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日

四行倉庫被包圍的第二天。

天還沒完全亮，羅森就睜開了眼睛，抓起身邊的步槍，輕手躡腳地繞過橫七豎八地隨便躺在地上睡覺的人們，朝著樓頂上走去。

「羅森，你不好好睡覺，爬樓梯幹啥去？」剛走到樓梯，身後就傳來了羊拐刻意壓低的聲音。

「我瞅瞅能不能撈條大魚。」羅森沒有停步，邊說邊往上走。

「啥大魚？」羊拐好奇地問著，快步跟了上來。

羅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昨天鬼子攻擊了一天，死了二百多號人卻沒有拿下四行倉庫，我猜著他們今天的攻勢將會更加猛烈更加瘋狂。」

「可這跟你又有啥關係？」羊拐有些納悶地問道。

「本來跟我沒關係，可我在這倉庫里就有關係了。」

羅森說著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話，跟著道：「要進攻，總得先觀察一下形勢，要不然怎麼知己知彼，所以我估摸著鬼子軍官肯定會跑來觀察地形，如果被我看到了，嘿嘿……」

「你說真的？」羊拐有些將信將疑地道。

「都是我猜的，不管是否成真，總得試試才能死心。」羅森道。

事實上，他當然不是猜的，而是根據劇情來判斷的。

他記得清楚，電影里曾有鬼子軍官拿著望遠鏡窺視四行倉庫的鏡頭，從當時的影像來看雙方的距離應該不會太遠，最多也就是一兩公里左右。

M1924的表尺射程為2000米，子彈初速為810米/秒。

它有個聲名顯赫的親戚，就是後來被無數軍迷所推崇的Kar98k毛瑟步槍。後者經常會加上瞄準鏡當狙擊槍來用。

正因如此，羅森覺得M1924也可能有當狙擊槍的潛質，於是決定試著幹掉那個叫近衛勛的鬼子大佐。

本來他只想悄悄干，沒想到卻被羊拐發現，只好將他也帶了過來。

「什麼人？」樓頂上有哨兵在站崗，聽到腳步聲低聲喝問。

「自己人。」羅森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槍，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你們來幹什麼？」那哨兵用帶著幾分不屑的目光審視了明顯是雜牌軍的羅森和羊拐兩眼，沉聲問道。

「樓梯太悶了，睡不著覺，索性就出來逛逛，看看能不能幹掉一個鬼子軍官。」一邊說著，羅森一邊走到了樓頂邊緣處，眯著眼睛朝遠處看。

「呵呵，沒睡醒呢，這麼遠，你還想打死鬼子軍官，做夢吧。」哨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羅森以及羊拐一眼，就不再理會他們。

羅森並不在意他的嘲諷，而是在仔細觀察前方。

他記得劇情中近衛勛曾經兩次用望遠鏡觀察四行倉庫，而他所在的位置也各不相同。

第一次大概是位於一個被炸毀的水房附近，因為牆壁上還寫著節約用水的標語。比較有特徵的就是對面的電線杆子以及曾經出現在鏡頭右側的一棵樹。

羅森沒有望遠鏡，步槍上也沒瞄準鏡，單靠肉眼想要找到那個電線杆以及一棵樹，著實是不太容易。

「羅森，你說的這事到底靠譜不靠譜？」羊拐被那哨兵嘲諷的很是不好意思，用胳膊碰了碰羅森問道。

「事在人為嘛，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羅森說話時，目光依舊在一寸寸的看著對面。

此時他禁不住在想，如果之前沒有選內視，而是其他的技能，比如德魯伊的召喚烏鴉或者猛毒花藤什麼的，也許就省事不少。

想歸想，羅森倒是並不後悔自己之前的選擇，畢竟內視也同樣有用並且昨晚上幫了他大忙。

終究還是級別太低，技能點太少了，要是技能足夠多，我實力足夠強，何必在這裡貓著，直接莽過去一人屠殺那些鬼子兵就完了。羅森一邊觀察，一邊胡亂想著。

「羅森，你到底在看什麼，說出來我幫你找找。」羊拐有些無聊，點了根香煙，邊抽邊問道。

「嘿，羊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旺別人，我找到了。」羅森笑著道。

「我又不是個娘們，旺人有啥用。」羊拐笑罵了一句，旋即道：「羅森，我聽你說話文縐縐的，念過書吧？」

「念過，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十來年了。」羅森隨口道：「來之前還上大學呢，大二，要不是遇到這破事，我現在估計正吃了早飯要去上課了。」

「那你可真了不得，原來還是個大秀才呢。」羊拐湊到羅森身邊，拿了根煙遞給他，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上學是個啥樣子？」

「還能怎樣，吃了飯就去上課，下了課又吃飯，偶爾出去逛逛，沒朋友的去玩遊戲，有女朋友的陪女朋友開房、打、炮唄。」

羅森漫不經心地說著，同時又看向其他方向，尋找近衛勛可能出現的第二個位置。

那是劇情中日軍進攻前集結的地點，近衛勛站在一處像是一座水塔的建築上。

「呦呵呦呵，這可得好好說說。」羊拐一聽到女人頓時就來了精神，眯著眼睛，笑嘻嘻地道：「這陪女朋友開房我懂，幹嘛還打、炮呢？難不成女朋友還是個當兵的，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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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羅森一怔，旋即才醒過味來，轉過頭來靠在沙袋上，笑看著羊拐道：「屁的當兵的，打炮不就是在床上折騰嘛，你想想開炮時炮筒怎麼動的，你還不明白嗎？」

「嘿嘿。」羊拐先是笑了兩聲，又有些迷惑地道：「不……不太明白。羅森，你有女人嗎？」

「有倒是有過，可是她跟我分了，嫌我是個窮逼，不過該經過的事我也都經過了，倒也不虧。」羅森道。

「你女人究竟是個啥滋味，你給我說說唄。」羊拐頓時興緻勃勃地問道，目光裡帶著羨慕和嚮往。

不僅是他，原本在遠處放哨的哨兵也都溜達了過來，歪著脖子支棱著耳朵聽著。臉上也露出男人都懂的神情。

「這特么怎麼跟你講？」羅森撓了撓頭，道：「等打完了這一仗，咱們去對面逛逛，你找個女人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著，羅森點燃了煙，抽了一口，透過灰色的煙氣看著羊拐道：「這種事，光是聽人說是不明白的，你得自己操-練一下才行，然後你就知道多麼爽了，回頭弄個女人，生個娃，你就啥都有了，家裡還有人嗎？」

「有，俺娘。」羊拐道。

「那就更得好好活著了，打完仗，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回去孝敬老娘，這特么的才是美滿人生呀。」羅森拍了拍羊拐的肩膀道：「你值得擁有。」

「你說我行嗎？」羊拐嘿嘿笑著，滿是憧憬，又有些沒信心。

「行，幹嘛不行，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羅森指著遠處道：「待會兒你看著，要是我一槍幹掉了鬼子軍官，那麼咱們說的就都能實現，行不行？」

「必須行。」羊拐來了精神，大聲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哥倆都得活著，誰特么都不能死。」羅森道。

「好。說定咧。」羊拐笑嘻嘻地道。