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緩解氣氛
「鴻光叔，都在家呢！我要回去拿過來嗎？」
「嗯！去吧！還有將你的戶口本那些也帶過來。」
小強一聽，應了一聲，馬上轉身朝著家的方向撒腿跑去。
陳鴻光拿著那疊資料，對黃慶茂說道：「慶茂哥，借一步說話。」
黃慶茂微微一怔，但是旋即點了點頭，跟著陳鴻光走出去了。
走到村公社外面，陳鴻光四周看了一下，抿抿嘴，思考了一下說道：「慶茂哥，我看了一下這裡登記的信息，莊家的土地，不應該有什麼問題，只要一會庄小強拿著原來的土地資料回來一對比就清晰了，你......」
黃慶茂心裡一虛，躲開了陳鴻光的目光，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從自己的衣兜裡面拿出一包香煙，剛要從裡面抽出香煙，陳鴻光馬上給他遞過來一包還沒有開封的煙。
定睛一看，這香煙還挺貴的。
「慶茂哥，這個你收下抽吧！我不抽煙，放兜裡面也只是擺設罷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你收下就是。」說著，將香煙硬塞到了黃慶茂的手裡面。
「嘿嘿！謝了老弟。」
「客氣什麼呀！」
「唉！也怪我，沒錯，莊家小子的土地，確實是沒有問題，我，我不是吃人嘴短嘛！那朱正宏看上了莊家的土地，昨天上門想要出一兩百塊錢買斷他莊家那五畝地，誰知道被庄小強給拒絕了，朱正宏他......」
說到這裡，黃慶茂的臉上呈現出一縷的尷尬之色，有點慚愧地低下了頭，然後默默地點燃了一根香煙，緩緩抽了起來。
陳鴻光算是完全明白過來了，還是那個朱正宏搞的鬼，不由搖起了頭。
「慶茂哥，我們都知道，莊家這個孩子很不容易，兄妹兩人相依為命，能夠活下去，已經非常不錯了，如果我們原村本土的人都還要欺負他們的話，你想想，他們兩兄妹，還有活路嗎？」
被陳鴻光這麼一說，黃慶茂更加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了。
「這孩子耿直，我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他的本性是很善良的，生活逼得他不得不將自己磨得鋒利起來，我們需要多一點包容和幫助給這兩個孩子才是，而不是一昧地好像以前的地主老財一樣，恃強凌弱，這真的能夠將人給逼死的。」
陳鴻光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不想看到有人因為莊家沒有大人在村裡了而欺負這兩個孩子。
黃慶茂本身人也不壞，只不過一時腦子發熱，順了朱正宏的要求而已。
「放心吧！老弟，我不是那種人，昨天朱正宏想要我做的，我也已經算是做了，這土地確權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幫他弄好的，保證不會少了他一寸的土地。」
稍微一頓，又問道：「老弟你聽說沒有？」
「什麼？」
「這孩子出去給人當打手了，聽說是跟了一個黑社會的老大什麼的。」
陳鴻光一聽，頓時愣住了。
「他？跟黑社會老大做打手去了？」
黃慶茂點頭。
「這......這是誰說的？」
「村裡人都這麼傳的，他庄小強也沒有否認過，每個星期六的下午，就有一輛黑色小汽車來接他出去，第二天看到他，一定是一身傷回來的。」
陳鴻光皺起了眉頭。
小強拿著文件飛奔了回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繼續討論那個問題了。
重新核對了一遍文件之後，黃慶茂對小強說道：「好了，沒有問題了，今天多虧了鴻光老弟，要不然的話，小強還以為我這個老傢伙欺負他了呢！」
小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黃慶茂也笑了起來。
離開公社之後，陳鴻光問旁邊走著的小強：「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鴻光叔。」
「奶奶走了，家裡就剩下你們兄妹兩人了，還有去採藥嗎？」
「不能夠采了，給抓到了要罰款。」
「哦！？那你現在哪裡來的經濟來源？」
「我......」
小強臉露為難之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對陳鴻光，他有種敬畏之心，自己出去打拳掙錢這個事情，他不知道告訴了陳鴻光之後，他會怎麼想自己的。
陳鴻光停下了腳步，問道：「怎麼？不好意思說嗎？村裡人都說你給人家當打手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凌厲了不少。
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暴射出銳利的光芒，直射在小強的臉上。
這個質問，讓小強瞬間感到了委屈，他緊咬著牙關，發出了一聲冷哼聲。
「怎麼？你還不服氣了？」
「我不是不服氣，我只是不想解釋。」
「什麼意思？」
「我說我沒有去給人當打手，沒有混黑社會，那你相信我嗎？」
「相信，你說你去做什麼了？」
小強一愣：「你真的相信我？鴻光叔。」
「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話，我當初就不理你了。」
小強充滿感激地看著陳鴻光。
「我......我去打拳了，去霞安縣一個老闆的娛樂場所裡面打拳了，我找不到新的收入來源，我沒有辦法，只有去打拳，鴻光叔，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用你教我的東西去賺錢，去討生活，可是我問了很多人，想去給他們做做零工什麼的，都沒有人要我，說我太小了，我......」
小強的一番話，讓陳鴻光感覺到了他的許多無奈和艱難。
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來說，這個世界彷彿還給他上了很多鉗制他枷鎖，他沒有成人的條件，限制了他獲取經濟來源的渠道，為了生活可以繼續下去，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他選擇了去打拳，正如他所說的，他自己也許也充滿了無奈。
陳鴻光凝視著小強，他在小強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閃爍之色。
更何況，小強壓根就不需要對自己撒謊。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小會之後，陳鴻光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替自己辯白一下？」
小強默默地在路邊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