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空無一物
禹長卿狐疑地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她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童歡悠摸了摸鼻尖，繼續解釋：
「大概就是，鯨魚自然死亡后，身體會沉入海地為深海生命提供棲息地和食物，從而更好的繁衍生息。」
禹長卿沉默不語，隨後他抬起頭，又靜靜地望著那鯨魚畫像。
就在這時，一對母女緩緩走了過來。
女孩扎著兩個可愛的雙馬尾，穿著一身粉色的連衣裙，活蹦亂跳地經過禹長卿身旁。
她手裡還緊緊握著一個彩色的氣球，隨著她的跳動而上下晃動。
路過禹長卿時，帶起一陣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衣角。
童歡悠一瞥見那母女，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夢鏡出bug了……」她喃喃自語道。
禹長卿挑眉看向童歡悠，眼中滿是疑惑：「我怎麼感覺她的氣息，跟你好像。」
「不是好像，那就是我小時候。」
童歡悠的目光一直緊緊地落在童媽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懷念。
「那天是我生日，我媽第一次帶我來這裡。」
禹長卿一臉茫然：「生日？」
童歡悠解釋道：「就是你出生那天的日期。」
「哦。」禹長卿點點頭，接而又瞥了小童歡悠兩眼，正欲開口：「你小時候，長得……」
話還未說完，便見童歡悠單肩扛起火箭筒，沖他皮笑肉不笑道：
「好好說話，不然轟你。」
「長得不討厭。」禹長卿沒好氣哼道。
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那沒事了。」童歡悠一喜，隨意的將火箭筒往後一丟，接而又好奇地問：「話說，你今年多少歲了？」
「536年。」禹長卿面無表情地回答。
「536？……那你怎麼好意思把宋姐姐叫阿姐的？」童歡悠瞪大了眼睛。
「他們讓我這麼叫的。」禹長卿撇著嘴，一臉的不耐煩。
「還有一個問題，我記得你最開始遇見宋姐姐的時候，是小孩模樣，後面怎麼就長大了？」
童歡悠歪著頭，目光緊緊盯著禹長卿。
「壓制我妖氣的天玄木，會讓我暫時像人族一樣長大。」
「那……」童歡悠剛要開口。
「你問題太多了。」禹長卿臭著一張臉瞪她。
童歡悠摸摸鼻尖，堆笑道：「行吧行吧。」
瞧著那張呼氣鼓鼓的小臉，童歡悠有一種看小狗和主人鬧彆扭的幻視。
沒由得輕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禹長卿眼睛微眯，斜睨童歡悠，神色愈發不悅。
那模樣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咬人。
眼看小狗又要齜牙了，童歡悠一個晃神就從身後掏出一個水晶球。
趕忙說道：「送你個生辰禮物，別生氣別生氣。」
禹長卿歪頭，再次被這新奇的事物所吸引。
水晶球晶瑩剔透，透過那光滑的球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白狗和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正在堆雪人。
那小白狗嘴裡叼起一塊雪球，模樣活潑可愛。
小女孩則穿著厚厚的棉襖，用小手努力地滾著雪球，臉蛋被凍得紅撲撲的，卻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輕輕一晃，水晶球中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映襯下一人一狗格外溫馨。
童歡悠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牽起小手，將水晶球放在他掌心。
「以後，我會把之前沒有的生辰禮物，都給你補上。」
禹長卿聞聲抬頭，正好撞上那猶如星河一般明亮的眼眸。
心頭一顫，呼吸仿若停在了此刻。
那雙眼睛明亮的過分，似乎常年困住他的深淵，也在這一刻，有了一絲光亮。
就在這時，周圍場景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無數的碎片四散飛濺，光芒也在剎那間黯淡下去。
而童歡悠的身影隨著夢境的破碎，瞬間消失不見。
「不要走……」
禹長卿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消失的身影，卻只抓到了一片虛空。
世界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
禹長卿愣然的看著手心，剛才的水晶球已經消失不見。
空無一物。
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四面宮牆和令人窒息的寂靜。
夢境是他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屬於禹卿辭的。
第一次，他無比厭惡，禹卿辭夢醒。
……
辰王府，後半夜，廂房。
「咕嚕——」
扁扁的肚子響了。
童歡悠晃晃昏沉的腦袋，撐著床沿起身坐起，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前癒合的血洞。
系統還是有點用的，捅穿了都能好。
「每次醒的時候不是半夜就是下午……餓死我算了。」
童歡悠哭喪個臉，只覺得躺太久，身體都快躺麻木了。
「咕嚕——」
童歡悠揉了揉不停抗議的肚子。
「別叫了別叫了，我這就去覓食填飽你。」
穿上鞋，換好衣服，小心翼翼推開房門。
院中一片寂靜。
童歡悠：系統，給條王府膳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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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好的宿主大大，跟著螢火走就可以了。】
小小的螢火緩緩升起，飛在她面前引路。
童歡悠捏著裙角，躡手躡腳的出門。
此時，屋檐之上的墨色身影，將那水粉衣裙的女子的身影，盡收眼底。
童歡悠一路跟著那螢火，腳步匆匆地來到王府的膳房。
她站在膳房門前，先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四周無人後，才輕手輕腳地推開那扇房門。
房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童歡悠不禁心頭一緊。
進入膳房后，她又極其小心地將房門緩緩關上，彷彿生怕這細微的聲響會引來旁人。
此時的童歡悠眼睛滴溜溜地轉，貓著腰，躡手躡腳地在膳房裡摸索著。
片刻后。
童歡悠看著擺放得格外整齊的食材，額角掛上三條黑線。
眼前有麵粉，雞蛋，豬肉，紅薯等……嗯，就是沒有現成能吃的。
「咕嚕——」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童歡悠苦笑：「別叫了，我總不能生啃豬肉吧。」
在家裡，她會洗碗……但她……不會做飯啊！
「算了，好在紅薯洗洗就能吃。」
童歡悠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正準備去拿紅薯洗洗將就著啃。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且白皙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童歡悠心頭一驚，下意識抬頭看去。
不知何時，禹卿辭站在了她身後。
絕色的容顏在昏暗的光線中，增添一絲朦朧之感。
「卿辭！」童歡悠眼中一喜，「你還沒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