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投她一票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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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裡,她痴愣愣地坐在床上,眼淚還像斷線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滴落。怎麼這麼多的困難都讓我碰上了呢?真倒霉,這個隊長,我當不了,不當還不行呀?她的思緒亂極了。她想起兩年前在這裡冬訓時的同屋孫晉芳。兩年前,這位前任隊長也鬧過脾氣,不想當隊長。袁指導為這件事,可沒少整她,剋她。孫晉芳也哭過鼻子,可後來還是當了,而且成了一名稱職的隊長。可那時,老隊員多呀,彼此了解,什麼都好說,而且,大伙兒都憋著一股勁,非拿世界盃冠軍不可,眼下……唉,眼下況可不一樣……

十點,該熄燈了。郎平走過來,推開門,見張蓉芳還坐在那兒默默地掉淚。

「毛毛,到外面走一走吧!」郎平也是剛剛與袁偉民談完話回來。她也挨了剋,心裡憋著一肚子氣,有好多話想訴說訴說。

外面太冷了,她們都穿上了羽絨衣。白天陰沉沉的,飄了一天的綿綿細雨。入夜之後,雖然雨不下了,卻刮著刺骨的寒風。她們——隊長和副隊長,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沿著庭院的高坎,默默地走著走著,走了好一陣子也沒有說話。宿舍樓的燈光,一盞一盞熄滅了,只有袁偉民屋裡的燈光還亮著。在寒風中搖曳的路燈的燈光,把她們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練了一天,按理說,她們該躺到熱被窩裡甜睡了。可今晚,她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們並肩而行,傾吐著彼此的心裡話。該訴的苦,她們都訴了,該吐的苦水,她們也都吐出來了,該的牢騷,她們也都了,可是,她們沒有忘記自己是隊里的隊長,一種責任感驅使她們回味著袁偉民三番五次對她們的批評。

「場上的老隊員,就剩下我們倆了。他不抓我們抓誰呀!」張蓉芳設身處地地為袁偉民著想了,「讓我們當教練,也只能這樣。我們感到難,他肯定比我們還難……」

「是呀,我們有氣還可以朝他一通,有苦也可以互相訴一訴。他有氣朝誰呀?有苦朝誰訴說呀?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忍受著。」郎平感嘆道。

張蓉芳悄聲地對她的老夥伴說:「我們分分工,找年輕隊員聊聊,能為他分擔多少憂愁,就分擔多少吧!」

郎平贊同地點點頭。

她們的氣消下去了。可當她倆朝那幢黑乎乎的宿舍樓走去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心事,重重的心事,真是連著浩瀚的天宇呀!

雖然躺進了熱被窩,但腦子一時還是安靜不下來。張蓉芳海闊天空地想,苦苦地思索,想了那麼多、那麼多。後來,她把她的這些想法,都寫進了自己的日記:「一個人的生活道路,並不都是鋪滿鮮花的,總會有曲折、坎坷。在這種況下,弱者會抱怨自己生不逢時,沒有交上一個好運氣,會怨天尤人,精神不振,虛度自己的青春,甚至自己的一生。但對強者來說,困難、挫折、逆境,這一切都算不了什麼。他們會從中得到鍛煉,堅強自己的意志,錘鍊自己的毅力,堅定自己的信念,去戰勝生活中的各種各樣的衝擊,勇敢地去領略生活中的無限風光。」「心中一定要有一個堅定的目標,為這個目標去拼搏、去奮鬥。只要自己看準了的路,就應該堅定地走下去。哪怕前面是荊棘、峽谷、深淵,都要奮勇向前。」

在極端困難的境地里,張蓉芳就是以這種強者的精神,去戰勝自己,只有戰勝自己,在往後的日子裡,她和她的隊友們才能去戰勝別人。

中國女排的鎮靜劑

從長灘體育館的記者招待會回到奧運村,已經是深夜了。但中國女排姑娘們下榻的每個房間,都亮著燈,每個人心裡都充滿著懊喪緒。與美國女排第一次相遇,四局球都領先,到頭來卻輸掉了三局。儘管袁偉民在午夜召開的全隊會上一再講,輸掉了,就認了,不要懊喪,不要後悔。但姑娘們心中的這種懊喪、悔恨的陰影,並不是瞬息之間就能驅趕跑的。它仍然紛擾著她們,使她們不得安寧。

張蓉芳與福建姑娘鄭美珠住在一個屋。雖然已經熄燈了,但張蓉芳從小鄭轉輾反側的聲響中,意識到這位年輕隊員還為這場球賽懊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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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姑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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