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半夜不睡覺
白狼卻絲毫不為所動,在村子里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血海,手段殘忍至極。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村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下一秒,頭顱滾落,殘肢橫飛,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毛髮,濃烈的血腥氣息徹底瀰漫開來。
一直到最後一個村民重重地倒在他的腳下,他這才停下殺戮。
站在那滿是猩紅鮮血以及橫七豎八慘不忍睹的屍體的正中央。
宛若一尊來自烈獄的殺神。
恩州,後半夜。
童歡悠硬生生被身體里的寒意冷醒,牙齒不停地打著顫,發出「咯咯」聲。
「這是入了深秋了嗎?怎麼這麼冷?」
她哆哆嗦嗦地起身,披上一件外衣,然後踉蹌地去找夥計要了熱水。
很快,夥計便送來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水,將其倒入浴桶中。
待夥計走後,她立馬關上房門,褪去衣衫,迫不及待地鑽進熱水裡。
本以為泡在熱水裡會緩解寒意,然而,那股寒意卻彷彿深入骨髓,依舊是冷到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怎麼回事……怎麼還是這麼冷……」童歡悠喃喃自語道,眉頭緊鎖。
臉色越發蒼白,她感覺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
「好冷……好冷……」她的聲音都帶著顫抖,眼神中滿是痛苦。
忽然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哆嗦道:「看來……禹卿辭已經把發簪給了宋姐姐……」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童歡悠剛泡沒一會兒,無意間看見窗戶還開著,涼風吹得窗戶嘎吱作響。
便忍著冷,隨手拿了件放在一旁的里袍披在身上,起身從浴桶中走出,踩著濕漉漉的腳步向窗戶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輕輕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嘴裡嘟囔著:「快把我冷死了都。」
然而,當她走近窗戶時,突然,一個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眼前。
兩人目光相對,皆是一愣,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很不巧,禹卿辭這時候剛變人形,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結果走錯了窗戶。
與童歡悠迎面相撞。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童歡悠只披著一件薄薄的里袍身上。
那裡袍因為被水打濕,緊緊地貼在她的肌膚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濕漉漉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幾縷髮絲貼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更增添了幾分誘力。
肌膚在月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鎖骨若隱若現,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讓人慾念叢生。
禹卿辭呼吸一滯,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底悄然撩撥。
童歡悠半晌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湧起一抹羞惱之色,她咬著牙罵了一句:「流氓!」
接著手下意識地用力一推禹卿辭。
「嗯!」禹卿辭沒回過神來,一個沒站穩,就被她推了一個踉蹌,身子猛地向窗戶外倒去。
好在他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對著童歡悠施了一個禁言咒,急忙抓住窗邊,這才沒摔下去。
接著一個翻身,便躍進房間,連連將童歡悠往房間里逼去,反手順便把窗戶給關上。
房間里瞬間變得昏暗,只有從窗紗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灑在兩人身上。
童歡悠嘴裡發出嗚嗚聲,像是被什麼黏住了一般。
最終,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著禹卿辭,不停的指著自己的嘴。
禹卿辭眼眸慌亂,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彈指一揮解開禁言咒。
童歡悠猛地吐出一口氣,格外氣惱,但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音量,道:「禹卿辭,你沒事爬我窗戶幹嘛?!」
禹卿辭尷尬,語氣硬邦邦地說道:「我走錯了。」
童歡悠咬著嘴唇,「不是,大半夜不睡覺,你是要上天嗎?」
禹卿辭一時語塞,餘光不小心瞥見童歡悠起伏的胸膛,頓時耳尖蹭的一下泛紅。
趕緊別開視線,只想離開這裡。
正欲邁步向房門走去。
童歡悠的鼻子這時候輕輕抽動了幾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竄入鼻腔。
她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拉住卿辭的手腕,驚道:「怎麼這麼濃的血腥味,你受傷了?」
禹卿辭身形一頓,眼眸閃過異樣情緒,聲音卻淡然道:「不是我的血。」
童歡悠滿臉狐疑,目光緊緊地盯著禹卿辭,「那是誰的血?你剛剛到底去幹什麼了?」
禹卿辭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冷聲道:「與你無關。」
說完,他欲要掙脫童歡悠的手,卻意外察覺她的手,今日格外冰涼。
童歡悠依舊不依不饒,手拉著他更用力了幾分:「那你也不能這樣出去,血腥味太濃了,讓別人發現了怎麼辦。」
「你,為什麼不害怕?」禹卿辭側過頭,俯身直視她的眼眸,疑惑問。
童歡悠一愣,認真思索一番。
她答:「我又沒見過你殺人,我也不想去想象你怎麼殺人,只要我這雙眼睛沒有看過,我就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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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說那麼多,你要是現在回你房間,味肯定散不出去,明天宋姐姐或者謝大哥一進去就聞到了,你也不好解釋對不對。」
禹卿辭聞言,長睫微顫,眼底情緒波動流轉,喉結滾動。
第一次,有人見他渾身是血想的不是他殺人了,而是有沒有受傷……
童歡悠見他不說話,連忙又道:「我房間里有血腥味,我能解釋說是來葵水了,別人很容易相信的。」
「你現在需要好好的洗個澡,把血腥味洗掉,別人才不會多想知道嗎?」
「好了,我去找夥計重新燒水,然後再去你房間給你拿衣服,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然而,下一秒,禹卿辭卻在她轉身的瞬間閃身攔在她面前。
童歡悠只覺眼前一花。
禹卿辭抬手便揮來被褥,迅速地將童歡悠包裹了個嚴實,只露出一張小巧的臉。
童歡悠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禹卿辭,「你幹嘛?」
禹卿辭蹙眉,語氣有些不悅,「你就這樣出去?」
童歡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單薄的里袍,頓時羞紅了臉,「我忘了……那……那我先出去了你在這乖乖等我。」
然後雙手扯了一下,裹緊被褥,像個小粽子一樣繞過他身旁,走出了門。
禹卿辭看著她笨拙的樣子,幽暗深邃的墨眸里染上層層枷鎖,洶湧著看不透的波濤情緒。
明明滅滅,隱晦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