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們欺負你,你就要打回去
而這就是……禹卿辭揮之不去的執念陰影嗎?
小說中一筆帶過的苦痛,短短几句描寫,就能讓這個角色痛極終生。
童歡悠只覺得好似有一隻手,緊緊地拽著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好想衝上去,將禹卿辭從那可怕的火焰中救出來,好想狠狠地揍那些捉妖師一頓,讓他們也嘗嘗這種滋味。
但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她牙齒緊緊咬著嘴唇,難以接受。
「不……不對!我一開始能夠碰到的,是禹卿辭!」
童歡悠恍然大悟,急忙轉身朝著禹卿辭跑去,不顧一切地衝到他的身邊。
蹲下身子,顫抖著將其擁入懷中。
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那肆虐的火焰,卻依舊只是徒勞。
但她卻不想放開,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別怕,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禹卿辭只覺得自己上一秒還在承受巨大的灼燒痛感,下一秒就跌入溫暖的懷抱中。
那懷抱很溫柔,溫柔得就像是,很怕他像個瓷娃娃一下就碎了一般。
他詫異望向前方,仍然還是那高高在上的捉妖師們。
他看不見抱著他的那個人……
他伸出手試圖想要去觸摸,想要確定感覺是不是真實的。
然而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卻什麼也沒有。
儘管他可看不見,但他堅定認為,那人就在身前。
正緊緊的與他相擁!
「禹卿辭,他們欺負你,你就要打回去……」童歡悠捧起禹卿辭的臉,眼眶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火焰依然在禹卿辭身上燃燒著,彷彿在無情地嘲笑著她的無能為力。
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禹卿辭的眼中。
天……下雨了嗎?
他怔怔的看著天空,一時間有些恍惚。
忽然間,耳邊開始若有若無地響起一個縹緲的聲音。
「禹卿辭,他們欺負你,你就要打回去……」
這句話彷彿一道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瞬間將他從迷茫中喚醒。
一股強大的力量自他體內湧起,頭上猛地長出了一對白色的狼耳。
從小孩緩緩恢複本來模樣,原本痛苦的表情被憤怒所取代,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然而當禹卿辭的變化落在童歡悠眼中時,臉上止不住的欣喜。
她緩緩地放開了禹卿辭,後退幾步。
「雜碎,也配動我!」
只見禹卿辭速度快如閃電,剎那間便將捉妖師他撲倒在地。
高舉著狼拳,帶著無盡的怒火,一拳又一拳地砸向捉妖師,即使拳頭已然流出了鮮血也不停手。
隨著他的攻擊,整個幻境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終於,在他的最後一拳落下時。
整個幻境發出一聲巨響,如同破碎的鏡片般四下崩裂開來。
他站在破碎的幻境中,狼耳朵微微顫動著,臉上滿是狠厲之色。
當那些虛幻的景象完全消失后,周圍陷入一片濃濃的白霧。
童歡悠的身影,逐漸顯現。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緩緩向前一步,腦袋微微歪斜,眼底那抹厲色尚未完全消散。
他開口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童歡悠一下子語塞。
慌亂地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努力剋制著那哽咽的嗓音,打著馬虎說道:「我當然是被那個妖怪弄進來的呀。」
「看來是看戲的位置沒找好。」禹卿辭嗤笑一聲。
眼角餘光瞥見她那濕潤的眼睫,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該不會還被嚇哭了吧?」
「……」童歡悠無語。
不是,這張嘴,要是不會說話就不能捐了嗎?
童歡悠不再搭理他,撓了撓頭,環顧著周圍那白茫茫的一片。
滿心疑惑地說道:「不是說破除了心境就能出去嗎?怎麼感覺還在幻境裡面……」
「你居然還會動腦子,真是稀奇。」禹卿辭的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那對狼耳漸漸褪去,又變回了那個風姿翩翩的少年模樣。
「動腦子是假的,想動手才是真的。」童歡悠暗暗撇嘴。
剛才為他心疼而流的眼淚真是白瞎了!
禹卿辭看著童歡悠,嘴角那抹笑意愈濃:「人還是不要活在幻想里。」
說完,抬腳便朝著大霧中走去。
不知為何,看到童歡悠那氣呼呼的模樣,他的心裡竟湧起一絲莫名的悅色。
童歡悠見狀,趕忙跟上,小聲嘀咕道:「一點都沒有小時候招人心疼。」
「童小姐還真是善變,時不時還要屬一下蚊子。」禹卿辭頭也不回地說道。
「……」
童歡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我不氣不氣,跟一個紙片人較什麼勁。
不行!等我出去,這個同人文我寫定了!禹卿辭你給我等著!
正在心裡嘀咕著的時候,不經意間,她瞥見禹卿辭垂在身側的手竟然還在滴血。
鮮紅的血珠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滑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血花。
童歡悠的心猛地一緊,剛才小禹卿辭的模樣彷彿又浮現在了腦海中。
童歡悠抿了抿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這迷霧中回蕩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濃霧似乎稀薄了一些,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抹光亮。
「有出口了?!」童歡悠歡呼雀躍,正準備小跑上前。
禹卿辭下意識地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童歡悠回頭,滿臉疑惑:「啊?幹啥?」
禹卿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拉著她一同朝著那光亮走去。
漸漸地,熟悉的水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童歡悠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這又是誰的心境啊?
禹卿辭另一隻手輕輕觸碰水鏡的表面,那水鏡竟然微微波動起來,開始浮現出一些模糊的景象。
水鏡中,兩個衣衫襤褸的一男一女的身影格外清晰。
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齣頭的樣子,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頰旁。
身旁則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小小的身子冷得微微顫抖。
他們瑟縮在那座破廟的角落裡,雨水從破漏的屋頂不斷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灘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