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放長線
這個周六，張天貴親自來接他去熱力俱樂部。
一上車，車子啟動的時候，張天貴就對他說：「今天知道要怎麼做嗎？」
小強鼻頭皺了一下：「輸拳。」
「別不高興，你配合我，我也會給你一些獎勵，今天輸拳給我輸得漂亮一點，不要讓人看出來，自然一點。」
「知道了，貴叔。」
「我明白你很不情願，但是以後你就會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如自己所願的。」
其實小強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根本就輪不到自己做主。
他有些漠然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為了能夠繼續把握住自己這個掙錢的機會，他只有妥協，因為暫時來說，他確實無法找到能夠給他這麼高收入的一份工作。
假如真的沒有了這一份「工作」，那自己將要面臨的問題，肯定是比輸拳更加嚴重的。
想到輸拳，腦海裡面馬上就想到了被打輸后，那些觀眾們猙獰扭曲的嘴臉，心裡變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這種感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心裏面了。
來到熱力俱樂部的時候，很多人和他打著招呼，場子內外也張貼了不少他今天要重新回歸熱力俱樂部的宣傳廣告紙。
所有人都似乎處在一個異常興奮的狀態里。
只有小強，他抵達那個屬於他的小房間之後，就一直在裡面躺著，什麼也不想動，連熱身也第一次沒有去。
應該是有人轉告了張天貴他出現了這樣的狀態，在臨開賽前的半個小時，張天貴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一次，只有他們兩人在那個小房間裡面。
看著小強半躺在那張床上，張天貴皺著問道：「還有情緒？」
「沒有。」小強不怎麼想說話。
「哼！你這麼回答，就是有了，其實你不需要有什麼情緒，我也已經跟你說了這麼多了，你記住一點就行了，你打拳，我給你錢，至於要怎麼打，我說了算，你配合我就行了，在你連生存問題都還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任何你覺得有意義，有情懷的事情，都是一個冰冷的，可以掙錢的工作而已，其他的，根本與你無關。」
小強依舊不說話。
張天貴似乎有點惱火起來了：「你抵觸也好，抗拒也罷，我警告你，一會你走出這個房間了，就按照我說的給我打完這場拳賽，記住了，好好給表現，自然一點，別在我面前裝什麼有性格。」
最後這一句，張天貴說得特別重。
張天貴起身，冷冷地掃了一眼小強之後，離開了這個小房間。
小強看到房門關上之後，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看桌面上放著的拳帶，凝眉陷入了思索之中。
好一會兒之後，他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桌子旁邊，拿起拳帶，開始慢慢地在自己的手上纏繞了起來。
不是張天貴說的話不夠明白，而是小強要說服他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
還是年少輕狂的他，對於任何類型的輸，都會有一種心理上的抵觸和抗拒感。
他在心裡無數次用生存的理由在勸說自己去接受輸掉今天拳賽。
有點情緒，是很正常的。
再不樂意，不情願，現在也輪不到他說不接受，因為生存和生活逼著他要接受。
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了，走出了這個房間。
來到鐵籠子裡面，面向著台下幾百號正在瘋狂歡呼與吶喊的觀眾，做著一如既往的致敬動作。
對面的拳手，就是一會要將自己擊敗的對手。
從來沒有見過他，主持人播報說他叫索命拳張文道。
一播報完他的綽號和名字，他便對著小強做出了一個極度囂張狂妄的挑釁動作。
小強也不示弱，還了一個鄙視的動作給他，兩人的這個舉動，瞬間點燃了台下觀眾的激情，發出如同巨浪般的歡呼與尖叫聲。
兩人在裁判的示意下，正式開始了比賽。
站在二樓看台的劉定元，看到小強的手勢之後，對旁邊的張天貴說道：「貴哥，看來這個庄小強還是挺上道的。」
「嘿嘿......他不是上道，他是明白自己需要什麼，而我能夠給到他什麼。」
「你之前還在擔心他不願意配合，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擔心了。」
「其實我一直都不擔心他不配合，倒是他，在擔心自己能不能繼續維持這麼一個收入，他能夠擔心的問題，我又何必去擔心呢？」
張天貴一臉乾坤在握的表情。
從他臉上露出來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他對小強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
「我擔心他打完這一次之後，以後就不會再打了。」
「放心，會的，我總有辦法讓他打下去的。」
「他將之前的勝利果實看得很重。」
「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圈子裡面載個跟斗，他把掙錢當成了情懷，所以他將那些東西看得很重，畢竟還小啊！如果他再成長几年的話，估計他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說白了，就是生活和生存還沒有給他一個更加深刻的教訓。」
看著鐵籠子裡面庄小強和張文道拳來腳往地激戰著，張天貴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貴哥，我剛才粗略地看了一下，今天晚上買庄小強贏的，幾乎是百分之百了，這一把，我們可賺發了。」劉定元說完后，嘿嘿笑了起來。
「之前讓庄小強一直贏，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在今天輸，你懂了吧？」
「現在懂了，他之前贏得越多，顧客對他的希望就越大，買他贏的人也就越多，可是我不明白啊！貴哥你幹嘛還要跟鍾老闆打賭，說你看好的是庄小強能夠贏得這場比賽？」
「這鐘老闆也是鬼精鬼精的，他表面上跟我打賭兩千塊錢，說看好張文道今天會贏，背地裡，他讓他的手下偷偷買了五千塊錢莊小強贏，嘿嘿！這傢伙可以是一點都不吃虧啊！」
「他怎麼對張文道這麼看好呢？」
「不是看好，是因為張文道在市區裡面打拳的時候，他曾經看過張文道的拳賽，但是他心裡也非常清楚庄小強的戰鬥力，其實真要拼起來的話，這兩人還真是半斤八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