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真相———劫難化解
時間如水，奔騰去兮，周生、曾流聯手玉淑和珠華耗時七天，總算是替蕭陽穩住傷勢，煉化神丹，使得其大道根本不受損害，逐漸安定。
但礙於蕭陽此番傷勢太重，臨近油盡燈枯不過一線之隔，即使有四人精元相助，再加一枚神丹，也依舊時醒時昏，狀態混沌。
「我不行了……」玉淑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整整七天七夜的精氣輸送，她實在是耗不起了，是有靈丹妙藥作為底蘊支撐，否則早已損盡心力。
「先收手吧。」渾渾噩噩的蕭陽再次清醒過來，話語極其輕弱，滿身傷痕雖說是恢復不少，但仍存在許多裂痕，所幸已不再溢血，開始緩慢的癒合。
「你狀態低靡，道我虛弱，要儘快穩固形神本源，否則有隱患之禍，殃及大道。」周身提醒道。
「蕭陽，你別逞能了，不要因此誤了自己的大道之路。」金曦移步走來，出聲勸說。
「不錯，蕭兄，聽兩位前輩說，原始寶界這段時間可能就要關閉了，我們得儘快恢復過來，準備出界。」展松說道。
金崖，金靈贇都走了過來，他們不曾傷及本源，歷時七天的修養，都恢復了個十之七八。
最嚴重的也就一個金沅，本源負創，形神大傷，但有著周生所賜的極品生命寶丹，倒也逐漸開始好轉起來。
「無妨，我可以開始自行運功了。」蕭陽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輕笑，旋即望向周生與曾流，直了直腰桿，抱拳見禮道：「有勞兩位前輩出手相助，不知兩位前輩如何稱呼？」
「周生。」
「曾流。」
兩人很平和的道出自己名字。
「周前輩，曾前輩，不知玄道前輩如今怎樣了？」蕭陽詢問，這是他如今最關心的，希冀能得以相見。
周生輕嘆道：「這傢伙在燼土歷經一場生死血戰，致使道行大跌，根基受損，還好原始寶界出現的及時，現在差不多恢復了個十之八九，他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到時你們自會相見。」
蕭陽點了點頭，又問道：「玄道前輩是一個人離開的燼土嗎？」話音剛落，他的心變得有些忐忑不安。
周生沒什麼好隱瞞的，應聲道：「不錯，他一個人回到澤林，出現的時候已身之將死了。」
蕭陽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問道：「那你們知道，他是怎麼出來的嗎？」
周生搖了搖頭，「有關燼土所發生的種種，他只談及些許，很多事我們也不清楚。」他看了眼蕭陽，又道：「其實我很好奇，以你的境界，當初是如何助玄道取得那件至寶的？你們後來經歷了什麼？」
蕭陽若有所思，「不知兩位前輩與玄道前輩是何關係？」
周生笑了笑，自知蕭陽在顧忌什麼，淡然說道：「算是不打不相識的同輩之交吧。」
蕭陽聞言思慮片刻，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玄道真人自己都不願坦白，那麼他自然也要小心些，他口吻含糊道：「凡燼土之外的生靈一入其內定遭先天道則限制，當初我機緣巧合之下，可以做到不受道則影響，因此，玄道前輩找到了我，共同去往了內天地葬盡諸神的絕命禁區，當中有一處天坑，乃整座燼土命脈所在，受道則影響，自古以來鮮有人能進入其中，我們抵達了最深處的終極盡頭，冒死得到了那件神物。
後來，內天地各路神王群起，以及外界眾多高手前來截殺，至此，我便與玄道前輩分開了，各自生死未知。」
「原來如此，難怪他要還一段因果。」周生心神打轉，自然能看出來蕭陽對其中一些真相保持著隱瞞，但對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好過度逼問。
曾流倒是很驚訝，當初他也去過幾次燼土，對裡面的情況有過深度了解，只可惜那片天地的道則之力極端可怕，至深處足以威脅神明，他沒有涉險踏足內天地。沒想到想蕭陽居然能做到不受影響，不過想到對方燼土神體的稱號，便也沒覺得過於怪哉，旋即笑道：「當真是自古人傑出後輩，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將來前景高遠，大道可期啊。」
「前輩過譽了。」蕭陽禮貌地回了個笑禮。
「不必謙虛，自你身份公布天下時起，此後的種種事迹我們都有耳聞，凡道之身，尚未踏足極致，卻敢公然脅迫神靈，若嘴上說說也就罷了，真敢付諸行動，就憑這份氣魄，普天之下便沒幾人可及。」曾流笑聲更甚，又道：「但還有一點我很好奇，這四年多，你們怎麼做到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迹都不留的？」
「當初我們闖進隔絕虛空，意外墜進了第五虛空界，一直待了四年多。」蕭陽平靜說道，他自然不會將夏欣說出來。
「第五虛空界？」饒是周生都露出驚容，「這些年來，各大勢力想盡辦法尋找九大小天地的所在處，時至今日才有這第九虛空界現世，你們竟有如此機緣。」
「可能是巧合吧，不過第五虛空界內的確有諸多機緣，只是我們道行低微，進不了那些造化之地。」蕭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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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機緣有緣者得之，你們能有此運氣，自是註定，其他的也不多說了，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傷勢，準備出界，我們既已現身，自會一路護你們周全，此後不必擔心各大勢力的追殺了，就算有神王降臨，我們背後也有，玄道要還因果，不會坐視不理。」曾流開口說道。
「不錯，一個多月前雨煙宗神靈前來追擊你們之時，便是我出面將其驚走，雖未立誓，但總歸是撤令了，有我們在，你不必顧忌她會反悔，至於洛天門和迎風教你們也不必擔心，一群真神而已，如果執意找死，全滅了就是。」周生悠然說道。
眾人聞言全都是一驚，當初雨煙宗神靈說要撤令時，他們便百思不得其解，經過種種分析，認為這極大可能為對方的表面說辭，不懷好意，沒有可信度。
即便後來雨煙宗真的付諸行動，他們仍是將信將疑，保持戒備，覺得這也許只是個用來迷惑人心的幌子，背後另有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
何曾想，現在真相大白，竟是這樣的結果！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那時雨煙宗神靈會有令人懷疑的反常態度，明明傲氣凌人，高高在上，甚至都已經生出了最強烈的怒氣與殺意，可始終不敢動身，不知在忌憚什麼。
如今一切明了，原來是周生出面，實在是出乎意料。
「這麼說，四大勢力帶給我們的劫難，就這樣……化解了？」金曦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周生點頭，肯定回答，「不錯，有我們在，從今以後，你們無需再提心弔膽，不必再顧慮四大勢力，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這天地之間了。」
這句話猶如一聲天雷炸響在眾人耳邊，讓他們又驚又喜。
要知道，自第五虛空界出來之後，他們為了對抗四大勢力可謂是憂心忡忡，絞盡腦汁，甚至做好了摒棄生死的最壞打算。
以至於蕭陽在踏足第九虛空界之前，便暗自下定逼迫諸神強行一戰的決心，只為他日金家危機來臨時，可以增加更大的勝算。
而他這樣做的效果是顯著的，不僅讓七大神靈徹底身死，星砂門真神還因此立下大道誓言，永不出手。
如此以來，便只剩洛天門、迎風教，還有一個動向不明的雨煙宗，金家將要面臨的危機將大幅度降低，有了對抗的希望。
一旦寶界神戰徹底爆發，出界之時，蕭陽憑藉白玉發簪能夠趁亂再殺他們幾個神靈的話，這場血禍未必就沒有勝算，至少不會那麼絕望。
但如今，隨著周生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這場事關金家與蕭陽生死存亡的無妄之災，就此得到了化解，這怎能不讓人意外與驚喜，恍若夢中聞妄語，有些不切實際。
「哈哈哈……」金靈贇顫聲而笑，仿若老邁之態瞬間遠去，沐浴春風，迎來新生，對著周生和曾流抱拳道：「生死之恩，金家沒齒難忘，也不知該如何回報。」
曾流擺了擺手，望向蕭陽道：「我們只是為了順利完成委託，好回去有個交代，談不上什麼恩，要回報還是回報這個傢伙吧。若無他與玄道之間的因果，我們也不會出現在此。」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若非是我，金家也會無故牽扯進來，現在能以這種方式結束，承蒙兩位前輩與玄道前輩的大恩，否則，金家他日出了事，我難辭其咎。」蕭陽面露淺笑，為金家得以解難而由衷歡喜。
「怎麼能這麼說呢，是四大勢力欺人太甚，無仇無怨就要趕盡殺絕，如果當時沒有你在，我們這些人可能早就慘遭毒手，根本活不到今天。」金曦反駁，對蕭陽包攬一切的說法露出不滿之色。
「沒錯，就因為我們先抵達那片寶地，他們便不分是非，橫行霸道，一上來就要下殺手，簡直罪無可恕，天理難容！」展松憤憤說道。
突然，風雨之中彩霞璀璨，一個身著雲煙落雨衣的雍容女子降臨而來，自是「祁芋」！
她先是看向周生與曾流，有所忌憚，隨後望著靠樹而坐，白袍血染紅的蕭陽，移步至近前，遲疑了一下才和聲和氣地說道：「神體，我雨煙宗已撤令，此後不會再對你出手，所以將裴遠竹放出來吧，你將他留在身邊也沒用了。」
蕭陽倒也沒遲疑，事已至此，一切或將落幕，若能就此徹底和雨煙宗撇清關係，自然是再好不過，他便頭看向金曦說道：「放吧。」
金曦一語未發，伸手撫過乾坤袋，將囚禁其中的裴遠竹釋放而出。
裴遠竹定心凝神，暗想著終於可以得到自由，朝著祁芋行禮，「祁芋師叔。」
祁鈺沒說話，平靜等待著蕭陽下一步動作。
「願你雨煙宗說到做到。」蕭陽淡然說道，低垂至地面的右手緩緩抬起，五指法印迅速變動間輕咳了兩聲，實在虛弱不堪。
伴隨法印結束，裴遠竹眉心處光滑大盛，一道符陣破碎，其修為快速恢復。
而在這時，方珩與方玲瓏也走了過來。
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蕭陽沒有磨蹭，指間光滑一閃，一滴璀璨血液沖向方玲瓏，他道：「此後你自由了。」
方玲瓏接過自己的大道本源精血，確定沒被動手腳才安心融入眉心中，旋即她滿眼怨恨地注視著彷彿身之將死的蕭陽，冷聲道：「我會完善自己的大道，臻至絕峰，帶我成神之時，只要你還在五行界，我就一定會找到你，你給我的恥辱，必須要有個了斷。」
周生與曾流神色異樣，不明白蕭陽對方玲瓏到底做了什麼，竟有如此之大的怨煞之氣。
蕭陽淡然一笑，「我期待著，不過你可別忘了，她對你們的三次承諾已經用過一次，不出意外的話，下次就是第二次了。」
「你代表不了她！」方玲瓏凜聲道。
蕭陽不置可否，闔上眸子，懶得看她一眼。
而他的這副姿態成功讓方玲瓏怒火中燒，恨得牙痒痒，礙於周生與曾流在，否則她今天非得將這個彷彿已經成為自己心魔執念的傢伙給搶走。
經過內心的一番掙扎，方玲瓏強行靜定心湖，冷冷地說道：「可惜了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等著吧。」
言罷，轉身就走，如不食人間煙花的清冷神女，化作一抹彩虹，破空而去。方珩冷望一眼祁芋，急忙追上。
祁芋與裴遠竹猶豫須臾，也消失在了原地。
展松揶揄，「別人都是愛之深切，這方玲瓏已是恨之入骨，倘若將來她在敗於蕭兄之手一次，可就精彩了。」
「你不會將那女娃子給辦了吧，不然何以怨恨至這般程度。」周生好奇地笑問。
蕭陽睜眼，一陣愕然，沒想到周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隨意說道：「我只是幫她挫了挫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氣。」
周生尷尬一笑，「哈哈哈，這樣么？也對，出生在神道世家的後輩一般都盛氣凌人，不服天，不服地，突然受到點心靈打擊，自尊心一落千丈，難免會不負，生出恨意。」
「挫挫傲氣也好，說不定她還能因禍得福，就此明悟自己的大道本心。」曾流悠然說道。
「嗯……」周生沉吟一聲，轉身看向陰沉的天地，道：「九大虛空界，空如是也，有則甚矣，不知這第九虛空界深處，又有什麼樣的造化。」
「時如利劍，不容耽擱，且先助這傢伙恢復傷勢要緊，造化，終是無緣了。」曾流沉聲說道。
蕭陽思慮瞬間，道：「現在距離寶界關閉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兩位前輩不如動身前往深處，興許能尋到神級造化，這裡有我這些朋友便夠了。」
「不必了，我們的任務是護你周全，非必要都無所謂。」周生轉身過來，說話間已經盤坐在蕭陽邊上，再度施法，助其療傷。
「你這一身傷沒個半月連行動自如都難，一旦再遇上敵手，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可不敢遠走，若因此讓你死於非命，玄道勢必會怪罪下來。」曾流搖頭，同樣盤膝而坐，雙手結印。
「等我們徹底恢復，便來助你。」金曦輕笑道。
「好。」蕭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