令嗣發完話,卻見一旁垂首靜立的管家神色變得尤為躑躅,似有難言之隱,而跟在王令嗣背後的小廝卻是領命快步而去,去他房裡找風箏了。

管家似有憐憫的看著被謝敬豐抓在手裡的紙鳶,直到那小廝回來稟告。

「公子,屋裡您的紙鳶不見了。」

王令嗣屋裡有一隻紙鳶,還是他當年步入仕途之時正值春風得意,自己親手做的,意義非凡,再加上紙鳶有著一飛衝天之意,代表著他的凌雲壯志,更是被他珍視有加,放在自己屋中,而非是堆積在裝滿雜物的閣樓。可如今小廝回復說他的紙鳶不見了,這叫王令嗣皺起了眉頭,他屋裡的東西向來都不會有人會自作主張的動了,怎麼就會不見了,這時候,就見管家汗流浹背道:

「公子,您屋裡的紙鳶已經拿給客人了,唔,客人正玩著呢,好像、就是這一隻。」

剛才他不說,是沒想到王令嗣那麼快就答應賠謝敬豐一隻風箏,而且還是拿自己的風箏去賠,這會兒不得不告訴他真相了。

「……」

管家一句話后,當下的氣氛突然就變得凝固起來,像是冬天冰凍起來的水。

下人們都戰戰兢兢的埋著頭不說話,不敢想象此刻王令嗣是有多難堪。

謝敬豐卻是冷笑一聲,好整以暇的瞅著王令嗣,揶揄他。

「你賠啊。」

他賠?他拿什麼賠?這個時節去哪裡給他弄一個風箏?誰大冬天的放風箏啊?原本還想著拿自己屋中的換,沒想到已經是謝敬豐手中的這一隻,他盛滿了他一腔心血的紙鳶啊,如今在謝敬豐手中已經成了一個破爛,王令嗣頓覺胸中氣血翻湧,差點兩眼一翻就厥過去。

「既然風箏已經在你手上了,我也沒有其它的可賠了,你若是願意,便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眼看著他要和稀泥了,謝敬豐才不吃他這一記。

「呵,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抱著胳膊看著王令嗣,面上不屑,心底更加的不屑。

「王令嗣,我猜你一定在心中唾罵我沒事找事吧。」

王令嗣梗著脖子,矢口否認。「沒有。」

「哦,反正我不信,看你臉色就知道你這話說的有多違心。」

……

王令嗣臉色黑的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謙遜了有一輩子,卻獨獨在謝敬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態,這簡直就是來忤逆他的禍星。

謝文文站在王令嗣身後,朝著謝敬豐使眼色,沖著外邊點下巴,謝敬豐明白他的意思,跟他來的那姑娘自進去後到現在人還沒出來,現在被王令嗣堵在門口她怕是想出都出不得了,現在就只有把人都支開,不然她得一直被困在裡邊。

雖然他向來不靠譜的,但是做起事情來還是能撐起一片天的。

他索性說:「這樣吧,我們出去解決。」

出去解決?王令嗣盯著謝敬豐心想他又要出什麼幺蛾子,結果就聽他說:

「讓你這侍衛跟來,跟我的人過兩招,打服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聞言,那侍衛瞬間看向了王令嗣,眼中只有兩個字,求救。要知道,謝敬豐身邊跟著的那些侍衛可不是尋常的侍衛,都是從軍中出來的,想要跟他們過招,那就只有挨打的份兒,謝敬豐如此說,就是沒打算善罷甘休了,這時候就看王令嗣的態度了,如果他要將此事揭過,就不得不聽從謝敬豐的,可如果他要保下自己的人,那麼就勢必要跟謝敬豐撕破臉了,可謝敬豐那得理不饒人的態度,也不是個好廝打的,如今,就獨看王令嗣的態度了。

王令嗣忍了片刻,謝敬豐這不是在要切磋,而是在挑釁他,是在把他的臉面丟在地上摩擦。袖中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最後只得咬牙應下。

於是,謝敬豐招來自己的侍衛,跟王令嗣的侍衛要搓一搓武藝絕學了。

外邊站著一眾觀戰的人,謝敬豐也不佔人便宜,一打一,只要打得過,那今日之事就揭過了,打不過,就挨頓打,他看舒服了自然也就揭過了。

看著這一幕,謝文文心中對謝敬豐還是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他都沒想著辦法呢,結果謝敬豐就能順理成章的把人都引開,說實話,謝敬豐還是夠有本事的,並非真是一事無成,至少這腦袋瓜子夠靈光的,也沒有在關鍵時刻生鏽。

明知他在利用他,可這小子也樂意被他利用,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他了。

蘇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背後,默不作聲的看著打鬥中的幾人,不動聲色的離開,又悄無聲息的進來,好似從未消失過一般。

這一場切磋的輸贏自然是沒有懸念的,那侍衛挨了頓打,謝敬豐也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有繼續胡攪蠻纏。只是打了一場,也就沒人還有心思繼續玩下去了,畢竟都冷場了,既然如此,謝文文當即提出要走。

廢話,他們打秋風的已經打過了自然是要走的,此時不走,待王令嗣進去發現東西少了還不得找到他們頭上去。

本就是兵行險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聽說謝謝敬告辭,王令嗣雖然想挽留卻實在不敢出口留人,這幾日謝敬被謝敬豐纏著,他已經很少見他了,就是現在見著了,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自然是思之如狂,可饒是如此,他也得安耐住自己的心思,畢竟這裡還是王宅,他父親那人雖然不好事,但卻向來精明,他無法不顧慮。

一旦父親知曉了謝敬的存在,後果可想而知,父親歷來眼裡揉不得沙子,一旦被他知曉了謝敬的存在,他哪裡還有活路的。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為了謝敬,王令嗣也不敢一時大意。

於是放任了謝敬的離開,可他沒想到,這一次的離開,他與謝敬便再也沒有了機會說上話,再次見面,人已經是他的對立面。

謝文文匆匆的離開了王宅,只是他們幾人並沒有回去鍾院,因為,他們進了王宅,蘇木也成功的在他這裡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王家丟了重要之物,而來到王家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懷疑的對象,而一旦引起懷疑,縱然他們不可疑也說不過去,而留在那裡被王令嗣守株待兔倒不如先逃之夭夭,就算最後王令嗣幡然醒悟過來,至少也不會被抓現行。

至於蘇木從王令嗣的屋子摸出來的東西,不多,能帶走的就一張畫著奇怪符號的紙張。蘇木雖然被謝文文指派進王家拿東西,可能拿什麼她當時也是一團迷糊,重要的東西想來是藏的再隱秘不過,可隱秘的地方她能找到的也就這一個了,對於這東西,她看不懂,謝文文卻看得明白。

那是一張畫著各種印鑒的紙頁。

上到一品大夫,下到太史郎中,幾乎都被拓印。

他不知道,王令嗣是怎麼弄到的印鑒,每一個印鑒都畫的尤為清晰,小到紋路大到字元都幾乎一模一樣,這要是去造個假的,都難以分辨出真假。

看著這些,謝文文不禁在心底自嘲,王家如此有能力,怎麼就沒弄到玉璽也弄個假的呢,有這門心思,自己先稱王了。

不過,光是這張紙,就足以將王家眾人定罪了,印鑒乃是朝臣獨有之物,他弄到這些,想來,假的是已經造出來了也用上了,至於用在了哪裡現在很難說,只有日後對峙了。

離開后,按照原計劃,幾人去尋了袁尚青,之前就商量好的,要他今晚動手,他們已經關注過,滿月樓的那些大人物會在今晚離開寧州,河道的運船早已經準備多時,而他袁尚青要想功績今晚去河道抓住他們,那就是他的履歷上最光彩的一筆。

可在袁尚青這看到白行雲,是幾人都沒有料到的。

袁尚青從不懷疑謝文文的身份,畢竟,能聯繫他的密使獨一人而已,只是,來人在見到他們后卻反應異常,他狐疑的看著頓住的幾人。

「密使可是與白公子認識?」

謝文文挑眉,對於白行雲出現的地點一次比一次驚訝。

「認識。」

袁尚青雖然懷疑這幾人的關係,可一想到白行雲是百里長洲給他派來的,而這位密使又是官場上的人,說不定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官場上打交道的多了去了,自然認識的也就廣泛,可不比他。

見著袁尚青沒動,謝文文道:

「袁大人還是先去先安排吧,再不去,人就跑了。」

一句話宛如點醒夢中人,袁尚青匆匆的走了。

而見到謝文文幾人,著實叫人意外。

白行雲尋了他們許久,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們會送上門來叫自己看到他們,這一刻,白行雲心中說不高興那是假的,正是太意外太高興,面上就顯得尤為冷靜,好似不因為他們的出現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激動了。

分離了數月,終於是再見了,這一段日子,說久也不久,卻也久到了白行雲寤寐思服。

還是劉小天先一步跑過謝文文,一拳捶在白行雲的胸膛上,語氣中難掩欣喜道:「好啊你,合著不來找我們就等著我們來找你呢,真不夠義氣。」

他倒是沒有怪罪白行雲的意思,就是打打嘴仗。

白行雲卻是一雙眼都放在了謝文文身上沒有挪動,他幾乎是有些啞口道:「你們怎麼找來的?為什麼你是袁尚青口中的那位密使?」

白行雲心中有許多疑問,不禁疑問謝文文他們怎麼在寧州,也疑問他怎麼和袁尚青聯繫上的,為什麼有密使這個身份,更疑問他們要袁尚青做的什麼。

關於和袁尚青聯繫的那位密使,可是叫眾人一道好猜,當時,百里長洲都要懷疑這人是敵人打的幌子了,給他們挖的坑呢,結果人是謝文文。

他心中滿是困惑,也來不及問那些分別之後發生的那些事。

謝文文揚起嘴角,「說來話長。」

要說,還就得從苄安他們分別開始說起,怕是這一晚上都說不完了。

「不過我上次就見到你了,一直沒有機會找你相認。」

白行雲訝然,他並不知道何時有跟謝文文碰面的機會,如果真遇上了不可能延遲到現在幾人才相逢。

「上次?哪裡?什麼時候?怎麼不來尋我?」他問的著急,似乎是在責備誠然是內疚。

而劉小天卻是插起了嘴,故作不滿道:「我知道!文文說是在滿月樓看到你的,好啊你,老白,趁著我們不在一個人快活去了啊。」

分明劉小天就是一句玩笑話,白行雲卻是回的異常認真。

「不是的。我不是去快、活,我是跟著袁尚青去的,哦,也是你叫我們去的。」要不是那位密使的通知,袁尚青也不會去滿月樓,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那,既然密使就是謝文文,那自然就是他的吩咐了。

「記得。」

謝文文頷首,當時他也是意外,卻從未想過把他跟袁尚青聯繫起來。

說起來,他們幾人本該很早之前就重逢了,卻兜兜轉轉到現在才相遇。

「說說吧,你是怎麼跟袁尚青遇上的?看他對你的態度,怎麼?你們不打不相識?還是你升官發財了,讓他對你客客氣氣的?」袁尚青那人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會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沒點壓人的能力,袁尚青可不會屑於伏小做低。

而要討論起他的過往之事,那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完的。

「這事,也說來話長。」

「那咱們長話短說,晚點要配合袁尚青行動。」

他們時間緊迫,今晚出手是必然的,現在不動手,屆時人都跑掉了,要想再殺個口子就難了。

他們本也沒有敘舊的時間,不過是現在還能喘上幾口氣罷了。

「我是讓那個百里長洲叫來的,他說,他幫我找人,我替他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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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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